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短暫而又寧靜的休養,韓穎的身體已然恢複如初,精神飽滿。
雪依依迫不及待地提議立刻啟程,大家也都紛紛響應,點頭稱是,就這樣,幾人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毅然走出城外。
從落日坡到荒村,雖說距離不算太過遙遠,但中間卻橫亙著一片廣袤無垠、幽深神秘的樹林,每棵樹木都高聳入雲,宛如頂天立地的巨靈神,直插九霄,為了能在這般錯綜複雜的環境中準確辨清方向,鄧達精心準備了一份詳儘無比的地圖。
樹木高大參天,好似一把把巨大的綠傘,遮天蔽日,下麵的雜草肆意生長,如同一片綠色的汪洋大海。
鄧義在前麵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探路,雪依依和韓穎並肩走在中間,有說有笑,藍軒則在最後全神貫注地保駕護航,大家一邊緩緩前行,一邊暢所欲言。
韓穎繪聲繪色地對雪依依講述著東洲大陸的奇聞軼事:“我們大陸的人口多如繁星點點,數不勝數,一個域都廣袤得無邊無際,遼闊無垠,但是我們那裡的每個門派宗門都親如一家,和睦共處,皆是一心修靈者,修妖和修魔的可謂鳳毛麟角,極為稀少。”
“那你們是如何不遠萬裡來到我們這裡的?”
“在我們魂域,有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禁地,和你們這裡名字如出一轍,叫秘窟島,聽聞有驚世劍靈出世,吸引了眾多人士前赴後繼地前往探險,我們也是其中之一,包括現在的盟主仟一劍尊,還有你們秘雪派青龍峰長老羅洋等人,無一例外。”
羅洋如今是雪一龍的師傅,所以她也是滿心尊崇,但是藍軒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心裡的那團怒火瞬間如火山噴發般熊熊燃燒起來,一個美麗又可愛的名字瞬間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蘭兒……
“注意,有人。”鄧義如驚弓之鳥般警覺地說道。
大家屏氣凝神細聽,果然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氣勢磅礴,是有大批隊伍前行步伐的震耳聲響,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在茂密如織的草叢裡,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地望著樹林裡那條蜿蜒曲折的小路。
從遠處走來眾多身影,有人,有妖,前麵的人騎著怪異的野獸,那野獸長著犀牛頭,大象身子,每一步踩在地上都發出砰砰的巨響,仿佛大地在痛苦地顫抖。
韓穎見了,聲若蚊蠅般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暗刹妖王秋雲的屬下,在秘窟國,我曾親眼目睹魔主和暗刹妖王的猙獰麵目,他們狼子野心,侵略秘雪,其目的就是為了染指荒村,畢竟這裡屬於秘雪國,他們不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公然搶奪,隻能使儘陰謀詭計,讓事情變得愈發混亂不堪,他們好趁機趁火打劫,趁虛而入。”
雪依依怒不可遏地罵道:“愧為魔主,身為七島之尊,沒想到竟是個如此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喪心病狂的小人。”
這時隊伍從他們不遠處徐徐經過,這是一支冗長拖遝的隊伍,猶如一條蜿蜒的巨蟒,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消失在視線儘頭。
三人望著遠去的隊伍,韓穎憂心忡忡地說道:“他們前往落日坡,是要死死困住鄧達將軍,讓他分身乏術,無暇顧及荒村,無法分神來參與爭奪。”
雪依依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希望風火陣能夠阻擋他們。”
藍軒對於陣法造詣深厚,胸有成竹地寬慰道:“放心吧,此等絕世大陣猶如銅牆鐵壁,堅不可摧,沒有那麼輕而易舉就能被破掉,至少需要尊者級彆以上的超凡實力才有一線希望。”
聽他說完,雪依依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如同石頭落地,踏實了下來。
韓穎說道:“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隻不過他應該對我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吧!”
藍軒看著她,多年不見,韓穎出落得愈發美麗動人,也更加成熟穩重,端莊大方,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很多事情過去了就如同東逝的江水,一去不返,杳無蹤跡,我們每個人都要放眼未來,不能總是深陷在過去的泥沼中無法自拔,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的陰霾裡黯然神傷,年少輕狂之時,誰又能保證自己從未行差踏錯,從未有過半點閃失。”
“他要是這麼想就好了。”
隊伍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之中,他們三人繼續馬不停蹄地趕路,一路上風平浪靜,波瀾不驚,並沒有其他節外生枝的麻煩。
很快,他們便接近了荒村,遠遠望去,這裡並非想象中那般荒涼破敗,蕭瑟冷清,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如一層金色的薄紗輕柔地灑在海水中,波光粼粼,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顯得無限美好,如夢如幻。
村子隻有一個出入口,兩麵是巍峨聳立、雄偉壯觀的大山,一麵是浩渺無垠、波瀾壯闊的大海。房屋錯落有致,鱗次櫛比,街道上卻是乾淨整潔,一塵不染,仿佛被仙女的魔法棒輕輕拂過。村中心有個寬闊敞亮的廣場,矗立著一個巨大無比、威風凜凜的石像,一手舉劍,英姿颯爽,仿佛一位頂天立地的英勇戰神,守護著村莊的安寧。
石像下站立著三個人,默不作聲,靜靜地凝視著石像,若有所思,藍軒一眼望去,自言自語道:“劍尊!”
