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沒附和翠城城隍。
管理一府陰司需要很大的精力，身為城隍力有不逮正常。
也有可能是查到了蛛絲馬跡，但沒有確切的證據。
總之……
不窺全貌，不予置評。
想起另一個問題，蘇塵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城隍大人，這孩子不是正常投胎的吧？”
凝結在男孩體內的陰氣蘇塵沒做隱藏，翠城城隍一眼就能看清。
他點點頭。
“每旬生死簿便會生成新一批投胎名冊，輪回司負責通知，集合投胎魂體，提前令他們等候在輪回口。”
沉吟片刻，翠城城隍擰眉：“因是生死簿自行生成的名冊，投胎可被操控的可能性很小。”
“我等城隍是可在生死簿上增添名額，每月數量不過五位，但若有違天道，會折損功德乃至修為不進則退。因此，一般是有大功德者意外死亡，才會增補。”
蘇塵恍然。
“城隍大人不懷疑您那位老友是被那城隍強行投胎的？”
翠城城隍搖頭。
“我這好友可不是大功德者，便是判官想要投胎也得生死簿安排，那廝可不敢這麼自傷。”
他再度將視線落在男孩身上，擰眉。
“究竟是如何投胎的？亦或者……根本不是投胎？”
思及此，他掌心一抬，出現了一個古樸的卷軸。
緩緩展開，一道灰色氣息立馬鎖定了男孩。
緊接著幾道灰色氣息四散出去，須臾，生死簿上出現了男孩的姓名年齡等信息。
“宋狗剩，7歲……”
這什麼名字？
蘇塵嘴角抽了抽。
翠城城隍倒沒在意姓名，而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世間除了輪回司，真還有其餘地方可投胎？”
蘇塵搖頭。
原先那個世界陰司不存，他對陰司的了解寥寥。
這個世界倒是有除祟組的資料添補，可到底沒這一府城隍懂得多。
可惜了，翠城城隍都不知，線索怕是不好找了。
他隱隱有種感覺，宋狗剩投胎之事關係重大。
“咦？”
蘇塵疑惑看向發聲的翠城城隍。
“他改名了。”
正說著，紅紅他們歡歡喜喜跑出來。
“爸爸爸爸，我們找到好名字啦。”
“這個弟弟可以叫書墨，你覺得怎麼樣？”
蘇塵看向男孩：“你覺得呢？”
男孩雖然茫然，但還是乖巧點了點頭。
紅紅他們雀躍地擊掌：“耶！”
蘇塵也笑開：“那你以後就叫宋書墨。”
“對了，”蘇塵問翠城城隍，“城隍大人，你這位判官老友此前是否曾結識一位狐仙？”
“為何這麼問？”
蘇塵把小黑蛇藏身的狐狸洞口設有幻陣的事說了。
翠城城隍擰眉許久，嗤笑一聲。
“就他，也能成山神？”
果然是認識的，蘇塵恍然。
畢竟是老友投胎之身，聽聞他被歹人施了輪回咒，翠城城隍難免多問了幾句，顯然是想追究一二的。
蘇塵跟他解釋宋書墨如今魂體不穩，搜魂須再過些時日，他才了然離開。
領著宋書墨再進彆墅，劉春花已經結束聊天，正好起身，打算送兩位離開，看到蘇塵，那倆中年婦人仔細看了看。
一個感慨：“春花啊，你這小兒子長得不錯，不愁娶不到老婆，放心吧。”
一個直接迎上來：“阿塵對吧？你介不介意老婆比你小兩輪啊？”
蘇塵：“！！！”
兩輪？
那不是才十來歲？
這阿姨說的什麼虎狼之詞呢？
劉春花忙將後者扯開：“阿塵你彆聽她胡說八道啊，她腦子就是餓糊塗了。”
旋即壓低聲音：“你瘋了？你想讓阿塵找個跟他女兒差不多大的？”
“下回再這麼說話，可彆進我家門。”
目送她們離開，蘇塵聽到了壓抑的笑聲。
扭頭一看，小柳兒正捂著小嘴偷笑。
他無奈搖搖頭，繼續過去抱著小阿雲喂奶，又問：“小柳兒，書墨，你們要睡午覺嗎？”
這一說，紅紅他們立馬又七嘴八舌起來，很快拉扯著倆人上樓。
蘇塵刮了刮小阿雲的鼻子。
“阿雲啊，那你等會兒也陪爸爸休息一下啊。”
小家夥沒理會他，小嘴不住吸吮。
蘇塵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將近一點。
走廊外吵吵嚷嚷。
小柳兒和宋書墨跟著紅紅他們一起下了樓，送他們出門。
蘇塵抱著小阿雲下去，聽到小柳兒歎氣：“我也好想背書包呀。”
宋書墨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這樣的孩子……讓蘇塵想到了沈繼宗他們。
算算時間，的確是好久沒去看過他們了，晚上帶點小蛋糕去市局。
為免宋書墨待在彆墅沒安全感，蘇塵還是帶他回的茶館。
彼時老宋他們已經回來。
“小柳兒，這哪兒來的柚子啊？怎麼放的？這麼久了皮居然沒皺。”
黃南鬆跟著點頭：“味道也不錯。”
小柳兒叉腰：“你們猜！”
“這有什麼好猜的？”老宋撇撇嘴，問黃南鬆，“去不去幫忙？”
黃南鬆歎口氣：“還是去吧，老孔人還是挺好的，算是送他最後一程。”
孔家的齷齪被攤開，一度全家人都挺不自在。
但發現凶手後，大家很快調轉槍口。
聽說現在孔家那三位又和和睦睦了。
老宋他們就算看著尷尬，喝完茶，還是認命地起身去幫忙。
蘇塵抱著小阿雲出去，也見到好多鄰裡去了街尾。
視線一掃，蘇塵又看到剃頭匠，見他又在擺弄那頭假發，歎了口氣，還是起身，抱著小阿雲走過去。
察覺到腳步聲，溫勇抬起頭，獨眼發現是蘇塵，愣了愣。
緊接著有些手足無措，瞬間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說話也結巴了。
“蘇，蘇道長，你，您，要剪頭發嗎？”
蘇塵搖頭。
“那，那蘇道長您……”
蘇塵指了指那頂假發。
溫勇忙擺手：“這，這個，不，不賣。”
正好這時，有一中年男人從外麵進來，下意識跟溫勇打了個招呼：“溫房東~”
發現蘇塵也在，趕忙乾笑了起來。
“蘇，蘇道長好。”
蘇塵掃了那人一眼，視線往下。
那中年男人忙捂住下腹，一臉心虛的模樣。
蘇塵：“死人的頭發好賣嗎？”
溫勇：“！！！”
他難以置信看著中年男人。
“楚，楚誌峰你，你不是，不是說你開書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