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麵容鎮定,非但不見絲毫懼色,嘴角反而噙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他緩緩轉頭,目光溫和地落在藍軒與蘭兒身上,說道:“二位,我需要你倆助我一臂之力。”
藍軒滿臉皆是驚詫之色,在這毫無周全防護的情形下,他決然不會讓蘭兒去涉此險境,恰在此時,船長趕忙又拿出兩件衣物,恭敬地遞向藍軒,說道:“多謝少俠仗義相助。”
藍軒未作言語,默默接過衣物穿上,蘭兒也依樣而為,待二人穿戴停當,東方秋率先邁出沉穩的步伐,向著艙外走去,藍軒與蘭兒緊緊相隨。
剛一踏出保護結界,外麵的世界仿佛瞬間墜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一幅末日般的恐怖景象撲麵而來,令人毛骨悚然。
藍軒緊緊拉住蘭兒的手,神色焦急地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東方秋凝視著遠處那猶如巨獸之口般的漩渦,又抬頭望向那深邃無垠的漆黑夜空,語氣沉穩地說道:“放心,我們不會被卷進漩渦的,羅洋留著我們必有其重要的打算。”
藍軒一臉疑惑地看向他,眼中滿是不解,就在這時,東方秋身形如電,飛身躍至船頭,“鏘”的一聲,利落地拔出佩劍。
刹那間,隻見他劍法如行雲流水,連連施展,劍影重重疊疊,恰似狂風驟雨般擊打在冰冷刺骨的海麵上,濺起高高的水花,攻擊完畢後,他又迅速如鬼魅般躍回。
他大聲喊道:“那些亡靈正在瘋狂掙紮,在羅洋的聖器趕來救援之前,我們必須拚儘全力穩住船體,絕不能讓它搖晃得太過劇烈,前方那漩渦正瘋狂地吸引著我們,裡麵會釋放出虛幻的亡靈對我們發動攻擊,試圖將我們腐蝕殆儘,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抵禦它們。”
蘭兒聽聞此言,未發一語,隻見她雙眸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心念一轉,瞬間天地間符文閃爍,成陣萬千。
數萬條如水波般的符文紋路,以極快的速度被她刻畫而出,朝著遠處的漩渦疾射而去,緊接著,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仿佛是符文與漩渦中的力量相互碰撞所產生的激烈回響。
與此同時,藍軒也毫不猶豫地迅速拔出泣星劍,刹那間,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體內湧出,天劫劍法施展開來,他以自身為引,聚集起那神秘而強大的天劫之力,朝著前方的漩渦猛烈擊打而去。
受到攻擊後,那漩渦仿佛被徹底激怒,如同一頭狂怒的凶獸,它停止了對船隻的吸引,轉而釋放出一股更為強大、如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著三人洶湧撲來。
“這旋渦難道是有生命的活物?怎麼竟像是有意識一般?”藍軒滿心狐疑,忍不住大聲問道。
“它並非擁有真正活人的意識,而是由死去之人殘留的意識,曆經漫長歲月,逐漸凝聚而成的孤魂野鬼作祟。這些孤魂野鬼會本能地攻擊一切有生命氣息的物體。”東方秋一邊回應著,一邊手中長劍不停,奮力朝著前方攻擊,以抵禦那不斷湧來的危險。
蘭兒所釋放出的陣法力量,如滔滔不絕的江水,連綿不斷,一波剛剛過去,緊接著又是一波,源源不斷地湧向漩渦,仿佛要將那漩渦徹底淹沒。
那漩渦似乎被徹底激怒,卻又無法突破蘭兒與藍軒的抵抗,使得這夜晚的恐怖氛圍愈發濃烈。海水如煮沸般瘋狂地洶湧澎湃,浪濤高高湧起,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船身如同狂風中的落葉,左右劇烈搖晃,幅度越來越大,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洶湧的力量撕成碎片,船上的人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恐懼,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
打在身上的海水,冰冷刺骨,帶來鑽心的疼痛。
藍軒心裡十分清楚,身上的衣服雖能暫時抵擋海水的侵蝕,但這種防護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如果不能儘快擺脫當前的困境,衣服很快就會失去作用,他們也將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他焦急地看了看蘭兒,眼神中滿是擔憂,隨後轉頭對東方秋說道:“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而耀眼的聖光,如同一方巨大的天幕,自天際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將他們的船隻以及船上的所有人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那聖光溫暖而明亮,仿佛給眾人帶來了一絲生機與希望。
東方秋見狀,微微一笑,說道:“快,進入保護層。”三人立刻如閃電般迅速起身,身形一閃,便閃身鑽進了船艙內。
艙外,在經曆了一陣猛烈的轟擊之後,那原本恐怖至極的漩渦如同幻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雨也漸漸停歇,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被一場大雨洗淨,彎彎的月亮如同一位嬌羞的少女,悄然爬上了天空,灑下柔和的清輝。海麵瞬間恢複了風平浪靜,波光粼粼,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隻是一場虛幻的噩夢。
在眾人還沉浸在心有餘悸的情緒之中時,一座神秘莫測的島嶼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那籠罩著的聖光也隨之漸漸消散。
東方秋不禁長歎一口氣,感慨道:“這聖器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
“昆侖瓶?”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發現眼前的船隻並非隻有他們這一艘,數十艘船隻整齊地停靠在岸邊。
岸上,羅洋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件精美絕倫的瓶子,那瓶子周身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隱隱有絲絲縷縷的威壓彌漫開來。
羅沙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專注,緊緊注視著登陸的人群,仿佛在守護著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纖十一也現身在島上,他麵色冷峻,憤怒地瞪著羅洋,大聲喝道:“即便你有聖器又能怎樣?難道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羅洋並未回應纖十一的質問,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視著周圍的人群,似乎在審視著每一個潛在的威脅。
東方秋和藍軒等人準備登岸,東方秋一邊看著羅洋手中的聖瓶,一邊低聲對藍軒說道:“現在還未到真正的決戰時刻,聖器目前僅發揮出一層戰力,以羅洋的實力,最多也隻能施展出三層,不過即便如此,這已然足夠對我們構成巨大的威脅了。”
此時,羅家管家羅炎正在有條不紊地集合人群,四組隊伍依照順序依次排列整齊。
羅洋轉頭看向纖十一,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挑釁地說道:“仟一尊者還未現身,難道偌大的劍域,就你孤身一人前來?”
