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異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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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孺們集體震驚。

王妃說她們也能去?

這……這不就是說她們也有活下去的機會了?

去修建大壩,即便苦一些,但每日好歹還有幾個銅板,到時候勒緊褲腰帶家中的老人孩子也都能夠活下去。

眾人的眼神越來越激動。

人群中一個精壯的年輕人舉手:“王妃,在哪兒報名,我以前在碼頭扛過沙袋,有的是力氣,我要去!”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舉手。

薑寶珠臉上揚起笑容,早早便讓人準備好紙筆。

蜀州到偃師不過一日腳程,薑寶珠給報名的人發放了乾糧,然後撥了百人隊伍把這些流民送往偃師。

這下子,蜀州外的流民少了八成。

不過仍有些想要混吃等死的流民不願意離去,薑寶珠也不甚在意。

她已經表明蜀州並無太多的糧食,因此等到去偃師的流民們離開後,薑寶珠命人將一碗粥變成了半碗。

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又過了兩日,因為實在不抗餓,一大半的人也不得不去偃師修建大壩。

慕昭目瞪口呆地看著薑寶珠的操作,短短三天,薑寶珠不僅把蜀州的流民問題解決了,甚至還遠見卓識,進一步解決了流民的安置問題。

怪不得他爹讓他跟寶珠多學學呢!

雖然看不懂,但慕昭知道寶珠很厲害就是了。

但有一點,慕昭有些擔心。

“寶珠,我聽聞陛下隻給了十萬兩白銀修建堤壩,這些錢光是買料子就緊巴巴的了,如何還有多餘的錢給百姓們發工錢?”

慕昭在陵川時就是個公子哥,慕楓雖然疼愛兒子,卻把慕昭的零花錢克扣的十分厲害,堂堂南詔世子,慕昭每月的月前隻有十兩。

十萬兩對慕昭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可他卻明白修建堤壩這些錢都緊巴巴的,遠遠不夠。

畢竟每年修建堤壩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慕昭,你覺得王爺這個人怎麼樣?”薑寶珠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起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慕昭開口就想說裴渡這人嗜血成性,還橫行霸道,更是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卻在他要說出口時,慕昭看見了寶珠那雙黑黝黝的雙眸,罕見的,慕昭仔細思考了起來。

半晌過後,慕昭才道:“我雖對裴渡這廝印象不是很好,但我爹卻對他頗為讚賞,經常說我要是有裴渡一絲心性,那就是祖宗顯靈了。”

慕昭說完,不服氣的撇嘴,但腦袋很快耷拉下來:“裴渡雖嗜血卻也是為了百姓,傳聞他橫行霸道,但我也從未聽正主出來訴過苦,這次水災,要是其他欽差肯定不會獨自去偃師這麼危險的地帶,但大壩一決堤他就連夜趕往,我就勉強認為他是個……好王爺吧。”

慕昭以為自己說了這些話,寶珠肯定會覺得自己很小氣。

誰知寶珠忽然笑了,有種看同類的意思。

緊接著她聽到寶珠說:“以前我的想法也與你一樣,但人在相處久了以後,你才會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她擁有上帝視角,所以認為周青霽和薑清音是好人,他們一定溫柔善良講義氣,而裴渡作為後期嗜血成性的反派,她自動默認對方不是個什麼好人。

然而哪怕她擁有上帝視角,卻都無法窺探這些人的心聲。

人與人之間,隻有交心後才能知曉對方到底是怎樣的麵目。

薑寶珠想到裴渡的模樣,不知怎的心臟砰砰跳動幾分,對著慕昭道:“王爺風評雖不好,卻一心為了百姓,之所以每年堤壩決堤,是因為銀子流動到蜀州有千裡之遠,層層剝脫下來,真正用到堤壩上麵的少之又少。”

寶珠頓了頓,忽然充滿自豪地說:“但王爺不一樣,他會把每個銅板都花到有用的地方!”

慕昭怔然地看著薑寶珠。

此時此刻,帶著涼意的風刮過二人的發梢,慕昭看著薑寶珠纖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帶著明媚笑意的眼睛。

慕昭心裡忍不住想,裴渡真有這麼好?

以前他一點都不像看見裴渡,到現在,他還真想見見對方了。

——

白天慕昭說銀子恐怕不夠用的情況,回去後薑寶珠仔細想了想。

最終薑寶珠提起筆,向京城遞過去了兩封信。

四天後,京城。

城門冰森威嚴,天還未亮便有商隊在此等候,就等著城門一開進門做生意。

周圍彙聚著一層薄霧,陽光灑下,透在城門上,灑下了一片金色。

大鐘響起,城門緩緩打開,上百名威嚴的士兵站在城樓下,開始一日的盤查。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匹落地跑來的聲。

一名穿著土灰色長衣的士兵騎馬而來,排隊的百姓紛紛避讓,沒一會兒士兵就來到了城門口。

士兵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凝聲道:“奉鎮北王,鎮北王妃之令,回京傳訊!”

