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誌峰輕拍了下溫勇，擠擠眼。
重新看向孫玉凝，後者擰眉眯眼，滿臉不悅，他咧嘴：“哎，美女你彆生氣啊，我剛才就開個小玩笑，逗逗他。”
溫勇：“……”
孫玉凝嘴角抽了抽：“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所以小嵐真不是你女兒啊？”
“你……”孫玉凝氣得胸口直起伏。
“你看你，怎麼又生氣了？趕緊順順氣。”
孫玉凝咬牙切齒：“出去！”
“美女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我們才剛來，屁股都還沒坐熱呢。”
“你看，給我倒的水我都沒喝一口。”
溫勇趕忙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說話悠著點，彆再火上澆油了。
可彆大老遠地害蘇道長跟著過來，回頭還吃閉門羹，小嵐的病也沒治好。
孫玉凝氣憤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冷臉：“請你們……出去！”
楚誌峰一副無賴的架勢。
“我就不走，你怎麼著吧，有本事去報警。”
“溫勇！”孫玉凝嘶吼出聲，“你帶的什麼人？趕緊給我滾！”
“那，那個……”溫勇被孫玉凝一吼，下意識站起身，手足無措了一陣，才看向蘇塵。
蘇塵坐在沙發裡。
修長的雙手此刻正捂著小阿雲的耳朵。
見他看來，笑了笑，側身：“孫女士不必這般動怒。”
孫玉凝見他開口說話，怒氣消散了些，輕哼。
“這位先生，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這人的，我提醒你一句，這人不可深交，近墨者黑。”
蘇塵鬆開小阿雲的耳朵，抱起小家夥，衝孫玉凝點點頭：“他身上壞毛病的確不少。”
孫玉凝見他聽進去了，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但，剛才的話，他沒說錯。”
孫玉凝臉色一僵，眯眼看蘇塵：“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誌峰一下子支棱起來。
“蘇道長，你也覺得她剛才的反應不對勁是吧？”
“那個小嵐指不定還真是她抱養的。”
孫玉凝氣急敗壞：“你胡說八道什麼？”
“小嵐就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為了生她，我還大出血，醫院都有記錄的。”
“你們上來就質問小嵐是不是我親生女兒，憑什麼？！”
蘇塵淡淡道：“憑這副身體當年大出血的時候已經不治身亡。”
楚誌峰渾身一凜，下意識看向溫勇。
後者茫然眨了眨眼。
大出血，生產？
想起來了。
當年他這表弟媳生產的時候的確是大出血，據說是九死一生，好多親戚都去醫院看望。
可惜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出院了，後頭是托的姨奶帶了五十塊錢和一籃子雞蛋過去。
到底是沒親自去探望過，他跟這表弟的關係也不親，這件事他根本沒放心上。
可……
“蘇道長，你的意思是，我表弟媳十幾年前已經死了，那她這是厲鬼上身？”
孫玉凝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目光複雜地盯著蘇塵。
“你就是南門老街那個很厲害的蘇道長？”
溫勇連連點頭。
孫玉凝眼神閃爍了下，很快梗著脖子。
“我不是主動占這身體的，是有人拜托我的。”
“而且我占了這身體，主要是為了照顧小嵐。”
“放屁！”楚誌峰呸了聲，“你照顧孩子，能照顧到生病了不管？但凡早一點帶小嵐去找蘇道長，這病就好全了。”
溫勇想點頭，瞄了孫玉凝一眼，沒太敢。
孫玉凝衝楚誌峰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什麼？！”
“那人跟我說，小嵐是很厲害的人轉世投胎，命裡本來就活不長，早點死是為了好魂魄歸位什麼的。”
“我要是帶她治好病，耽誤了小嵐的事，我才是罪人。”
“哈？”楚誌峰抓了抓腦門，直接把假發抓了下來。
孫玉凝目光一怔，眼裡的嫌棄又增添一分。
隨意將假發往腦袋上套，楚誌峰問：“蘇道長，她這找的借口吧？”
蘇塵搖頭：“是真是假，我去看一眼小嵐就知道了。”
孫玉凝主動將蘇塵帶到小嵐的房間。
粉色的公主房裡，到處是毛絨絨的玩偶，地麵鋪著地毯，看得楚誌峰嘴角直抽抽。
“這是真把孩子當公主來養啦？”
“布置成這樣，得花不少錢吧？你們家祖上是資本家啊？”
孫玉凝斜他一眼。
“我祖上的確很有錢，不然也不可能建得起這洋房。”
“不過這些花的錢都是那人留下的。”
“他留了兩大箱的金條，讓我好好對小嵐，彆讓她受苦。”
楚誌峰嘴角抽了抽。
孫玉凝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原本家裡隻有一間房的。”
“我雖然有金條，很急切想把整棟洋房都買下來，但早些年金條不好變賣，房子還不能隨意買賣。”
“我是一點點換了錢，攢著，後頭能買房子了，費了很大的勁兒說服他們搬走，把這些房間打通，漸漸才給小嵐的房間布置成這樣。”
說話間孫玉凝眼裡帶著幾分懷念。
“小時候我的房間，也是這樣好看。”
“可惜後來東西被洗劫一空，全沒了。”
回過神，她衝蘇塵有些討好地笑了笑。
“小嵐這陣子幾乎都在昏睡。”
“需不需要我過去喊她起來？”
蘇塵搖頭：“不用。”
“那蘇道長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我真沒故意要害小嵐，要是可以，我可以這樣養她一輩子。”
蘇塵頷首：“我相信你喜歡小嵐。”
孫玉凝驚喜：“那，那蘇道長你不會把我弄死了？”
“我可以繼續買房間，把洋房收回來？”
蘇塵：“……隨意。”
“畢竟那人已經把這副身體改造了。”
孫玉凝點頭：“對，我也發現了，這身體不知道冷熱，不過我不在意，我隻需要眼睛不瞎腿不瘸就好，這樣就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戴好看的首飾。”
楚誌峰恍然，湊到溫勇耳邊嘀咕：“我總算知道這個小嵐為什麼愛美了，這當媽的太臭美了啊。”
溫勇沒回應他，扭捏了下才問蘇塵：“蘇道長，那小嵐還是要死嗎？”
“真的，不能救嗎？”
孫玉凝聞言，立馬警惕地盯著溫勇：“你乾什麼？想破壞小嵐的好事？”
溫勇：“小嵐想活的啊。”
孫玉凝愣了愣。
她扭頭看床上的女孩，沉吟了陣，咬牙：“不行，她得死。”
楚誌峰嘖嘖兩聲：“誒誒誒，美女，哪有這樣盼著人死的？”
“可她之前是大人物，早死才能回去啊。”
楚誌峰：“她現在是小嵐，已經不是之前的大人物了。”
孫玉凝急切回著：“她現在或許不願意死，可以後會後悔的，再說了，我都已經答應那人了，我不能食言的。”
說著她看向蘇塵：“蘇道長，你不會救小嵐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