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荒村的路途,恰似一條無儘延伸的蜿蜒長河,迢迢而漫長,它隱匿在秘雪島西北方向那極為僻遠的角落。
幾人於城中精挑細選,覓得了幾匹矯健非凡、神如龍駒的靈馬,準備踏上征程。
出城之後,他們一路向西,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途中,修真者們不斷映入眼簾,雪一龍熱情洋溢,不時與他們打著招呼,這些人大多來自秘雪派的各個峰巒。
隻見來自玄鳥峰的童平,扯著嗓子高聲說道:“一龍師兄,聽說這次荒村之行,咱們僅僅是打頭陣的先鋒部隊,真君稍後便會趕來支援。”
雪一龍神色沉穩,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從容地回應道:“荒村的確地處我國的西北邊陲,要抵達那兒,必須穿越與秘刹國交戰的慘烈戰場,此次來犯的乃是秘刹四大妖王之一暗刹妖王秋雲的部下,鄧義,咱們正好順路去探望一下你的父親吧!”
鄧義聽聞,頓時激動得熱血在血管中沸騰翻湧,自幼,他便將父親鄧達奉為頂天立地的英雄,自秘刹國分崩離析後,邊境的戰火便如永不熄滅的熊熊烈焰,綿延不絕地燃燒著。
秘窟七國中,加入聯盟的明刹妖王夏雲倒還安分,未曾挑起戰事,可其他妖王卻常年與鄰國紛爭不斷,可憐的秘雪國,不幸淪為了他們爭鬥的犧牲品,也正因如此,鄧達將軍常年駐守前線,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始終未曾踏入家門一步。
鄧達的駐紮之地,是一個名叫落日坡的寧靜小鎮,它似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緊緊依傍著大海,背後則是那綿延萬裡、高聳入雲的落日山脈,與雪山緊緊相連。
所以,要前往荒村,必須翻越這片巍峨的山脈,而唯一的通道,便是要經過這落日坡。
他們走過如綠色絨毯般平整柔軟的草地,越過似銀蛇蜿蜒般靈動的河流,終於來到了落日山脈的腳下。
眾人仰頭望去,隻見那山脈猶如擎天巨柱般直插雲霄,磅礴的氣勢令人震撼得目瞪口呆。
雪一龍麵色凝重,如臨大敵般嚴肅地囑咐眾人:“這山裡潛藏著眾多行蹤如鬼魅般飄忽的小型妖獸,大家務必萬分小心,切不可掉以輕心。”
許多人皆是初次踏上這充滿未知的曆練征程,愉悅的心情中,不免夾雜著如絲線般細密且難以察覺的緊張。
雪一龍鄭重其事地展開地圖,他站在隊伍前方,有條不紊地安排道:“我走在最前麵為大家帶路,依依和藍軒,你們倆在隊伍中間,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鄧義和二師兄,你們在後麵保持警惕,嚴陣以待。”
眾人皆心悅誠服,聽從了這一安排。
藍軒當即散開神識,謹慎地探查著四周的動靜,然而,並未察覺到絲毫危險的蛛絲馬跡,他趕忙收回神識,因為在乾坤門時,他曾聽前輩講述過,有些深山之中隱匿著古老而強大的妖怪,它們的實力高深莫測,倘若有人用神識探查被其察覺,它們會將此視為挑釁,定會如狂怒的猛獸般,不遠萬裡前來尋釁滋事。
藍軒可不願招惹這般麻煩,他一心隻想安安靜靜地尋找劍靈,一旦得手,便立刻離開這片紛爭不斷的天地。
一路上,雖偶有波折,但總算有驚無險,他們遭遇過一些張牙舞爪、模樣可怖的小怪,不過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皆被輕鬆解決。
當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降下,籠罩大地之時,大家好不容易尋覓到一個幽深靜謐的山洞,準備暫且在此停歇。
夜晚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稠如墨汁般的妖氣,遠處不時傳來野狼淒厲如鬼泣般的嚎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雪依依身為女孩子,儘管身為修真者,此刻也不禁心生恐懼,如一隻受驚的小兔般,瑟瑟發抖。
幾人見狀,迅速將她團團圍住,如此一來,依依的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些。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所有人瞬間如臨大敵,神經緊繃,警覺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對容貌出眾的俊男美女出現在他們眼前,那女子瞧見他們後,滿臉的驚詫之色,仿佛看到了什麼天外異物,不禁脫口而出:“師兄,你瞧,居然還有人在這陰森恐怖的夜晚,於落日山留宿,難道他們不知妖王可能在此出沒嗎?”
雪一龍不卑不亢,從容地站起身來,說道:“你好,我們乃是來自秘雪派。”
那男子斜睨了他一眼,目中無人,眼神卻如貪婪的惡狼般,死死地盯在雪依依身上,鄧義見此情形,頓時怒發衝冠,憤然站起身來,大聲嗬斥道:“你這位師兄也太目中無人了!”
