第325章 終於和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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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沈昌過得是戰戰兢兢。

陛下臉色不算好地點了他,話裡話外都是指責他從前寵妾滅妻,乾出了許多混賬事:

“謝太師乃國之棟梁,你既娶了謝家小姐卻不善待,是看不起謝家,還是打朕的臉?”

沈昌冷汗登時下來,膽戰心驚跪在地上,嚇得臉色都白了:“陛下,微臣豈敢?”

他心裡一片翻江倒海,不明白陛下怎麼突然提起他的家務事?

很快他想到了什麼,瞳孔一震,難道是皇後插了手?!

果然,隻聽崇德帝冷哼一聲:“你不敢?你若是不敢,皇後也不至於拖著病體求到朕跟前,要朕下旨令你與謝氏和離!”

沈昌暗暗咬牙,謝氏竟然如此決絕,為了與他和離不惜讓皇後娘娘出麵乾涉!她是瘋了不成?!

事到如今,隻能儘可能將態度擺正,他重重磕了個頭,言辭懇切:“從前是微臣昏了頭,從今往後微臣勢必好好善待夫人……”

“晚了!”崇德帝不耐地抬手打斷他,“木已成舟才來補救有什麼用?朕命你二人速速和離,從今往後婚嫁各不相乾,你可有意見?”

都到了這一步了,沈昌哪敢有意見?他若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情願,豈不是明擺著對陛下和皇後娘娘不滿?

他隻能咽下滿腹苦澀,訕訕地接了旨:“謝陛下。”

同僚們看向他的目光透著隱晦的鄙夷,沈昌緩緩攥緊了手,他不願因和離而背負罵名,現在卻以最狼狽的姿態被迫和離,麵子和裡子都丟光了!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直接答應了謝氏!

因為有陛下的乾涉,和離的流程進行得很快,沈昌怒極,回府的第一時間就寫了和離書,扔到謝氏麵前:

“你想要的和離書,我給你!現在你滿意了?”

謝氏撿起掉落在地的和離書仔細瞧了瞧,確認沒有任何錯漏,唇角翹了翹:“多謝大人了。”

目的達成,她也沒有計較沈昌惡劣的態度。

她破天荒地對他展露笑顏,竟然是因為拿到了和離書,沈昌愣了一下,很快重新被怒火籠罩:“為了這麼件小事,你竟去求皇後娘娘,害得我在朝堂上丟儘顏麵,你怎麼如此狠心?”

謝氏臉色淡了下來:“隻是件小事,老爺卻拖著遲遲不肯給我答複,那我也隻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漲紅了臉,他的眼裡仿佛有炙熱的火焰燃燒,咬著牙道:“好!這麼多年夫妻,你竟一點情麵不講!往後若是後悔,也彆怪我不念舊情!”

後悔?

謝氏眼裡閃過一抹譏諷:

她隻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提出和離?

——

幫母親達成了夙願,沈棠寧隻覺得心頭卸下了一塊沉重的包袱。

她抽空陪母親回了趟謝家,到了門口,母親卻顯得有些躊躇。

她大概猜到了什麼,輕聲詢問:“母親可是怕外祖父責怪?”

和離雖說比被休棄好聽,但總歸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謝夫人彎了彎唇,眼神帶著點複雜:“你外祖父是個重規矩又古板的人,你外祖母去得早,他不知如何教導我們成為一個優秀的當家主母,隻能事事嚴苛,力求儘善儘美。和離之事我事先未曾與他商量,他恐怕會心存不滿。”

沈棠寧聽了這話,安靜片刻才出聲:“在外祖父眼裡,您首先是他的女兒,其次才是彆人的妻子、母親……在女兒受了委屈的時候,沒有一位疼愛女兒的父親會忍心怪罪。”

當然了,她的父親除外。

謝夫人怔了怔,眼底有一絲恍然。

大表嫂迎著她們進門,也沒有追問些什麼,隻是笑著道:“知道你們會登門,一早便讓廚房準備午膳了,老太爺在池邊喂錦鯉。”

謝夫人笑了起來:“這個時辰,我以為父親會在書房。”

大表嫂會意一笑:“如今賦閒在家,不必像從前一樣操勞,他老人家也輕鬆了許多。”

謝夫人隻身前往,沈棠寧沒有跟過去,大表嫂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回過頭來,語氣委婉:“你母親可還好?”

她想,好歹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乍一和離,心裡滋味兒定然不好受。

沈棠寧彎了彎眉眼:“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

大表嫂若有所思,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倒是件好事。”

“二表嫂呢?”

……

遠遠瞧見池邊的身影,謝夫人的腳步變得有幾分沉重。

謝太師……如今已經不是謝太師了,謝老太爺正悠閒地往池裡灑著魚食,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謝夫人久久站在原地,他瞥了眼身後,慢悠悠道:“來都來了,傻站著乾什麼?”

謝夫人收斂了思緒,走上前:“女兒見過父親。”

謝老太爺回過頭來,認真端詳她,突然眼神逐漸深沉:“琳琅,你在沈家受了委屈,為何不早與我講?”

聽到熟悉的稱呼,謝琳琅突然眼眶一熱:

她成了親後,人人叫她沈夫人,她從鮮活肆意的謝琳琅,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稱呼,不得不學著不動聲色,打理府中雜務。

日複一日的生活將她打磨得冷淡而鋒利,久而久之,她竟也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謝老太爺的神情軟了下來:“傻孩子,父親又不會怪你,你怕什麼?那沈昌對你不好,咱們換了他便是!”

謝琳琅嘴角微微一抽,原本的感動頓時變得哭笑不得,從前她怎麼敢想,這種話竟會從她那古板的父親口中說出?

原來她竟沒有棠寧了解她的父親。

她垂下眼睛:“都過去了,父親。”

謝老太爺的心情卻有些沉重,醞釀了許久的話脫口而出:“你可怨我?”

沈昌這個女婿是他挑的,當然,慧眼如炬的謝老太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許是當年的沈昌偽裝的很好,又許是他還未曆經官場利欲熏染,還未長成現在這副圓滑世故的模樣。

他是有些欣賞出身貧寒,文采出眾的沈昌的,不然也不會不計較門第出身,將小女兒嫁給他。

可這世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最複雜的就是人性。

謝琳琅抬起眼睛:“從前怨過,現在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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