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希爾·冉刻捧著一本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桌上,咖啡已經涼了。
當劉進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他手裡那本書,正是他的《巴黎聖母院》。
“冉刻教授,阿摩司來了。”
助理輕聲提醒了一句。
米歇爾這才從書中的世界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摩司,坐。”
他招手示意,讓劉進坐下。
“我和阿摩司談點事情,不要打攪我們。”
“好的,教授!”
“等一等!”
劉進突然開口,攔下了助理。
就見他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咖啡罐,遞給助理道:“這是我朋友從馬提尼克弄來的頂級咖啡豆,市麵上沒有。我是不太懂這個的,麻煩您弄幾杯來嘗嘗,看是否真的那麼頂級。”
助理一怔,看了米歇爾一眼。
米歇爾教授可是最討厭這一套的。
但米歇爾卻沒有反對,笑著道:“馬提尼克咖啡豆?歐啦啦,那我可要嘗一嘗。”
馬提尼克咖啡豆很有名嗎?
助理一頭霧水。
但她還是接過咖啡罐,出去了。
咖啡罐是一個白鐵皮密封的罐子,連同罐子,大概有四五斤左右。
當她打開封口,一股子濃鬱的咖啡豆香氣撲麵而來,讓助理的眼睛頓時一亮。
她是懂咖啡的!
隻看那大而圓潤的咖啡豆,以及純正的色澤,和濃鬱的香氣,就知道這真的是頂級咖啡。
可惜,她買不起。
買得起,也買不到。
全球最好的加勒比海咖啡豆,幾乎在生產出來之後,就被人給包圓了。
市場上你能見到的咖啡豆,基本上都是次一級的咖啡豆,好咖啡豆根本看不到。
她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忙不迭開始研磨咖啡。
沒錯,就是蘇大強最愛的手磨咖啡。
劉進笑道:“教授知道馬提尼克咖啡豆?”
“哈,當然!”
米歇爾笑道:“全球最頂級的咖啡豆之一,全年產量不過三百噸。而最頂級的馬提尼克咖啡豆,隻出產於馬提尼克島上的道格拉斯種植園,一年也不過三十噸的產量。你剛才拿出來的罐子,我在內務部長家裡見到過,所以我非常肯定。”
據梅拉介紹,老米是一個咖啡狂信徒。
而且隨著年紀大了,他由於身體的原因喝的少了,可對於咖啡的品質要求卻越來越高。
那是個很純粹的學者。
你送他錢,送他什麼珠寶,沒用。
他生平有三大愛:收藏、閱讀以及咖啡。
所以,送他咖啡豆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老鐘名下的馬提尼克咖啡豆,是全球最好的咖啡豆,老米同誌絕對不會拒絕。
事實,也是如此。
劉進家裡有幾十斤馬提尼克咖啡豆,但他不怎麼喝。
留著也是浪費,不如送禮。
很顯然,他送對了。
老米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了他的咖啡經。
劉進坐在一旁,微笑聆聽,還時不時的捧個哏,很快就讓老米眉飛色舞起來。
門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子走過來。
“夏爾,教授說不見客。”
正在研磨咖啡的助理,連忙攔住了男子。
夏爾是米歇爾教授的博士生,甚得教授喜愛。
平時,可以隨意進出老米的辦公室。
可今天,居然被阻攔了?
辦公室裡,傳來了米歇爾教授的笑聲。
夏爾走向助理,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咖啡豆香。
“好咖啡,哪兒來的?”
“阿摩司拿來的,教授說是什麼馬提尼克咖啡豆……夏爾,你聽說過這個牌子嗎?”
“馬提尼克啊!”
夏爾的眼睛也亮了,忙走上前,又抽了抽鼻子。
“給我也來一杯吧……我聽教授說過,全球最好的咖啡豆之一,市麵上根本買不到。
好像說,這種咖啡豆包裝好,直接被小日子打包了。”
“該死的小日子,吃的真他媽的好!”
沒辦法,在小日子能買下阿美莉卡的那段時間裡,是真的四處打包收購,簽下了很多合同。
咖啡就是其中之一。
直到現在,小日子仍在不斷收購種植園,特彆是在巴西,每年會收購幾百萬袋的咖啡豆,同時購買了大量的種植園。弄的巴西快變成小日子的咖啡豆生產基地。
助理笑道:“那你等著吧,我先給教授送去,然後再弄兩杯。”
“沒問題!”
夏爾興高采烈的坐下,也不急著進去和米歇爾談事情了。
……
兩杯手磨咖啡送進了辦公室。
米歇爾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笑著說道:“該死的,這才是真正的咖啡!”
法國,同樣是咖啡消耗大國。
但說句實話,好咖啡豆並不多。
市麵上賣的的藍山咖啡,其實又名牙買加混合藍山。
百分之三十的正藍山咖啡豆,混合百分之七十最好的牙買加高山咖啡豆研磨而成。
這已經是很有良心了。
大部分咖啡店裡的咖啡,能有百分之十的正藍山咖啡豆就算不錯了。
而在華國,能給你百分之三十的牙買加高山咖啡豆,就算得上是良心商家。
華國市麵上充斥的藍山咖啡,全都是假貨!