守城的士兵連忙讓行,於是那送信的士兵下一秒騎馬飛奔在朱雀街道。

然而在將信送往皇宮後,那士兵又從懷中掏出了兩封信,分彆送往了忠信侯府和郭府。

因此第二日,嘉帝上朝時,發現朝中大半文臣武將竟然集體請求向蜀州多加銀兩,氣的嘉帝當場就想罷朝。

如今國庫空虛,新一年的賦稅還未進入國庫,哪裡還有過多的錢拿給蜀州的百姓。

現在哪怕向他要一萬兩,那都是在剜他的心,要他的命!

嘉帝黑著臉:“鎮北王和鎮北王妃先斬後奏,竟還給一群賤民發工錢!他們自己惹得禍事自己解決,朕沒錢!”

嘉帝話音一處,與他關係親密的大臣立馬幫忙說話。

“陛下,臣以為鎮北王夫婦做的對啊,讓流民修建堤壩,既能有勞動力,還能解決流民暴亂問題,這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啊!”

“陛下,臣也以為此法做的不錯,若流民聚集在蜀州城外不散,反而會發生大患!”

忽然,一個戶部的四品官員忽然站出來,道:“往年修建堤壩至少都要三十萬兩,如今來信說再要二十萬兩也不算過分,陛下,民生乃國之根本,不可妄動啊!”

緊接著,朝著大半的人呼啦啦跪了下去,大聲道:“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

就連原本偏向他的老朝臣到最後也跪了下去,整個大點內,隻剩下三三兩兩的人站著。

最終,嘉帝隻能心疼地從自己的私庫裡拿出了十五萬兩白銀,剩下的五萬兩實在是舍不得了,點名讓薑崇明自己想辦法。

薑崇明聞言,麵上表現出十分頭疼的樣子,然而下朝後,薑崇明一改憂愁,走到朱雀門時,抬手對著文人武將告彆。

郭先生出來時,薑崇明正在遊刃有餘地與一名武將道謝。

“侯爺。”郭先生喊了一聲薑崇明。

薑崇明與武將道彆,然後轉過頭,微微頷首:“郭先生。”

郭先生道:“今日眾朝臣逼迫陛下,陛下肯定會知道是侯爺的手筆,侯爺可想到如何應對?”

就在昨日,裴渡和薑寶珠的書信一同被送到京城。

裴渡的信息是傳給陛下的,內容很直白,看來看去隻有兩個字:要錢!

但薑寶珠似乎才到嘉帝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因此寫信回京,說明了蜀州的情況。

薑崇明接到閨女的信激動的不行,這還是閨女第一次給自己寫信,看完後他就叫人給裱起來,緊接著號召人脈,應對明日該如何從嘉帝的口中掏點錢出來。

而郭先生此刻也忽然上門,要知道郭先生雖是他閨女的老師,可郭先生這種大文豪是看不上他的。

突然找上門,必然是因為寶珠的緣故。

而事實上果然如此。

郭先生雖為收徒,但教授的學生不少,這幾十年來門生滿天下,他一開口,朝堂上自然多得是人願意為郭先生鞍前馬後。

這才有了朝堂上的烏泱泱跪了一片的事。

嘉帝要是回神想清楚一切,二人自然吃不了兜著走,不過郭先生空有名頭並無權柄在手,嘉帝就算要找麻煩也沒辦法,倒是薑崇明任職戶部尚書,今日之後在嘉帝麵前恐怕就要失寵了。

薑崇明卻毫不猶豫地擺擺手:“沒關係,本侯有的是辦法,再者這一切都是為了百姓,並非為了寶珠,想來陛下會理解的。”

郭先生欲言又止。

嘉帝這人心胸狹隘,目光短淺,能不能理解還不大好說。

郭先生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保重後便離開了。

四日後,二十萬兩白銀以及糧食全部送往蜀州,為出現差錯,薑寶珠打算第二天前往偃師。

當晚,薑寶珠正在收拾行李時,十一 忽然從屋簷下無聲地跳下,進入了薑寶珠的房間。

薑寶珠回頭,看見十一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立馬就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進來的時候嚇到了王妃,十一的眼神中露出愧疚,但想到什麼,神色忽然嚴肅起來:“王妃,奴才剛才看見有人偷偷進入嚴府。”

薑寶珠立馬放下手中的衣物,縮著腦袋躲到十一的身後,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朝我這裡來了?”

“不是。”十一簡明扼要。

薑寶珠抬頭看他。

十一這才道:“朝王妃半月前救起的那個姑娘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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