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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台。
薄太後神色溫和,和藹可親的看著麵前的一對夫妻,態度是肉眼可見的重視與和緩,溫聲溫語道。
“這樁婚事的確來的突然,哀家其實早該跟你們通個氣了,阿挽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早就跟親女兒差不多了,恒兒對阿挽一見傾心,情深義重,他們二人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哀家問過了,阿挽其實心中也並不是對他無意,隻是還得你們兩位長輩點頭,認可恒兒這個女婿,方才能成全這樁良緣……”
太後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周父周母自是頷首應和,哪怕周母原先還對這些年以來代王風流種子的形象深入人心而為女兒的將來感到些許擔憂,但也不可能當著人家親娘的麵這麼問出來。
更彆說,劉恒那日其實已經老老實實的把一切都招了。
包括正是因為呂後的監察所以這麼多年來才會以此來偽裝,躲避可能四處而來的災禍。
他興許也是極其怕心上人的父母誤會自己是個不可托付終身的良人,所以費儘心思也要證明自己那所謂的清白。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雖說君臣之間應當適時的保密與慎言,需知政治的委婉藝術,不該直言相告,但是代王竟然肯冒著這等風險跟他們說了實話,隻這份誠意就已經足夠打動他們了。
而且,話又說回來,在政治層麵上,到底他們是臣子,薄太後身為代王之母,擺出這副溫和的低姿態,也算是給足了他們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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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暗歎口氣,其實以她的心思,是不願讓女兒深陷王宮的,皇家事最難清斷,唯恐日後代王變心,她會傷心又傷身。
但是,她的女兒她最了解,她其實也能看得出來,打小就開始一起玩兒,從前代王就總是往周家跑,倆人見了麵就掐,也從不傷感情,而今代王又突然轉了性子變了脾氣,隨口就是一副哀怨口,活脫脫的就是換了個人,但是阿挽那孩子就是好吃這口,所以……
罷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又何必再過多操心呢,兒女都是債,輕易是還不完的,若是為了以後可能會有的些微風險就放棄現有的安穩日子,那才真是得不償失呢。
周父穩重,周母細膩,大是大非上,自然還是周母拿主意,他見妻子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便也放下了心,也不提及旁的,隻道。
“代王殿下一片真心,臣自是看在眼裡,阿挽也是在太後娘娘膝下長大,待娘娘甚為親近……一切,都由娘娘做主便是。”
薄太後麵上笑意更深,也更真切了些。
“咱們也都不是外人,滿宮皆知,哀家最疼愛的,也就是阿挽那孩子;了,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必定不會讓她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裡頭相談甚歡,在外麵偷聽的劉恒總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扭過頭,拉住臭著一張臉的周亞夫的胳膊,就要走。
……沒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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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卯足了勁兒,臉色都憋紅了,才勉強把那個倔如牛的愣子給掰動,腳步沉重的走遠了點兒。
劉恒歎了口氣,看著他這副不配合的樣子,語重心長道。
“周將軍,大舅哥,不是我說你,你平常拿拿喬也就算了,都這時候了,還拿?”
周亞夫:“……”
他臉色一僵,表情瞬間崩裂開來:“誰拿了?我一開始是真生氣!誰讓你們一起誆騙我擠兌我的?”
劉恒淡定如初,看都沒看他,隻嘲笑道:“誰信啊……”
周亞夫停住腳步,覺得自己有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憋屈,恨不得當場跳江自儘,他黑著臉硬邦邦道。
“清者自清,你要不相信的話,那我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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