女子卻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在意,反而趾高氣昂地指著他們,說道:“秘雪派很了不起嗎?我師兄能看上她,那可是她八輩子修來的天大福分,我師兄可是我們秘窟魔主唯一視若珍寶的親傳弟子。”
聽到這話,鄧義頓時沉默了,心中憤怒的火焰如洶湧的波濤般翻湧,卻又不得不強行壓製下去。雖然他心中一直暗暗暗戀著公主,但他深知,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就為秘雪國招來滅頂之災。生活在這列島中的人,誰不清楚魔主的心狠手辣,那簡直如同惡魔般令人膽寒。
據說,秘刹國原本是最有實力與密窟島抗衡的,結果魔主使用陰險狡詐的手段,收買其中一個妖王,致使其國內大亂,至今仍深陷戰火的泥沼,難以自拔,而秘刹攻打秘雪,背後恐怕也是他在暗中操縱。
男子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他們,全身爆發出如洶湧澎湃的波濤般強大的皇者之氣。
年紀輕輕的他,竟然已達到靈皇一級,眼珠呈現出血紅如燃燒火焰之色,嘴角歪斜著,露出一抹令人膽寒的冷笑,譏諷道:“一群靈王也敢橫穿落日坡,簡直是不知死活。”
這時,從後麵緩緩走出三人,其中一位年長者神態威嚴,對著紅眼男子說道:“胡公子,咱們暫且在此歇息吧!明日淩晨再啟程。”胡公子對其畢恭畢敬,連忙點頭應允。
藍軒低著頭,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心中猛地一震,如遭電擊般抬頭望去,竟然是孫無炎、聶虎和韓穎。
如今自己改頭換麵,他們自然認不出他,他心中冷哼一聲,暗暗發誓,隻要一有機會,定要讓孫無炎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以自己靈皇二級的實力,加之三靈在體,對戰他靈皇五級,心中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對麵一下子出現了兩位靈皇,雪一龍深知不可與之硬拚,無奈之下,隻能忍氣吞聲地將山洞讓與他們。
幾人在洞外燃起熊熊篝火,胡公子等人趾高氣揚地走進山洞,全然把他們幾人當作透明的空氣,不屑一顧。
雪依依氣得小臉通紅,忍不住小聲咒罵著他們,時於同趕忙好言相勸,無奈地連連搖頭,示意她莫要衝動。
隻聽得洞內傳來孫無炎語氣沉重的聲音:“魔主大人嚴令我們暫且忍耐,劍尊的實力太過強大,眼下咱們絕非對手,隻能暫且將盟主之位拱手讓與他,荒村出現的異常,應當與落日神劍有關,畢竟當年魔羅劍聖在此練劍成聖的地方便是荒村。如今空氣中的靈氣愈發稀薄,想要修煉大道,簡直難如登天,魔主靈宗大圓滿至今無法突破,隻能另辟蹊徑,尋求其他法門。”
胡公子無奈地點點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你們那邊的大陸可有超凡入聖的聖者?若無法突破,是否可以前往你們那廣袤無垠的東洲大陸?不過據說魔主大人也是多年前從你們大陸漂泊而來的。”
“魔主在這塊彈丸之地或許還能稱霸一方,可大陸的強者卻是繁星璀璨,數不勝數,仟一劍尊在大陸乃是鶴立雞群的頂尖人物,還有一個乾坤尊門的乾坤道尊,皆是魔主無法抗衡的。”
女子聽到他們談論外界大陸,頓時興趣盎然,如同好奇的孩童般,迫不及待地問道:“孫護法,年輕一輩與我師兄相比如何?”
孫無炎麵露難色,左右為難,無法當麵說得太過難聽,隻能敷衍地回應道:“胡公子天賦異稟,自然是出類拔萃。”
“哼!那個該死的書生仗著劍尊,飛揚跋扈,欺負人,真是氣死我了。”女子噘著嘴,憤憤不平地跺腳說道。
孫無炎隻是無奈地苦笑,那笑容苦澀得如同黃連,夜晚的寒風,似尖銳的冰刀般凜冽,畢竟此地緊靠著雪山,夜晚的風猛烈得如同咆哮的巨獸,夾雜著雪花如密集的箭雨般呼嘯而來。
洞外的鄧義毫不猶豫地脫下衣服,輕柔得如同嗬護稀世珍寶般,裹在雪依依身上,大家緊緊圍繞著火團,抱團取暖,抵禦著這寒冷的侵襲。
藍軒聽到他們談論書生,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東方秋的身影。
沒想到劍域眾人來此,皆是經過精心策劃,來了一個尊者,一個五級靈宗,在這片大陸上,他們足以呼風喚雨。
隻是苦了羅洋,在此處真可謂是一敗塗地,好好的聖器經此一劫,淪為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鐵,堂堂的一代宗主,竟屈尊當了人家的長老,依胡公子所言,那麼秘雪國終究會成為戰爭的炮灰,任人宰割。
就在這時,遠處出現了許多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宛如點點鬼火,孫無炎膽戰心驚地向外張望,眉頭緊皺得如同打結的繩索,驚叫道:“翠眼冰狼王。”
胡公子聽到後,立刻精神抖擻,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聽聞它們是陰刹妖王拉美的先頭部隊,她或許就在後方虎視眈眈呢?”
孫無炎憂心忡忡地道:“陰刹專門汲取修士的元神用以證道,咱們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胡公子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惡意,看著藍軒眾人,如同看著待宰的羔羊,陰森森地說道:“沒錯,不過她每天最多隻能汲取三個元神,多了便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