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夜聽瀾什麼都沒回答,隻是負氣地轉過腦袋不看他,裝著要睡覺。
陸行舟就從身後擁著,緊緊貼合。
那推波的手從頭到尾都沒放下,夜聽瀾也沒去掙,仿佛默許。
隻要不亂摸亂捏的,就給他點甜頭唄,免得又亂啃。
陸行舟更是握得心安,從身後攬著熟女大姐姐軟軟香香的身體感覺更是無比愉悅,被吵醒了的睡意再度湧上,迷迷糊糊再度睡著。
夜聽瀾能從呼吸聲中判斷他已經睡了,心裡也略鬆。但卻始終睜著眼睛,好久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知道隻要自己不想,彆說被啃了,陸行舟碰都彆想碰到自己的一片衣角。
包括現在,還被抱在懷裡當抱枕睡覺,如果自己不想,走開就是了。
可卻安安靜靜地躺在這,任他把握。
前不久還覺得沈棠那鳥樣,還接個什麼班,這帝國不如毀滅算了。
結果現在自己這樣,和沈棠有什麼區彆……國師這鳥樣,帝國不如毀滅算了?
想那麼多乾嘛,反正我現在不是國師。在他麵前是葉捉魚,在清漓麵前是元慕魚。
我夜聽瀾,沒有和男人抱著啃!
夜聽瀾負氣地把眼睛一閉,索性也睡覺去了。
天知道一個從不需要睡眠、打坐就能經年的修士,是怎麼在短短幾天之內連著睡了兩次覺的。
大概是因為他的懷抱太貼合,太安心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夜聽瀾發現姿勢已經變了。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轉過身來,窩在他的肩窩裡睡得香甜,變成一副小鳥依人的臭模樣。
夜聽瀾有點丟人地悄悄抬眼去看他,卻見陸行舟早都已經醒了,也正在低頭看她。
眼含笑意,眉目溫柔,還有點寵溺感。
看狗都深情。
夜聽瀾一肚子丟臉情緒都在這眼神裡消散不見,反倒有了點羞赧感:“看什麼看?”
陸行舟道:“沒什麼……就是看先生安心入眠的樣子,我就覺得心情愉悅。”
那是,天下第一窩在誰懷裡,誰都愉悅的。
夜聽瀾可不是小姑娘,其實很明白男人那點心理,沒好氣道:“你滿意了?”
“才哪到哪。”陸行舟附下腦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感受著這該死的溫柔,夜聽瀾壓著心中那點小貪戀的情緒,知道不能再讓他得寸進尺,否則真不知道這貨會順著杆兒爬到什麼程度。
她終於起身下床,沒話找話地說:“這幾天你睡了醒醒了睡,跟隻豬一樣,我被搞得連時辰都算不清了。”
陸行舟也跟著下床,探頭看了窗外一眼。
感覺還真睡了挺久的,小白毛找過來的時候是傍晚喝粥呢,現在卻又是太陽在東,早晨了。
天霜國的夜本來就很長,還能從傍晚睡到淩晨,那真可謂睡得昏天黑地了。
感受了一下體內真氣法力,欣喜地發現可以調動不少,傷勢越發好了。
夜聽瀾也發現了這覺睡得極為長久,不由皺了皺眉,轉頭捉住陸行舟的手,搭上脈搏。過了片刻,秀眉輕展:“不錯,比我預計的恢複快不少。奇怪,按理沒什麼特殊的變化啊,難道昨天那碗粥效果比較好?”
陸行舟卻不搭這茬,倒是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窗邊引。
夜聽瀾很是困惑:“乾嘛呢?”
陸行舟按著她的肩頭,把她按在窗前銅鏡上坐下,又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替她梳頭:“總想著照顧人。可是先生,我的本意是替你分擔啊……”
夜聽瀾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麵色紅潤,眉梢眼角都是輕鬆與舒展。
那還是自己麼……無怪乎之前清漓都有那麼一點點動搖,懷疑這是不是真可能不是自家師父。
平日裡的聽瀾真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影像掠過腦海,連自己都差點忘記。
他的手輕柔地在長發上拂過,梳子一下一下的向下捋,帶著有節奏的韻律。
於是心思再度空了起來,好像什麼思維都無法凝聚。
也無須凝聚。
總想著把他當成柔弱需要照顧的小奶狗,滿足了自己的保護欲。但實際上在他的“戰略”來說,“希望你輕鬆一點”,卻也已經達成得非常完美。
這個戰略翻譯一下,其實是陸行舟希望照顧她。
倒反天罡,卻潤物細無聲地實現著。
“乳臭未乾,還想照顧人。”夜聽瀾聽見自己在說這話,那聲音飄忽而柔媚,簡直像在撒嬌。
陸行舟在身後笑:“那就請夫人……互相照顧。”
“先生”再度變成了“夫人”。
說得好像順理成章,夜聽瀾的心跳卻再度變快了。
這一朝慵起,對鏡梳妝,非夫妻之事而何?
