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睜開眼。
倒是沒先回答老宋的問題，而是看向抱著個塑料袋的宋詩詩。
後者擠出笑容。
“我的錢，小柳兒的小兔子，都拿回來了。”
很快又喪氣地耷拉著肩膀。
“我也給她送派出所裡了。”
“她偷竊的數額比較大，估計會關個一兩年才出來。”
蘇塵點點頭：“挺好的，她不是一直不想嫁人嗎？正好現在不用嫁了。”
宋詩詩瞪大眼睛：“蘇道長！”
蘇塵看向老宋：“孩子是餓死的，具體情況不好判斷，正在找他家裡人。”
老宋環視一圈：“這孩子誰抱來的啊？”
發現屍體不直接報警，送來這裡算怎麼回事？
他剛想問，小李就迎了上來，三言兩語交代清楚情況，而後指了指王老哥。
“叔，老哥遇上這事挺倒黴的，他也不是故意的，您彆生氣啊，對了，剛才借用你的電話打了兩個，錢放桌上了……”
老宋恍然點頭，隨後擺擺手。
“都杵在這邊乾嘛？”
“下雨天心裡不難受啊？進去，我請你們喝茶，小……”
老宋找了一圈：“小柳兒呢？”
蘇塵解釋：“賣傘去了。”
“這孩子……竹筒飯沒賣完還熱著呢，不要煤錢啊？跑去賣雨傘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宋念叨了兩句就進店，還讓宋詩詩拿了吹風機給這些司機吹吹頭發。
一壺茶下去，這些司機的底細老宋就門兒清了。
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到隔壁宋安卉的保鏢拿著紙走到蘇塵身邊，老宋來了精神。
小李扯著王老哥也出去了。
“傳真過來了？”
他迫不及待瞄了眼。
一共六七頁紙，一張紙上都放著兩張記事本的紙張，上麵寫滿了人名和住址。
小李皺眉撓頭：“這麼多，一個個找有點難啊。”
王老哥點頭：“就是，而且安洋距離這邊有點遠，要是今天趕過去，到那邊就得下午三四點了。”
他想說，如果那些手印對身體沒傷害，要不還是算了吧。
耽誤一兩天的時間，少賺很多錢的。
而且去一趟安洋，油費還要很多。
本來自己就沒賺多少錢……
蘇塵瞥他一眼，王老哥立馬板正身形。
掏出地圖，圈出安洋的位置，蘇塵估摸了下距離，看向小李：“你跟著一起去？”
小李茫然了瞬：“……哈？”
沒等他回過神，老宋已經舉手往外衝了。
“我我我，蘇道長我也去。”
邊上熙夢身形一閃，來到蘇塵身後。
“我也湊湊熱鬨。”
蘇塵：“……”
“行吧。”
他抱起小娃娃屍體，順道將魂靈也帶上。
老宋聞言，忙左手扯住小李，右手拉著王老哥，等蘇塵鬼道開啟，他熟練跟在後頭。
當看到熟悉的安洋縣城，小李跟王老哥驚呆了。
環視一圈，二人十分默契地開始掐大腿肉。
“嘶~”
好痛！
小李難以置信看向蘇塵，頓了頓，到底沒問。
王老哥卻沒忍住。
“我，我不是做夢吧？”
“這裡真是安洋？蘇道長，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蘇塵沒回答他，而是將傳真遞給小李，問他：“這邊你熟嗎？”
老宋湊上去瞄了眼，很快掃視一圈，逮著街邊一二流子模樣的青年眼睛亮起。
小李也盯上那青年，跟老宋對了下視線，一起走過去。
“你們找我就對了，安洋我太熟了，閉著眼都能摸回家。”
當看到蘇塵懷裡紫黑的屍體，青年嚇一跳，倒退了四五步，眼神驚恐。
“這這這……你們……”
老宋無奈：“不都說了幫孩子找家人嗎？”
“可……”
青年慘白著一張臉。
你們也沒說是死孩子啊。
小李攬住青年的肩膀：“彆可是了，你先跟我們說說，有沒有聽說誰家孩子丟了的。”
青年漸漸緩過神。
“這年頭丟孩子有什麼稀奇的？”
“這孩子男的女的？”
得知是男娃兒，青年撇撇嘴：“男孩子被拐賣的更多了，就這一個月，縣裡鬨得挺大的就有兩家的孩子失蹤，一個三歲，一個六歲。”
“要我說，那個六歲的是真沒腦子，我六歲的時候可是……咳咳咳，這孩子看著不大啊。”
老宋點頭：“兩三歲大。”
“名單呢？我瞅一眼。”
青年掃了一圈，很快排除了三十來個。
而後跟老宋伸手：“給錢。”
老宋給了他一掌。
“事都沒辦，給什麼錢？”
“打電話不要錢啊？”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邊上遞來了大哥大。
青年：“！！！”
“沒想到你膽子大就算了，還是個大款。”
他很快捏著傳真打起電話來。
熙夢抱著雙臂仔細看了看，湊到蘇塵身邊：“怎麼樣？看著也挺機靈的。”
“是有點小聰明，但心性差點兒。”
熙夢明白：“會咬主人的寵物我可不養。”
又朝小李努了努嘴：“這個呢？”
“左膀右臂吧。”
熙夢頷首：“我看著也不錯。”
忽的，她鼻子動了動。
“狐騷味！”
沒等蘇塵反應，她身子一閃，出現在十米遠，再一閃，不見了。
蘇塵：“……”
不就是遇上個狐仙嗎？
至於嘛。
青年很快掰扯完電話。
“失蹤的男孩年紀兩三歲的，還真有，一個是在前麵麵粉廠邊上，兩個在底下的鎮裡。”
“跟這個名單對得上的……”
蘇塵提醒：“孩子內向，應該不怎麼會說話。”
青年頓了頓：“怎麼不早說？”
又開始打電話了。
等掛斷電話，他往前指了指。
“應該就是麵粉廠那劉家了。”
“聽說孩子兩周歲都不會說話，夫妻倆懷疑是傻子，拉著去醫院檢查了一番，大半身家都砸進去了。”
“前幾天他們照樣去上班，看孩子的老人出去買菜，回來就發現孫子不見了，找了好久，公共廁所都翻了，哭地病倒在床上。”
老宋問：“他們夫妻倆有什麼仇家嗎？”
不然那不至於這麼綁著餓死孩子。
青年搖頭。
“我那哥們沒說，我也不清楚。”
“不過聽說這夫妻倆都挺和善的，就是太重男輕女了。”
老宋問：“怎麼說？”
“我哥們說他倆十幾年前結婚，第二年就生了個女兒，這不想要兒子傳宗接代嘛，那女兒就過繼給一直沒結婚的大伯了。”
“可惜之後一直沒懷上，直到兩年前生下一個男孩，可惜是個腦子有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