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掃了二人一眼。
喻聖傑和夏立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畢竟是年輕人，雖然夏立偉道力不錯，但沒經過曆練，還是顧頭不顧腚，容易腦子一根筋。
何隊攤上這兩位，怕是有的頭疼。
視線再度落在貢梓身上，他解釋：“那具屍體男性，身高170，年紀在三十歲左右，手骨腿骨均骨折，不過是餓死的，目前還沒查出身份。”
杜經年恍然：“貢哥，那應該是來魔都打工的人吧？”
貢梓頷首：“十有八九，不過到底是什麼身份，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要細查。”
喻聖傑嘀咕：“一個打工的，都能被餓死，挺窩囊的，就算是死了，有怨氣成了厲鬼，估計也不敢傷人的吧？”
貢梓沒說話。
夏立偉悄悄觀察了下蘇塵，乖乖巧巧，規規矩矩。
蘇塵跟著貢梓先去發現屍體的花圃。
“屍體那時候是被藏在裡麵的。”
“應該是樓裡的流浪漢做的。”
夏立偉好奇：“為什麼不直接報警啊？這都死人了。”
杜經年解釋：“他們怕麻煩。”
“像這樣居住在廢棄的大樓裡的人，一般會選擇出去打短工乾力氣活，如果被喊去派出所配合調查，一天時間就浪費了。”
“再者，還是擔心被懷疑是凶手，怕進去就出不來。”
夏立偉擰眉：“不至於冤枉人吧？”
杜經年就笑笑。
貢梓見狀，忙引路：“哦，我們去樓裡看看吧。”
“紡織機械廠的領導說，當初員工搬走之後，這棟樓他們安排了人進行統一打掃，所以每間房間幾乎都是空的，但現在，裡麵都是那些流浪漢帶回來的東西，被褥，臉盆，衣服襪子之類的，都有。”
甚至有幾個房間還有大便，臭烘烘的。
喻聖傑和夏立偉他們之前一起來過，算是輕車熟路。
不過再度查看，夏立偉還是取出了羅盤。
喻聖傑則從兜裡摸出了一根一米來長黃色的絲線。
剛拿到手裡，那絲線就主動盤在了喻聖傑的手指上，一圈圈，像是戒指一般。
蘇塵瞥了眼，應該是某種對陰氣十分敏感的線蟲。
貢梓陸續推開門，讓蘇塵他們一一進去查看。
流浪漢的東西多而雜亂，走一圈下來，蘇塵頷首：“的確是挺稀奇的，有陰氣，卻沒孤魂野鬼。”
隨後他提醒：“一間間再細查一下吧。”
喻聖傑他們連連點頭：“好。”
有蘇塵在，雖然一件件翻看流浪漢的東西，速度還是挺快的。
一個小時過去。
蘇塵看著手中剩一點毛的牙刷眯眼。
喻聖傑他們對視一眼，沒敢說話。
這已經是最後一間房了。
細查下來，好像還是一無所獲啊。
杜經年猶豫許久，小聲問：“要不，我再去詳細問問那個老爺爺？”
他說的自然是那個民國鬼。
貢梓有些意動。
視線落在蘇塵身上，卻不敢輕易點頭。
蘇塵走到窗口往下望。
一幕幕畫麵在眼前飄過，但始終沒有頭緒。
天眼下，按說什麼都無所遁形的，所以……
蘇塵問杜經年：“昨天晚上你們在這裡嗎？這棟大樓有異樣嗎？”
杜經年搖頭。
那還是有引子了，究竟會是什麼？
蘇塵再度眯眼，一個個房間的細節在眼前流轉。
驀地他一頓，大步往其中一間房走去。
杜經年他們雖然不解，但還是緊緊跟上。
可疑的地方蘇塵一個個試過。
然後停在一扇門前。
視線緊緊盯著木門上雕刻的一個簡單算術題。
“2+2=”
木門上落滿了灰，但這算術題後，雖然沒刻字，卻因為過分乾淨顯露出了一個“4”。
貢梓小心翼翼問：“蘇大師，這扇門有什麼問題嗎？”
“試一試。”
貢梓剛想問怎麼試，蘇塵已經抬起手，就著那4比劃了起來。
明明手指頭是落在木門上，描畫到一半時，蘇塵卻感覺到了淡淡的陰氣在指尖流轉。
夏立偉手中的羅盤磁針飛快轉動了起來。
喻聖傑手指上的線蟲則緩緩探出了半個身子。
貢梓警惕地上前，下意識護住了杜經年。
眼前的木門恍然間像是一個鏡麵，又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麵。
波紋蕩漾間，他們都聽到了輕微又不失嚴肅的聲音。
“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
眼前好似出現了一間教室，教室裡坐滿了人，有老有少。
但很快，教室就消失了。
連同裡麵的人。
喻聖傑擦了擦眼，麵前隻剩下平平無奇的木門，還有上麵的算術題。
“蘇大師，果然這門有問題。”
“我也來試試。”
喻聖傑說著就要學蘇塵去描繪那個4，被蘇塵拉住了。
“等晚上來吧。”
他直覺應該是白天的緣故，那教室才撐不了多長時間。
“哦哦，好。”喻聖傑忙點頭縮回了手。
蘇塵將剩下可疑的地方都試過，確定隻有那扇木門有問題，這才看向貢梓。
“這題刻的時間有點久了，查一查是誰刻的吧。”
“好。”
杜經年猶豫：“那師父，我們晚上在這裡彙合？還是去老街找您？”
“在這裡吧。”
蘇塵說著轉身想走，猶豫了會兒，轉身提醒：“你們跟著一起查，注意細節。”
“是。”夏立偉語氣鏗鏘，嚇了喻聖傑一大跳。
等蘇塵從鬼道離開，喻聖傑一把箍住夏立偉的脖子：“說，你喊那麼大聲是不是想在蘇大師多找存在感？”
夏立偉連連擺手，就聽前者氣憤著：
“為什麼不喊我一起？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夏立偉：“……”
一腳回到老街。
小柳兒坐在小杌子上托腮，皺著小眉頭。
“怎麼了？竹筒飯沒賣出去？”
小柳兒搖搖頭，她看了蘇塵好幾眼，才摸出一根手指粗的小木劍來。
“小姨剛剛給我的。”
蘇塵掃了眼：“開了光的法器，給你傍身的，怎麼了嗎？”
“蘇道長，如果我現在開始給神仙們拜拜，小姨能得到保佑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小柳兒低頭：“就是有預感……”
蘇塵摸了摸她的頭。
“小孩子彆想那麼多，你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剩下的竹筒飯怎麼賣出去，還有，這麼多竹筒怎麼洗。”
小柳兒勉強擠出笑容：“好吧~”
她又多看了蘇塵兩眼：“蘇道長，你明天還來這裡擺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