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泓軒道:“王夜,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破除不死之法。”
“隻有你斷掉了不死之法,我的本體才不會在你身上重生。”
阿卿搖頭道:“前輩,恕我直言,既然當初白紙扇選擇了王夜,就不會讓他輕易擺脫不死之法。”
“如果,王夜現在就扔掉白骨十二子,那麼,很可能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況且……”
阿卿目視石泓軒道:“不死尊被屍解之前,修為如何?”
石泓軒道:“至少已經達到了人神之境,甚至有可能在衝擊人神中期。”
阿卿繼續追問道:“以不死尊的修為,在探神手中能達到什麼程度?”
石泓軒思忖片刻道:“拋開其他因素,僅僅是單打獨鬥的話。大概是在護法堂,執法堂,初級長老的程度。”
阿卿點頭道:“王夜,來自王家的事情,很可能已經暴露在探神手的耳目當中了。”
“探神手現在不動王夜,隻是在忌憚王夜背後的勢力。”
“如果,探神手想要對王夜下手呢?”
石泓軒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要讓王夜賭命?賭他能吸收掉不死尊本體的修為,一舉成就人神之境?”
“這倒是一個辦法。”
“不到人神之境,隻怕在探神手的麵前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啊!”
“隻是……”石泓軒糾結片刻,忽然自己笑了:“我還是著相了。江湖中人哪一天不是在賭命?哪一天不是在玩兒命?”
“有這個機會以小博大,不用不是浪費了?”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微微一怔:這個石泓軒是傻了吧?居然在知道,我想要對他的本體不利之後,還能如此平靜的替我謀劃?
我腦子裡念頭一轉之後,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還是阿卿對人性的了解更準一些啊!
不死尊,不徹底消失,石泓軒永遠沒有成為本體的機會。
人隻要有自己的意誌,誰又願意長年累月的待在這麼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石泓軒會幫我,除了我爺王戰的成分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也想出去啊!
石泓軒沉默片刻道:“既然這樣,就賭一次吧!”
“我帶你們下禁區,這座禁區當中的白衣喇嘛一直在研究怎麼破解不死之術。”
“你能拿到他們的秘術,對你幫助不小。”
阿卿給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起身說道:“多謝石前輩。今後,你就是我心裡唯一的石前輩。”
阿卿聽完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她的意思是說,我這個馬屁拍得太過拉胯了。
我卻有自己的打算,真正的江湖大佬,早就已經聽慣了阿諛奉承,哪怕是他愛聽馬屁,也能分得清你說的是真是假?
還不如直截了當,給他一個承諾。他反倒會覺得更加靠譜一些。
石泓軒果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跟你那爺爺倒是一個路子。走吧!”
石泓軒推開房門,帶著我們走進了臥室,挪開臥室裡的床鋪,指著藏在下麵的地道說道:“這裡就是通往禁區的密道。你們跟我走。”
石泓軒先一步走下地道之後,隨手點燃了牆上的火槽:“你們可以隨便說話,這裡對於那些白衣喇嘛來說也是禁區。”
我好奇道:“那些白衣喇嘛不知道你的存在麼?”
“知道!”石泓軒回答道:“但是,他們覺得,我跟他們是同一類人。也就是被‘不死’二字折磨的人。”
“所以我們之間一直相安無事。”
“而且,他們似乎還有點怕我!”
我再次問道:“那些喇嘛為什麼要尋求破解秘術的辦法?是活夠了麼?”
石泓軒答非所問的說道:“我的本體來到這個禁區之後,隻是在禁區上麵兩層轉了一圈,就對這裡失去了興趣。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因為,這裡的不死之術太差了,簡直就是不入流的秘術。”
石泓軒傲然道:“不死秘術的級彆越低,帶來的反噬就越為嚴重。這世上,隻有三種不死術最為頂尖,我和王戰各自修行了其中一種。”
“就算是我們,都得小心翼翼,就不要說,雪山裡的那些白衣喇嘛了。”
“這樣說吧!白衣喇嘛的不死術,說白了就是以人身修妖術。就算是不死,也得受到無儘的折磨。”
張慕瑤低聲道:“難道,他們已經被折磨到了隻求一死的程度?”
石泓軒道:“有些人或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更多的人,想的卻是怎麼能破掉不死術的弊端,讓自己舒舒服服的活著。”
“這是人性!”
石泓軒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這裡就是禁區第二層,我帶你們看看外麵的情況。”
石泓軒說話之間將手按在了地道的牆上,對方手掌隻是輕輕向下一壓,牆皮就脫落了下來,露出了藏在牆裡,差不多直徑一尺的圓鏡。
我看了那鏡子一眼,便心下了然。
這種鏡子,就相當於古代術士的監控器,隻要附近還有一麵相同的鏡子,施術者就能看見那邊發生的一切。如果,是有幾麵鏡子的話,施術者甚至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看那邊的情形。
石泓軒隻是用手在鏡子上輕輕一抹,那裡麵就映出了一群站在斷崖邊緣的探神手。
從他們的位置上看,顯然是在走到了這段斷崖上之後就被人切斷了退路。
如果,他們無法通過斷崖,就得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我在鏡子上看了幾次:“那些傭兵哪兒去了?”
阿卿道:“那支傭兵,應該到斷崖下麵去了。”
“他們到斷崖下麵去了?”我有點不太相信這種判斷。
秘境中的斷崖往往深不見底,甚至有些斷崖的下麵還有陰陽路口,人在掉落下去之後,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所以,想要繞到崖底,再攀爬上對麵的做法,完全不現實。
那些傭兵就算是不信鬼神,也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阿卿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被人拿去獻祭了呢?”
我隻是微微一皺眉頭,就看見幾個傭兵從斷崖邊上爬了上來,隻是他們還沒站穩,就被探神手用刀架住了脖子。
於涵示意手下把人拽到遠離崖邊的地方,才問道:“下麵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