她有些勉強地開口反駁:“彆亂喊。”
可鏡中的眸子裡,分明帶著媚意。
更可氣的是這混賬東西,不知道怎麼給女人綰青絲梳發髻都那麼熟練,多少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整的頭發,被他整得明明白白。
青絲層層盤繞至頭頂,以碧玉簪子固定,發髻迭雲危墮,兩側垂下兩縷‘蟬鬢’,鬢發襯得麵龐愈發雍容。
“你到底給多少女人梳過頭?”明明心中有點甜,可夜聽瀾聽著自己的聲音,卻咬牙切齒。
其實也就沈棠和裴初韻,元慕魚還真沒享受過這個待遇。而沈棠劍客,頭上不喜太多裝飾,這套玩意兒是跟裴初韻學的,比較雍容貴氣,適合夜聽瀾。
陸行舟也就很老實地回答:“裴家的梳妝法。”
明知道他有裴初韻的緣故,夜聽瀾的怒意倒是輕了許多,倒是暗罵自己怎麼混得和合歡妖女一個德性了……
還好還好,至少還沒真去做合歡妖女做的事。
正這麼想著,就聽陸行舟道:“關於我傷勢好轉加快,以及這一覺我們都睡得久的問題……應該不是那碗粥的緣故,而是陰陽相合的結果。”
夜聽瀾:“……”
是了,昨晚不管怎麼說也是相吻了,具備了陰陽相偕氣機流轉的基礎條件。
自己身上比他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陰氣渡入他體內,以及自己久曠之軀有了陽氣的滋養,對雙方的好處都是不言而喻。
所以她自己也睡沉了。
剛剛才說沒做合歡妖女的事,現在這是啥?有很大區彆嗎?
陸行舟終於給她梳好了頭,探身把梳子放在前方梳妝台。
這麼一探身過去,就像再度把人抱在懷裡一樣,那腦袋就貼在她的臉頰邊。
梳子放好,便極其自然地側頭在她臉上吻了吻:“夫人給我治傷,是不是該多做點對傷勢有利的事?”
這吻得也過於自然了,夜聽瀾沒好氣地挪出小腳,在他的腳尖上踩了一下:“彆拿你騙小姑娘的套路來忽悠本座。”
陸行舟抱著腳跳。
夜聽瀾回眸看了一眼,笑得歡樂:“該。”
她對鏡打量片刻,很是滿意陸行舟給做的造型,左顧右盼了一陣子,忽然問:“是不是眉毛需要描濃一點,更襯這妝?”
陸行舟驚訝於她居然真在考慮裝扮,這實在不像是夜聽瀾應該會考慮的事情。
口中自然知道標準答案:“夫人天生麗質,不需要做任何雕飾。”
“算你會說話。”夜聽瀾滿意地站起身來,很是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彆整天不想好事,出去吃點東西。”
陸行舟想忽悠療傷的念頭被斬斷,隻得委屈巴巴地被她拽著離開客棧後院,到了前廳食肆。
食肆已經有少量客人在吃早點,見兩人攙扶著出來,小二笑嗬嗬地迎上:“二位難得一起出來用餐啊。公子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病快要大好了?”
陸行舟便笑:“是啊,快好了。”
“夫人今日也更加光彩照人,看來是人逢喜事了。”
陸行舟偷偷看了夜聽瀾一眼,見她似乎沒有對被誤認為夫妻有任何不悅,便道:“我的病快好了,難道不是最大的喜事?”
“那是那是。”小二很是喟歎:“我們從沒見到公子這麼好的夫人,餐餐親手做,照顧得無微不至。有這樣的夫人照料,什麼病也消了。”
陸行舟道:“我看你是想說,有這樣的夫人照料,恨不得得病的是自己吧……”
夜聽瀾終於一拍他的腦袋:“胡說什麼呢,坐下。”
陸行舟老實地坐了下來,小二嘖嘖道:“公子,聽老婆話不丟人,有這樣的老婆,叫我爬我都樂意。”
陸行舟:“……天下小二都是這麼碎嘴的嘛?端你的菜去。”
夜聽瀾懶洋洋地支著粉腮坐在麵前:“怎麼著,聽先生的話,辱沒你了?”
陸行舟賠笑:“哪裡哪裡,夫人就是拿腳踩著我,我也樂意。”
夜聽瀾眼波流轉,輕啐了一聲:“在外叫先生,哪能這麼亂叫的。”
“……”陸行舟試著問:“這意思……私下裡我真就叫夫人了?”
“滾,也不許。”夜聽瀾磨了磨牙:“這次試煉結束,我回丹學院就把你逐出師門,我沒你這樣欺師滅祖以下犯上的學生!”
小二端粥上來,陸行舟不說話了。
您確定您的意思不是開革出師門就更不需要糾結先生稱呼,可以直接喊夫人?
反正在外名目是葉夫人,彆人也喊的是夫人,誰喊的夫人意味不同,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