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抬起手。
一股力量緩緩注入許強達的腦袋裡。
許強達感覺思路更清晰了些。
他對上蘇塵的視線，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測。
“神醫，我前兩天遇到了點事，受了點驚嚇，然後身體一直就很虛，以前我每天都能跑五公裡的，今天從我家走到這裡，才三公裡多的路，我走了一個多小時，衣服都被汗濕了，我感覺應該是被驚到，身體出了點毛病……”
黃南鬆看著許強達的眼神更古怪了。
之前分明跟個傻子一樣，反應慢，說話不怎麼利索，怎麼坐下……
不對！
黃南鬆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怕是蘇道長已經開始治了。
蘇塵聽著許強達的話，點了點頭。
“神醫，我這毛病，能治嗎？”
許強達期待地看著蘇塵。
他出事後第二天去上了班的，但剛坐下，就感覺腦子渾渾噩噩的。
明明剛吃了早餐，渾身還是無力。
看著文件半天，一個字都沒記住，領導同事來問話，明明想說什麼，轉頭就忘了。
也因此，領導讓同事送他回家，勸他去醫院看看，同時放了他幾天假。
他在家人的陪同下去醫院看過了。
一係列的檢查都做了，什麼異樣都沒有。
醫生委婉地提醒他應該是心理出了點毛病，或許可以試試一些土方。
所謂的土方，許強達的母親在他出事第二天就去郊外老家求了，但因為許強達強調自己是公職人員，不能宣揚迷信，堅決不喝，拖了兩日，身體不見好，腦子依舊渾渾噩噩，隻在吃過飯後會清醒一陣。
猶豫再三，許強達偷偷喝了符水。
但……
根本不管用。
他母親著急地團團轉，忙又出去打聽。
這才知道南門老街這邊有個會點術法的神醫，不喝符水治病，基本上沒有治不好的。
知道許強達好麵子，之前言辭鑿鑿說不能迷信，她就故意在門外裝著跟兒媳婦念叨，隻聲音大了許多。
許強達等她們出門後，在家裡翻出了未開封的餅乾和罐頭，就過來碰碰運氣。
此時不止他滿臉期待，隔了幾個柱子，一個中年婦人也探頭聽著。
蘇塵開口：“你以為是你身體虛，導致的腦子轉不太開，不靈活？”
許強達點點頭，緊接著回味過來：“難道不是嗎？”
蘇塵搖頭。
“你身體上的問題是最輕的。”
他指了指腦袋：“這裡的問題才嚴重。”
許強達怔了怔，猶豫著問：“我真心理出現問題？很難治好，或許我身體的問題也是心理引起的？”
“那倒不是。”
許強達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你的身體被吸取了大部分氣息，就是……血氣，呃，不太確切……”蘇塵頓了頓，想了個比較通俗易懂的比喻，“話本故事裡都會有狐狸精吸食精氣的說法，跟這類似。”
許強達下意識反駁：“不能吧？”
“我那天雖然受了驚，但其實就是幾個孩子鬨著玩扮鬼嚇人，之後他們還跟我道歉了，我沒真遇到啊！”
此話一出，黃南鬆錯愕：“你就是那個尿褲子的許主任？！”
聲音之大，茶館裡正在麵試的宋詩詩都聽得一清二楚，小柳兒飛快出來，大眼睛灼灼地掃了一圈，落在許強達身上，仔細打量。
許強達身體發緊，一張臉連同脖子耳朵全紅了。
他努力擠出笑容，望向黃南鬆：“我的事，傳這麼快嗎？”
距離這邊好歹也三公裡多吧？
黃南鬆嘿嘿笑：“我有個朋友在那兒，今早正好過去坐了會兒。”
許強達捂臉，而後使勁搓了搓，放下手後，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嗯，我的確尿褲子了。”
其實不止尿褲子，也拉了點兒，但因為是晚上，人少，沒被發現而已。
葛平安安慰：“剛才我們還說呢，得虧你膽子大，隻是尿褲子，要是膽子小的，說不定真就嚇死了。”
他開了個頭，黃南鬆也附和了兩聲：“是啊是啊，要是我，彆說尿褲子了，估計大便都失禁。”
老許：“男子漢大丈夫，丟臉丟習慣了，臉皮就厚了啊！”
許強達：“……”
安慰不到一點點。
“好了。”
蘇塵的聲音讓大家立馬閉嘴。
許強達壓下臉上的臊意，小心翼翼問蘇塵：“那神醫，這個吸食精氣，你能治嗎？”
“這個把氣息補上去就好，簡單。”
許強達鬆了一大口氣，而後又緊張問：“那我的心理問題……”
“不是心理問題。”
許強達不解：“神醫你剛才的意思不是腦子出問題嗎？那應該就心理問題了啊。”
“醫生跟我說，國外有那種心理醫生可以幫忙治療，但我沒錢出國，我這身份，也不好出國。”
蘇塵無奈看著他。
“不是腦子，是你靈智出了問題。”
許強達不解。
“原本大家思考問題，就是順著邏輯，一條路或者多條路走到底。”
黃南鬆葛平安等人連連點頭。
“邏輯不行的人思考問題，那邏輯路線像是被雲霧籠罩，直接走偏迷路，但你……”
蘇塵看著許強達：“你是直接在原地打轉。”
許強達被蘇塵這麼一說，下意識點點頭。
“對對對，之前我上班他們問我話，我明明想回答來著，可是張嘴了，什麼話都說不出，甚至，我感覺我都忘記他們之前問了什麼。”
“不過在吃過飯之後，我腦子會清楚一些。”
黃南鬆皺眉：“蘇道長，許主任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啊？不會邏輯也能被吸食走吧？”
蘇塵仔細看了看他。
黃南鬆心一跳，下意識身子往後：“被我猜中了？”
許強達難以置信：“邏輯也能被吸食？”
蘇塵笑：“辛辛苦苦學的知識都可能被偷走，更彆說邏輯了，不過準確地說，他的靈智是被腐蝕了。”
“腐蝕？！”
眾人都不解。
許強達的臉白了白：“腐蝕的話，是不是就恢複不了了，但……不對啊~”
黃南鬆反應過來，跟著點頭：“對啊蘇道長，許主任現在說話不是挺利索的嗎？腦子也挺好的啊，還是說蘇道長你已經幫他治好了？”
蘇塵擺手：“沒治好，我治療身體上的毛病容易些，對於靈智……沒那麼有效果。”
黃南鬆仔細看了看許強達：“可……這不是挺好的嗎？”
蘇塵無奈掃了他一眼。
“他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主任，你覺得靈智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