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說陸行舟這招精準打擊還是很有效的。
媽味先生對小奶狗都母性爆棚,又如何拒絕得了香香糯糯的小團子?
以前喊娘頂不住……那時候什麼關係,現在什麼關係?
阿糯無異於陸行舟的養女,她這一聲娘的內核意義不用多說了吧?沈棠被這麼喊過嗎?
贏!
夜聽瀾心中一點小不爽不說消失,起碼還真壓下去了,笑眯眯地抱著阿糯出了門。
陸行舟和沈棠已經在院中等著了,桌上已經擺上了幾件菜肴。
夜聽瀾尋思這天行劍宗的廚子可不容易,大概要乘飛行法器飛過一座山頭來送餐……就為了宗主和麵首方便獨自躲一座山頭膩歪。所以說這宗主怎麼能帶好隊呢?
她放下阿糯,四個人繞著石桌坐了,夜聽瀾沒吃東西,開口便道:“你回夏州是為了接阿糯回京的。如今打算呆多久?”
這剛回來就要帶著人老公走,沈棠原本已經寧靜下去的心火庫庫冒了上來,麵無表情道:“聽聞先生是丹學院除了秦院正之外唯一的一品,總不會連自我決定試煉時間的權力都沒有?”
夜聽瀾悠悠道:“話雖如此,可我們已經超出原定的試煉時間翻了倍了,我也不合太過破壞丹學院的規矩。這也是為了行舟好,以免總是與眾不同,被人說閒話。”
沈棠卡了殼,半晌才道:“那也不差個一天兩天的,現在既然沒有要事,又不急,讓阿糯陪先生四處走走?”
“晚一兩天回去是可以,這裡終究是行舟故鄉和宗門所在,本座也不能不近人情。”夜聽瀾淡淡道:“但我有兩個弟子,為什麼隻讓一個陪著逛?宗主莫要陷行舟於不義。”
沈棠:“……”
宮鬥術是能贏這老女人,可這老女人動不動以身份壓人太無力了。不管是國師還是丹學院先生,那理由都是一套一套的,小媳婦怎麼駁?
陸行舟悶聲給夜聽瀾夾了口菜:“先生先吃飯,先吃飯。”
端水可太難了,不用想也知道這一早上先生在屋裡是怎麼自我炸裂的。
牛人者人恒牛之,電話裡玩魚目前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夜聽瀾瞪了他一眼,當然也不會如同鄉間俗婦一樣在爭風吃醋上吵個沒完,還是淡定下來吃飯,口中道:“這兩個月過去,夏州靈氣比上次所見更濃了,你們準備好怎麼應對朝廷質詢了麼?”
沈棠道:“目前還沒有彆人上報,父……陛下應該暫時還沒有注意到這裡。”
夜聽瀾想了想,搖頭道:“他有很多暗子在這裡收集信息,不可能沒有人關注和上報。如果他沒有反應,要麼就是他做的舉措還沒開始展現,要麼就是被其他事情牽扯了心神,暫時無心理會其他相對不那麼重要的事宜。”
陸行舟頷首道:“顧紹禮回去之後,顧戰庭應該知道他的一些謀算已經露餡,他此刻最應該應對的是天瑤聖地的質問。或許盤算著怎麼應對國師,都能讓他腦袋漲大三圈的。”
夜聽瀾瞥了沈棠一眼,暗道這就是本座正在幫你扛雷,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跟本座玩目前犯。
沈棠乾咳兩聲,低頭喝湯。
陸行舟道:“此外顧戰庭做的事也激怒妖族,不知道妖族除了捉陳羽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動作?”
“有。”沈棠接口道:“就這短短一個多月,邊境打了好幾仗了,目前戰況倒是沒傳到夏州……夏州終究偏遠了點,遠離核心。”
“目前的情況,你應該安插人手進京了,專為傳遞消息之用。”
“已有布置了,除了進京經商的之外,還安排了弟子參加了武舉考核,到時候會設法往鎮魔司之類的衙門安插。”
陸行舟道:“既知出身天行劍宗,真安插得了?”
沈棠偷偷看了看夜聽瀾,還是道:“我在京原本也有一些老關係,有一些官員是支持我的,隻是此前情況不好,我也不好聯絡他們。現在已經重新建立聯係,我給你一份名單,你再進京時也用得上。”
這不知道是不是唯一一個公然在國師麵前泄露自己的政治勢力的奪嫡者,簡直逆天。夜聽瀾憋了一肚子怪異情緒,卻不知道怎麼吐槽。
我是你的人了嗎,你就這麼乾?
認真論起來我是你的敵人好不好啊,小公主?
想想早年見到這位小公主的時候,她還是跟阿糯一樣軟軟糯糯的小團子,現在變成這樣了,夜聽瀾就感覺歲月無情。
沈棠似乎猜得到她在想什麼,心中更是暗道你和這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團子搶男人難道不是更臊得慌?
陸行舟壓根沒留意到兩個女人之間的氣流詭異,認認真真在看名單呢。看完微微頷首:“其實比我想象中的強不少……”
夜聽瀾板著臉道:“當然不弱,這位是長女,雖是庶出,可能力不錯,長得又人模狗樣的,還是很讓一群人記掛的。”
沈棠微微一笑:“包括國師麼?”
