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掉鬼魂的東西,是那口棺材,還是棺材裡的人?
是那口棺材!
如果,是棺中人吞掉了鬼魂,我們也就不會在進來的時候,看見鬼禦陰風襲殺探神手的情景了。
那口棺材,應該是某種能夠奴役鬼魂的禦魂法器,隻是,操縱那法器的人又是誰?
我還在思忖之間,神魂就被打出了幻境。
我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心口:“魔神之血,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阿卿急聲道:“你先彆想了,趕緊解決這裡的問題。”
“什麼意思?”我的話一出口,就聽見山洞深處的爆炸聲響。
阿卿飛快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
我轉身就向幻境中祭司殞命的地方跑了過去——我印象裡,那個祭司臨死之前,一隻手緊緊貼著牆壁,就像是把什麼東西給塞進了牆裡。
我找了一會兒,就從牆縫裡摳出來兩個變了形的鈴鐺。
“這特麼……”我拿著鈴鐺差點罵人,就算那鈴鐺是某種法器,現在也不能用了。
那對鈴鐺已經不知道在牆縫裡放了多少年頭?不止被歲月腐蝕得破爛不堪,其中一隻還被壓成了扁片。
我等於是白白廢了一番工夫。
阿卿忽然說道:“王夜,你看這鈴鐺像不像慕瑤的冥淵鈴?”
“不是像,這就是冥淵鈴。”我這時才反應了過來。
張慕瑤給我看冥淵鈴的時候,我就覺得,那串鈴鐺似乎是少了幾顆,隻是我當時並沒說出來而已。
術道中人最是重視法器,尤其是這種傳承法器。
我在沒有依據的情況下貿然開口,除了能給張慕瑤添堵,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現在,我完全可以確定,我手裡的東西跟張慕瑤的冥淵鈴出自同一串鈴繩。
我正要跟張慕瑤說話的時候,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了一聲蟬鳴。
那聲音,就像是有一隻秋蟬落在了我的腦袋頂上,它扇動的翅膀,甚至把我的頭發給吹了起來。
蟬聲一起,阿卿、張慕瑤同時吐血後退。
我抬頭看時,卻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那隻血眼鬼蟬,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牆上,腳上頭下的吊在了空中,等我抬頭的時候,它正好往我這邊探出了身子,竟然跟我臉貼臉對在了一起。
我急忙運起“虎目”想要抵消掉對方血眼帶來的神魂轟擊,卻還是慢了一步,被對方直接擊中神魂。
我隻覺得自己腦袋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記悶棍,腦中不由得一片空白,人也跟著晃了幾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等我再恢複神誌的時候,已經被血眼鬼蟬給纏住了身形,眼看著對方嘴裡伸出了一根針管似的舌頭,往我眉心上貼了過來,卻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千鈞一發之間,張慕瑤的冥淵鈴忽然震響,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聽見的不是鈴聲,而是直震耳膜的黃鐘大呂。
本來已經纏住我的血眼鬼蟬,也在驚叫之下飛快的逃向了洞底。
我坐在原地,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隻覺得腦袋裡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思考不了。
等我好不容易,恢複了神誌,再去看僅存的七個探神手時。卻看見,阿卿蹲在他們身邊輕聲說著什麼?那些人,卻像是傻了一樣,圓睜著眼睛,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阿卿肯定是趁著這段時間,在他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張慕瑤臉色慘白的坐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到了脫力的邊緣,直到我給她喂下一顆丹藥,她才恢複了一些。
阿卿麵色凝重的道:“這七個人裡,有兩個是探神手的監察暗子。”
“探神手為了安全起見,隻給了他們傳音秘術,卻不讓他們接收外麵的消息。換句話說,這些人是暗子,也是棄子。他們隻負責把消息傳出去,完全不知道後續人馬的動向。”
“至於他們的生死,根本不在後隊統領的考慮範圍之內。”
“如果,他們都死光了。後隊統領就會考慮,是再派出來一批人探路,還是率領全隊,大軍壓境。”
“不管怎麼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們需要儘快解決掉那隻血眼鬼蟬,拿到禁區之秘,離開這裡。”
阿卿聲音一頓道:“據我觀察,那隻鬼蟬在吃人之後,會迅速提升實力。我們身邊這些人決不能讓它吃了。否則的話,說不定慕瑤的冥淵鈴都壓不住它。”
“我們要麼是趕緊找到對方老巢,乾掉鬼蟬,要麼……”
阿卿後半段話沒說出來,但是他的意思卻十分明顯了,那就是乾掉所有探神手,不給鬼蟬繼續提升實力的機會。
我沉聲道:“我想,我知道鬼蟬的老巢在哪兒?”
我把自己在幻境中看見的事情說了一遍,阿卿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那個祭司放進棺材裡的玉蟬,其實就是血眼鬼蟬?”
自古以來,就有用玉蟬作為陪葬的習慣。
陪葬玉蟬,大概是起源於秦漢時期,直到明清仍舊保持著這種風俗。
玉蟬在古代被視為一種聖潔的生物,象征著純潔和清高。古人特彆推崇蟬從汙泥中蛻變而出,在高高的樹枝上飲朝露的生活習性,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性使得蟬成為一種高潔的象征
而且,蟬能夠蛻殼再生,這種特性被賦予了重生和永生的象征意義。古人認為人死後含玉蟬可以像蟬一樣重生,因此玉蟬常被用作陪葬品
在墓葬中,玉蟬通常被含在死者口中,這種做法被稱為“琀”。特彆是在秦漢時期,玉蟬作為口含之玉出現得尤為頻繁。當時的人深受“靈魂不滅”思想的影響,認為人死後精神不死,就能夠像蟬一樣蛻殼重生。
玉蟬也就被賦予了更高的象征意義,成為寄托死者“靈魂不滅、獲得重生”的陪葬玉器。
隻不過,那個祭司給死者陪葬的不是真正的玉蟬,而是一隻世所罕見的凶蠱。
阿卿說道:“你的判斷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那個祭司以血眼鬼蟬作為陪葬,也有想讓死者重生的意思。”
“如果,你的推斷成立的話,血眼鬼蟬現在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棺材裡。”
“它為什麼會變成沒有主人的野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