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言繼續說道:“那個唐家的孩子,還在診療室裡。我隻是用顧家的符文把她給隔開了而已。”
“隻不過,我不敢保證她還活著。”
顧行言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這些話,已經可以給阿卿足夠的操作空間了。隻要顧行言一死,我們想說什麼都行。
阿卿及時岔開了話題:“你單憑著幾條鐵索,就能帶走顧彩衣?”
“能,當然能!”顧行言道:“顧彩衣自以為氣運秘術是她首創,實際上,氣運秘術早有根源。顧家先祖隻不過是不動聲色的給她提供了一些提示罷了!”
“事實上,顧彩衣修煉的每一步都在顧家監視當中,一旦出現意外,我們還會想辦法加以斧正。”
“這條鐵鏈,是顧家針對顧彩衣打造的法器。她怎麼可能逃脫呢?”
顧行言說到這裡似乎已經沒了繼續跟我們對話的興趣:“諸位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如果,沒有的話,我也該走了。”
阿卿好像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我估計,她是對顧家的氣運秘術感興趣。
我同樣也想要那顧家的秘術,但是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妙,弄走了顧彩衣,我們有的是時間搜查顧家尋找秘術。
我當即向顧行言抱拳道:“朋友,慢走!”
“多謝相送!”顧行言轉過身去拖著那條鎖鏈爬進了冷櫃,沒過一會兒,鎖鏈儘頭的鉤子就把顧彩衣的魂魄生生從屍體上拽了出來。
此時,顧彩衣已經被封住了五官,喊不了,也看不見,隻能伸著手在空中拚命的亂抓。
或許,這種無聲絕望,才最能讓人崩潰,心死。
顧彩衣還在拚命掙紮,等到她整個身子被拖進冷櫃之後,就放棄 了抵抗,任由著顧行言將自己拖向了冷櫃深處。
我在顧彩衣消失之後,特意打起手電往冷櫃裡照了一下。
冷櫃裡空空如也,手電的光柱卻直接延伸到了百米之外,像是深入了無儘幽冥。
黑暗也跟著傳來一聲怒吼,似乎是地府中的鬼魂因為一道光束的驚擾,而發出的不滿和警告。
這道聯通著地府的通道,就是顧家給顧彩衣留下的殺招,隻有將她帶入地府,才是除掉顧彩衣最快也最為有效的辦法。
隻是短短幾秒之間,幽冥通道便自行閉合,手電的光束也實實在在的打在了牆上。
阿卿輕輕歎息了一聲道:“顧家完了!”
“隻怕,連最後的子嗣也無法保存了。”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顧家設局欺騙天道,隻怕天道之罰會來得更加猛烈。顧家子嗣斷絕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了。”
阿卿說的“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指的是天道功德,而不是人間賞罰,在人間有心為善,一樣可以獲得讚譽,甚至實際上的利益,無心為惡,同樣要受到律法的製裁。
但是,在天道功德的眼裡,顧家的做法就是在欺騙天道。
天道之罰,必然如期而至。
我不置可否的道:“走吧!去看看唐心兒。”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雖然是在醫院的診療室裡找到了被靈符隔絕的空間,卻沒找到唐心兒。
隻是在靠牆的位置,找到了一枚血寫的巫文。
我雖然不知道巫文的意思,卻能看出那是有人用咬破了的手指,一寸寸寫在牆上的東西。
這種血書,往往都代表著難解的仇恨。
阿卿不動聲色的說道:“看樣子,唐心兒已經遭顧彩衣的毒手了。”
“荊組長,你還是看看唐家人怎麼樣吧?”
荊懷安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就回來了:“唐家直係血親全部遇害。唐家完了。”
阿卿點頭道:“看來是顧彩衣動手了。”
“荊組長,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一步。”
“我送送幾位!”荊懷安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話裡話外還透露著想要長期雇傭我們的意思,卻被阿卿婉言拒絕了。
不過,荊懷安倒也沒有過多堅持。
我剛一上車就把秦慧欣放了出來:“你用詛咒殺了唐家多少人?”
秦慧欣道:“隻殺了兩個人,剩下的人我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就怪了!”我皺眉道:“是誰殺了唐家人?”
我敢肯定顧彩衣並沒對唐家人動手,究竟是誰殺了唐家人,又是誰弄走了唐心兒?
我心裡的疑問實在太多,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把張慕瑤送回了家裡。
我正打算回去找宋孝衣的時候,阿卿卻坐到了我的車裡:“我也有點好奇唐心兒的去向。你帶我一起回去問問如何?”
我剛想懟上阿卿兩句,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想跟我回去也行。你先幫我分析點事情。”
我把唐愛珍在秘葬裡跟我說的事情,給阿卿重複了一遍,後者皺起眉頭道:“靈堂,鬼葬同出一脈,互相之間有深仇大恨,倒也不算稀奇。要是說相克,怕是被人動了什麼手腳。”
我的想法跟阿卿一樣。
同門支脈發生衝突,直到不死不休的事情,江湖上不算少見。就比如《笑傲江湖》中劍宗、氣宗之爭,就是江湖故事的一個縮影。
鬼葬、靈堂不死不休的局麵,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理解不了“鬼葬克靈堂”,鬼葬、靈堂說白了隻是江湖門派,門下弟子即使有血緣關係,也是少數。被下血咒,世代相克的可能性不大。
那又是什麼東西,導致了鬼葬會給靈堂帶來災禍呢?
阿卿說道:“如果,唐愛珍沒說假話的話。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雙方功法上的問題。鬼葬、靈堂從修煉開始就產生了命運上的糾葛。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
“畢竟,鬼葬、靈堂師出同門。祖師爺總不能創造出,自己克自己的秘術。”
“如果是後期有人修改了秘術的話,也隻能是巡邏人的某個祖師才能做到。祖師爺,應該不會瘋成這樣!”
“第二種,就是鬼葬、靈堂兩脈分裂之後,各自的祖師,發下過重誓,讓兩脈不死不休。”
“兩脈後人在這種長期像是被洗腦一樣的遺訓中,自行產生念力,某種念力過於強大的時候,就會形同詛咒與人不斷糾纏。”
“我覺得後一種可能會比較大!”
阿卿的話,忽然讓我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