夜聽瀾道:“倒也算。”
不然你早都死了,還能在我麵前擺大婦姿態呢?
沈棠倒也想起自己真是欠了這位老女人的救命之恩,一時也有些心虛氣短,便道:“先生好像不怎麼吃菜,是不合口味麼?”
夜聽瀾暗道本座看著你的狐狸臉就吃不下,口中道:“本座無須進食,隻是略作應酬。”
聽見了沒,應酬,識相的快滾。
沈棠還是不識相,裝著聽不懂,低頭喝湯。
夜聽瀾終於攤牌:“行舟帶為師出去逛逛,一直憋在山上氣悶。”
陸行舟忙收起名單,起身道:“夏州確實有些其他景致,我帶先生參觀參觀。”
沈棠欲言又止,想想算了,這真是救命恩人。嚶嚶嚶……
阿糯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睜睜看著老女人帶著師父走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說你不止一個弟子的嘛,不是說隻讓阿糯帶著是陷行舟於不義嗎?
那你現在在乾嘛?陷阿糯於不義?
沈棠沉痛地揉揉阿糯的腦袋:“知道我們和她最大的區彆是什麼嗎?”
阿糯道:“年紀?實力?”
沈棠歎了口氣:“臉皮。”
阿糯覺得不對,老女人其實是所見最要臉皮的一個,真不要臉的那位現在在京師裴家,希望師娘以後見到了頂得住。
夏州的風景倒是確實很不錯的,當靈氣複蘇之後,更加顯得山水靈秀,連帶著作物的檔次都好了很多。可惜夜聽瀾根本就不是為了風景而來的,和陸行舟味如嚼蠟地逛了半下午,完全記不住看見了什麼、陸行舟介紹了什麼。
看看逛到日漸西斜,陸行舟兀自在當個儘職的本地人介紹各處呢,卻聽夜聽瀾幽幽開口:“說,你們一早上乾嘛了?”
陸行舟:“……”
我儘心儘力做導遊,敢情先生腦子裡隻有這個……
陸行舟覺得竇娥都沒自己冤:“我真沒乾嘛啊,就是說了說這兩個月的經曆。”
“就說點經曆,她會發出那種聲音?”
“什麼聲音?”
“就、就那種……”夜聽瀾頓足道:“我自己什麼時候會發出那種聲音我不知道嗎?”
“可先生也什麼都沒做啊……”
夜聽瀾愣了愣,所以你們也是玩素的?
那還在本座麵前裝個毛的大婦。
夜聽瀾氣瞬間順了無數,卻還是偏過頭:“陸行舟……”
“嗯?”
“我想帶你早點離開,不是在和她爭搶什麼,恰恰相反,是不想和人爭,你明白麼?”
陸行舟倒是知道這意思,國師公主爭男人實在太難看了,目前為止兩個人都克製得很。躲開不見麵,自然就沒什麼可爭的。
“我已經被你害死了。”夜聽瀾額頭抵在他的胸膛:“我一個清修之士……現在心思雜亂得都不知道自己修行的是什麼。我知道你舍不得沈棠,但若是再逼我在此駐留,我隻能先走。”
饒是陸行舟能言善辯,這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完全能夠理解先生的心情。
最終隻能小心商量:“再留一夜可好?”
夜聽瀾瞥了他一眼,忽地泛起了危險的笑容:“當然可以,僅僅一夜嘛,打個坐就過去了。”
“嗯嗯。”陸行舟正鬆一口氣,就見夜聽瀾提溜著他的耳朵:“但誰說這打坐的是我了?”
陸行舟:“?”
靈泉山院子裡,沈棠如同一個送老公出去陪客的無能妻子一樣坐立不安,翹首等著老公回家。好不容易日漸西斜,兩人總算回來了,沈棠喜滋滋地迎了上去:“今晚……”
話音未落就被夜聽瀾打斷了:“本座今日發現弟子修行有點問題,今晚要幫他捋順一二。沈宗主不妨在外護法?”
陸行舟想說什麼,卻隻有唔唔唔的聲音,不知道被下了什麼咒法。
沈棠心知不對,咬牙道:“有什麼問題不能直說嘛,說不定我也能參詳。”
“你區區三品懂個什麼?”夜聽瀾湊過腦袋,附耳道:“公主殿下,你也不想被你父皇知道你和男人同居吧。”
沈棠:“?”
不是,你之前不是說過你不玩盤外招,你不是那種人的嗎?
現在這是什麼?
可這個大殺器一出,沈棠還真不敢反對,眼睜睜看著夜聽瀾提溜著男人進了屋,“砰”地關上了門。
很快門裡就傳來男人“唔唔唔”的聲音,不知道遭受了怎樣慘無人道的鋼絲球。
阿糯抱著膝蓋蹲在山邊玩螞蟻,同情地抬頭看了沈棠一眼:“師娘,一起蹲嗎,給你留個位置。”
沈棠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同款抱著膝蓋蹲在了阿糯身邊。
真是現世報,早上剛剛讓國師聽床,晚上國師立馬就還了。
這就是天下第一的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