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
小柳兒對氣憤的陶大師吐了吐舌頭。
“伯伯，是你先要套我話的哦。”
她揮舞了下那五塊錢，挑眉：“錢不還。”
陶大師：“……”
他還沒怎麼生氣呢我，狂風驟起。
小柳兒忙將錢塞口袋裡抬頭看天。
原本隻是陰沉的天，此時突然黑沉了下來。
不過半分鐘時間，天已經全黑。
匆忙往村裡疾走的國字臉猛地停住腳步，茫然看著上空，喃喃：“怎麼好端端的天這麼黑？要下大雨？完蛋，爺爺不會被淋濕吧？”
他顧不得多想，直接跑了起來。
坐在石頭上的老人看到這天，眯了眯眼，有些無措地環視一圈。
“要下雨了，下大雨了，蘇道長……”
孫正跑上來，剛想問蘇塵這邊處理好了沒能不能先離開，看到後者眯著眼全神貫注盯著小黑蛇，立馬閉了嘴。
然後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一條小白蛇從蘇塵的袖口裡鑽了出來。
它昂起蛇頭一會兒，很快化為一道白光直衝天際。
不是。
蘇道長身上怎麼還有蛇？！
不對，這不是蛇。
剛才飛上去的時候，他好像看到腳了。
孫正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走到姚文濤身邊，神情有些恍惚：“那是什麼？”
姚文濤沒回答，陶大師已經艱難開口：“是龍~”
縱然早已知道蘇塵不平凡，可親眼看著一條白龍從他身上出來，陶大師還是震驚不已，彼時心裡對蘇塵淺淺的嫉妒消失殆儘。
觀主說得對。
果然自己是井底之蛙啊。
也難怪除祟組看不上自己。
這位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天驕？
能讓白龍跟隨，實力怕是已經到了傳說中那些老前輩才有的天級了吧？
陶大師深吸了口氣，抬頭看了看隱沒在黑雲裡的白龍。
總算後知後覺，低喃：“怎麼好端端的黑雲罩頂？不會是要降下天雷吧？”
果然，他這心念一動，上頭就轟隆隆響了起來。
雷聲震耳欲聾，小柳兒捂著耳朵，撅起小嘴。
老人見狀，安慰：“小姑娘，怕打雷啊，來爺爺這邊。”
姚文濤也走了過去，脫下外套，讓小柳兒直接蓋住腦袋捂緊。
小柳兒搖頭：“謝謝，不用的，我不怕。”
孫正和王傑他們也靠近。
王傑老婆小聲問小柳兒：“小妹妹，那真是白龍啊？”
小柳兒頷首：“對呀，它叫小白。”
“小，小白？”女人擰眉，嘀咕著，“怎麼聽著有點像是喊小狗啊？”
生怕被聽見，她忙捂住嘴。
孫正問：“你之前見過？”
小柳兒瞥了他一眼：“對呀。”
姚文濤見孫正還要再問，輕咳了聲：“孫老板你彆一直問了，蘇道長的本事之前我就說過了，有白龍沒什麼稀奇的。”
他反而有些擔心地看向蘇塵。
就這麼短短一會兒，蘇塵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
蘇道長，好像真的遇到了難事。
正想著，突然天亮了亮，一道電光蜿蜒劈下，直直落在了那條小黑蛇身上。
原本被功德包裹，已經放鬆的小黑蛇蛇身陡然一緊，而後飛快扭曲了起來。
藍色電弧在不大的蛇身上遊走，空氣裡開始飄蕩著一股焦味。
陶大師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這天雷分明是老天的懲罰。
他心裡隱隱有猜測。
這小黑蛇沒那麼簡單。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想著頭頂又是轟隆隆的雷聲響起，緊接著天忽然亮了起來，整個山坡都豁然開朗。
陶大師怔了怔。
天罰就這麼結束了？
這麼快？
不應該啊，烏雲罩頂，這麼大的陣仗，不劈個十來道雷下來都說不過去才對。
有心想抬頭看看天空，就見一道白光掠回蘇塵的袖口裡。
隱約間，陶大師看到那袖口裡一陣電弧閃爍。
陶大師：“……”
莫不是這白龍將天罰給搗散了？
龍能做到嗎？
他擰緊眉頭。
算了。
以自己的見識，猜也是徒勞，還是繼續看這蛇……咦？
好濃的陰氣。
陶大師下意識摸出桃木劍，上前幾步，將小柳兒他們擋住，警惕地看著那有些焦黑的蛇身。
蘇塵眉宇一鬆，力量控製著已經剝離的氣息往外一抽。
“嗯！”一道悶哼從蛇身上傳出，而後那小小的黑蛇忽然膨脹了起來。
蛇身一陣變換，不過幾息的時間，便化為一七八歲的男童。
男孩全身焦黑，反倒顯得眉心一道傷疤十分顯眼。
蘇塵觀察了下那道氣息，很快取出一柄桃木劍，將其引入，又加了好幾道符將其封印住，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陶大師見蘇塵虛空畫符時，已經麻木了。
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漂浮在空中的男孩緩緩落了地，他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此刻，王傑他們才總算驚呼出聲。
“蘇道長真厲害，那蛇果然是人變的。”
“是啊是啊，居然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
“這不廢話嘛，大家買菜都愛買葉子嫩的，吃人肉自然是選擇肉嫩的孩子了。”
“有道理，就是可憐了這孩子，這麼小就遭受這些，怕是精神會出問題。”
“你看他現在兩眼都無神，估計是廢了。”
小柳兒聽著這些話，不滿地噘嘴。
“才不是廢了，你們彆胡說。”
眾人：“？？？”
眼見小柳兒過去想攙扶男孩，陶大師忙喊住她：“小姑娘彆過去。”
小柳兒茫然扭頭看他。
陶大師解釋：“他身上陰氣很重，你本就瘸了腿，體弱，沾染了陰氣不好受。”
小柳兒恍然，感激地衝他笑笑，繼續往前走到男孩身邊，蹲下，仔細觀察了下男孩，才抬頭看蘇塵：“蘇道長，這個弟弟為什麼陰氣很重呀？”
“他被厲鬼上身了嗎？”
蘇塵失笑，上前將小男孩拉了起來，順道往他體內注入力量，眼見小男孩眼神逐漸聚焦，他才解釋：“不是厲鬼上身，而是投胎之後帶的。”
“……啊？”
不僅僅是王傑他們疑惑，陶大師也一臉茫然。
“蘇，蘇道長，投胎能帶上陰氣？不能吧？”
他就知道功德能隨著投胎帶著。
陰氣……
每個魂靈投胎前都是滿身陰氣的啊。
要投胎能帶上，豈不是亂了套？
蘇塵掃了陶大師一眼：“尋常情況是不會，他屬於特殊情況。”
陶大師了然點頭。
“特殊情況的意思……是他投胎前魂靈特殊嗎？”
蘇塵眼眸深了深。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