纖十一直勾勾地盯著他手中的昆侖瓶,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執著,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以劍立派,魔羅秘法便是以劍神訣為根基,劍靈對我們劍域意義非凡,你覺得我們會輕易放棄這次爭奪嗎?”
“劍靈在此現世,乃是我們東洲大陸的福澤。若劍靈與貴派有緣,一切皆是天意,我自然不會強行爭奪。”羅洋微微閉著眼,神色顯得極為淡然,仿佛對這一切早已胸有成竹。
纖十一不再理會羅洋,轉身徑直朝島內走去,登島之處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沙灘,沙灘範圍極為寬廣,一眼望不到邊際。
往裡行走百米左右,便會經過一片怪石嶙峋的岩石群,那些岩石形態各異,有的如猙獰的怪獸,有的似古樸的雕像,穿過岩石群,後麵便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大山,山勢雄偉壯觀,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橫臥在大地之上。
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沿著山勢深入山體內部,地勢也隨之節節攀升,半山腰中有許多平台,不少人已在此安營紮寨,將這裡作為登陸密窟島的前沿陣地。
再向上望去,便是彌漫的迷霧,那迷霧如同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將山頂遮得嚴嚴實實,與平台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隔著一層神秘的屏障。
蘭兒望著那迷霧,神色凝重地對藍軒說道:“上麵的迷霧極度危險,我能清晰地感應到,那裡隱藏著極為凶險的東西。它們仿佛不受封印之力的束縛,可以自由行動,而我們一旦進入其中,元神便會受到影響,行動變得遲緩,遭遇危險時很難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我們必須萬分小心。”
藍軒陷入沉思,來之前就聽聞此地有個絕世大陣,可至今尚未見到。難道那迷霧便是傳說中的絕世大陣?這時,羅家人正在組織這些修士,藍軒等人也被一同叫了過去。
羅炎掌管著這批隊伍,他是羅洋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之一。其本身實力達到三級靈皇,不僅如此,他還是一位足智多謀之士,素有“魂軍師”的稱號。
他的雙眼猶如銳利的鷹眼,冷冷地注視著在場的百位修士,仿佛能看穿他們內心的想法。他有條不紊地指揮隊伍分成四批,陸續向上行至平台之上,那裡已有羅家人提前搭建好的帳篷,供這些人休憩居住,占據了這個平台的東南角,帳篷排列整齊,如同一個個堅固的堡壘,為眾人提供了一絲安全感。
眾人都進入了羅家的管轄區域,羅炎對著眾人高聲說道:“此刻天色已晚,我們又剛剛經曆了海上的風浪,今晚就在此地安心休息。明日,我們便要進入禁地的第一層,就運用我們在海城練習的破封陣,大家務必保持警惕,聽從指揮。”說完,一股強大的聖光如華蓋般出現在他們頭頂,穩穩地籠罩住羅家的所有人,仿佛為他們撐起了一把無形的保護傘。
遠處的纖十一望著羅家,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自思忖,明日極有可能要與聖器正麵交鋒,這或許會是一場生死之戰,容不得絲毫馬虎,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羅洋和羅沙在羅家中心的帳篷裡,這時羅炎走了進來。
“宗主,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明日即可進入禁地,隻不過……”他猶豫著看向纖十一所在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明日由我來對付他,羅沙,你要確保昆侖瓶正常運轉,且不被乾擾,破封陣開啟之後,便是我們的決戰時刻,若能成功,那我們羅家便有實力進駐東嶼城。”羅洋信心滿滿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誌在必得的決心。
“我去探查一番,除了劍域,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勢力隱藏在暗處。”說完,羅炎轉身徑直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漸濃,那原本隻在山頂彌漫的迷霧開始肆意蔓延擴散,羅家有聖器的庇護,迷霧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屏障,完全被隔絕在外。
而纖十一也憑借自身強大的實力,在自家範圍內施展出一道堅固的結界,那結界光芒閃爍,迷霧同樣無法侵入。
然而,還有一些零散的修士,不幸被迷霧侵蝕,他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如木,眼神空洞,元神被封印,徹底成了一具具毫無生機的活死人,靜靜地矗立在那裡,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這片禁地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