韓穎也是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仟一劍尊,十一宗者,東方秋。”
雪依依興奮地拉著藍軒指向村口,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喊道:“藍軒,你看,真君都來了。”
藍軒和韓穎順著指向望去:“楊清懷也來了。”
此時楊清懷和拉美也都出現在村外,但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貿然進村,村口站著數十人,鴉雀無聲,噤若寒蟬,都是靜靜地望著村子裡那具莊嚴肅穆、神聖不可侵犯的石像。
等待許久,外圍的人也是越聚越多,熙熙攘攘,藍軒看到了羅洋、羅沙,凡是該來的人,幾乎都紛至遝來,還有很多陌生的麵孔,但是實力都已達到宗級,不容小覷。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批人,韓穎顯得極為懼怕,如同受驚的小兔,躲在藍軒身後,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那是魔主葉均,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魔主。”
在魔主走近時,村口的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如潮水般讓開一條路,仟一也不緊不慢地回過頭,氣定神閒地穩步走了出來。
“劍尊,我們尊你為盟主,也希望你不要乾涉我們秘窟之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各安天命。”葉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仟一轉過頭,滿臉笑容,對著葉均,指著村中的石像,雲淡風輕地說道:“葉均,這石像或許你也認識,你可知我和石像本人的關係。”
“我當然知道,總得說來,我們和劍聖也有著千絲萬縷、割舍不斷的聯係,魔羅劍聖不僅是一名強大的劍修,同樣他也是魔修,同樣修魔,你說,我們能沒關係嗎?”葉均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劍聖老祖創立魔羅劍派,實不相瞞,我就是東洲大陸東嶼城魔羅尊門的尊主,老祖留下的東西也就是我們的東西,任何人對老祖的東西有覬覦之心,格殺勿論,殺無赦!”仟一一反之前的笑容可掬,此刻的麵容已變得嚴肅冷酷,猶如寒冬臘月的冰霜。
魔主葉均也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靈宗大圓滿的他很清楚自己和仟一劍尊的實力差距,猶如天壤之彆,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實力高深莫測的纖十一,除非他能籠絡所有的妖王和幾大真君,齊心協力,或許才有一拚之力。
他強裝鎮定地說道:“好,既然劍尊都這麼說了,我撤走便是,但是我還是提醒一下,荒村異變,你們三人可能會需要我的幫助。”
青龍真君也挺身而出:“此次異變關乎我們秘窟的前途命運,生死存亡,多年來我們一直在苦苦尋找天外門,我們可以全力以赴幫助劍尊,但是也希望劍尊幫我們走出這片彈丸之地,重見天日。”
魔主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青龍真君,仿佛要噴出火來:“怎麼?你們好像對我意見很大,滿腹牢騷。”
朱雀真君是一個剛正不阿、正氣凜然的人,義憤填膺地怒喝道:“魔主大人,大道千千萬萬條,你為何偏偏選擇這條黑暗邪惡的修魔道,而且還是以殺證道?如果我們都留在這小小的島國內,難道都要天天活在膽戰心驚、惶恐不安之中?秘雨國和秘風國萬人喪命,慘絕人寰,魔主大人你難道不想追查幕後的原因嗎?”
“就你廢話多。”說完葉均怒發衝冠,一掌劈過去,一道黑色的魔光如離弦之箭般極速打過去,朱雀真君手忙腳亂地打出防護網來抵消傷害,但是還是被這股排山倒海般強大的力量震出內傷,口吐鮮血,麵色蒼白。
其他真君都心急如焚地圍住朱雀真君,怒目而視葉均,葉均正要再次攻擊,被仟一當機立斷地阻擋住,聲色俱厲地說道:“你不曾聽他們說要幫助我,你還動手,我對你們列島沒興趣,隻想拿回我們自己的東西,無論你以什麼證道,我都會在靈界大陸等你,你還想和我一決高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