所以,千萬彆相信咖啡館給你介紹的什麼藍山咖啡,百分之九十九都屬於智商稅罷了。
老美都喝不到純正的藍山咖啡呢。
“教授如果喜歡,我那邊還有很多,回頭給你拿來。”
“阿摩司,你這是在賄賂我……可彆指望我會給你輕鬆過關。”
“哈哈,教授您誤會了。
您剛才說的那個種植園,道格拉斯種植園,是我一個朋友的產業。他給我弄了不少咖啡豆,但您是知道的,我是華國人,喜歡茶,華國茶而不是斯裡蘭卡紅茶。
咖啡這玩意,我是偶爾,好浪費。”
“你這個小家夥,看樣子認識不少大人物。”
米歇爾笑著指了指劉進,然後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煙鬥,放入煙絲之後點燃。
“好吧,那我就厚著臉皮,幫你消耗一點。”
說完,他收起了笑容。
把桌上那本《巴黎聖母院》往前推了推。
“我聽說,銷量不太好。”
“也不算不好吧,隻不過需要時間的沉澱和發酵而已,我個人對它,很有信心。”
“我喜歡你的這種自信。”
米歇爾點了點頭。
“這是一本好書,是一本可以成為法蘭西國寶的好書。
對了,和你說一件事,巴黎大主教,讓·馬裡·呂斯蒂熱大主教在上個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他知道你馬上成為我的學生,所以向我提了一個建議。”
“您請說。”
“呂斯蒂熱大主教會向文化部提交申請,然後和金石美文學院達成合作,全麵推動巴黎聖母院的文化產業發展。他準備以巴黎教區的名義,和辛格拉出版社達成合作。”
劉進,心裡一動。
米歇爾教授說的很含蓄,但他聽懂了。
包銷的意思嗎?
但具體的方式,估計需要教區管理組織和梅拉商談。
這是好事啊!
有教會推動,對巴黎聖母院的銷量,絕對有巨大的影響。
劉進,也肯定不會拒絕。
“我回頭讓梅拉和您聯係,您應該認識梅拉吧。”
米歇爾教授點頭笑道:“當然,她之前是伊麗絲教授的學生,伊麗絲教授和我很熟悉。
不過,你不用讓她聯係我,我把巴黎教區負責管理巴黎聖母院的呂克主教的聯係方式給你,你可以讓她直接和呂克主教聯係。這件事,金石美文學院不會參與。”
“好的!”
米歇爾抽了一口煙鬥,又喝了一口咖啡。
“阿摩司,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你,是我力主招收的學生,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你。
所以我不會給你太多的優待,我要你認真上課,認真學習……畢竟你在此之前,並沒有經過係統的文學方麵的學習。當然,我知道你很有天賦,我也相信,能寫出《巴黎聖母院》的人,其實並不需要什麼學習。但該有的程序,必須要有。
我不需要你和我一樣,去研究什麼文學理論。
那是沒有寫作天賦的人才會去做的事情……我給你的要求,就是在保持成績的同時,不要停止創作。繼續創作,持續創作,把你的天賦發揮出來,就這麼簡單。”
按道理說,研究生也好,博士生也罷,都是牛馬。
文學理論,說穿了就是窮經皓首。
創作嘛……
還真彆指望著那些理論家,能寫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作品。
他們的工作,就是發掘、批評、整理、總結。
米歇爾這樣說,其實是給予了劉進最為寬鬆的創作氛圍,讓他可以不必有任何顧慮,自由的創作。
憑什麼esc touloe一個商學院,能夠靠著一個作家學生名利雙收?
我堂堂大圖盧茲二大,法蘭西第一流的文學院,就隻能出現一些文學理論家?
這也是圖盧茲二大在米歇爾·冉刻要招收劉進之後,二話不說就同意的原因。
你看格勒諾布爾·阿爾卑斯大學。
就因為出了一個司湯達,在文學界就擁有至高的地位。
關鍵是司湯達並不是在上學期間寫出的紅與黑,而是在畢業之後……
大學根本沒有給予司湯達太多的幫助。
然後,借司湯達之名,高了一個勞什子司湯達文學院,還特麼的變成了文學聖地。
其實,曆史上的圖盧茲二大,也是有資格這麼做的。
偉大的法蘭西作家雨果,曾在這裡遊學。
但人家是巴黎大學的根兒……
圖盧茲二大是要臉的!
當然,這個時空,雨果消失了。
圖盧茲二大也因此,缺了那麼一點底氣。
劉進已經創作出了《老人與海》、《珠穆拉瑪的雪》以及《巴黎聖母院》這樣的作品。
屬於成名作家。
如果劉進能夠在未來的五年裡,創作一部類似的作品,圖盧茲二大就賺大發了……
信不信,如果劉進在這五年裡再寫出兩本類似於《巴黎聖母院》的作品。
百年之後,圖盧茲二大敢直接以他的名字命名文學院。
阿摩司文學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進想明白了這裡麵的條條框框之後,自然不會拒絕米歇爾的好意。
或者說,是圖盧茲二大的好意。
今天我以學校為榮,明天學校以我為傲!
可不僅僅在華國如此,歐美對這個,更加在意。
“教授放心吧,我不會停止創作的。”
劉進信心滿滿向米歇爾做出了保證。
米歇爾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變得更加燦爛。
“至於外界對這本書的爭論,你不要參與。
我會找人為你發聲……狗屁的江郎才儘,那些整天埋首在女人的兩腿之間的家夥,懂個屁的文學。就像你說的那樣,時間會證明這本《巴黎聖母院》的價值。
對了,我其實很好奇,你怎麼會創作這樣一個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