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送上門的田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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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覺得自從這幾位知青下鄉後,村子就像換了一個樣?”

張木森望著張牙舞爪的媳婦,和邊跑邊挑釁的阮知青,笑著說。

以前的平頭大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連樹下愛八卦的老娘們都缺少談資。

再看現在,大隊不僅有了竹編營生,馬上又要多一項孵鴨養鴨的收入,村民的精神氣不知比過去好了多少。

就像生活有了新奔頭。

“很難得的是,這丫頭不記仇。”

大隊那樣擠兌過她,她還能不計前嫌幫助村民,品性很難得。

胡和碩目光變得詭異,不記仇?阮現現嗎?

那貨的心眼子比蜂窩煤還要多,她做的哪一件事沒有目的?人的名樹的影。

他幾乎可以預想到,一米菜園推行,不僅鄉下,有條件的城裡人也可以自家種菜時,會有多少人推崇感謝她。

現在的平頭大隊,可以沒有大隊長,但不能沒有阮現現。

誰說這貨一句壞話,隊員都要群起而攻。

那什麼景嗣的,就是最好例子。

放在京市年輕一輩中,不說有頭有臉,至少有名有姓這麼一個人,村民聽說是給那貨當二房來的,直接罵他不要臉,癩蛤蟆覬覦天鵝肉。

對於關一位大少爺進柴房,那是半點不帶怕。

……

跑到地頭,沈梅花早不知道被望到哪個犄角旮旯,正準備去鐘嬸兒家摘幾個火柿子吃,前路忽被一人攔住。

滿身臭味的田甜伸手來拉她。

阮現現側身躲避,“咦?哪來一股米田共味兒?”

田甜來抓她的動作一僵,似無力般垂下雙臂,“表妹,表妹我錯了表妹。

求你放過我吧,彆再讓大隊長為難我了,堆肥真不是人乾的活。”

天知道那肥料都是什麼!

除了堆肥還要撿牲畜糞便,每天睜開眼就要與屎為伴的生活,她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因為身上縈繞著洗不掉的味道,她被整個知青點排擠在外。

吃飯不許她上桌也就算了,所有人嫌她臟,昨天開始廚房都不讓進了,說是怕汙染糧食和廚具。

田甜哭的泣不成聲,才多長時間?她竟分不出是西北風沙難捱,還是黑省處處被針對的日子更難捱!

看著哭成一隻大花貓,還散發著惡臭,早已經沒了耀武揚威的表姐,阮現現歎息一聲,“你跟我來。”

把人領回公社的新院子,阮現現親自燒水給她,“洗洗吧,旁邊有香胰子和洗發膏。”

沒想她會這麼溫聲細語幫自己的田甜說話都磕巴了,“謝,謝謝。”

她目光躲閃,阮現現坐在長凳上托腮笑,說出的話,讓田甜全身一個激靈。

“好好洗乾淨後,好去革尾會舉報我搞封建迷信。”

“我沒有。”她聲音尖利急急解釋,做事要來抓阮現現,脫到一半的衣服捆在身上。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那些都是景璿的挑唆,我沒有聽他們的話。”

阮現現側身躲了躲,換另一隻手托腮,“嗯,你沒有,沒有半夜三更跑進城裡,往革尾會的信箱投舉報信。”

田甜瞳孔驟縮,看著這個表妹的目光,猶如看待魔鬼。

她,她怎麼知道自己半夜不僅進了城?還投了舉報信?

阮現現伸手往軍綠色挎包裡抓了抓,抓出一封沒貼郵票的信件,笑著遞給田甜,“是這個不?”

“不是,我不知道,啊!拿開!”田甜隻瞥了一眼那熟悉的信封,激動得兩隻手胡亂揮舞妄圖打開……

長發忽然被抓住,她被迫仰視著阮現現近在咫尺那張笑臉,幾度肝膽俱裂。

小姨媽在革尾會工作,她知道舉報信被送到被舉報人手裡,代表什麼。

她什麼都知道了,證據都到了手裡,還會饒過自己嗎?

田甜後悔,田甜被想象嚇得崩潰。

阮現現歎息一聲,她在縣革委隻認識一位時副主任,能量還沒大到田甜想象中地步,信是跟蹤鵝叼回來的。

但她不會解釋。

很苦惱問:“表妹,阮寶珠和陸毅還好嗎?我不明白,從小到大你放著人不做,為什麼要給阮寶珠做狗?”

為什麼?田甜又哭又笑,還能為什麼?生在那樣的家庭,從小就知道趨利避害。

知道家裡誰主事,誰受寵!

不想成為被霸淩者,隻能成為施暴者。

“我記得小時候跳水泥管,你掉到兩管之間的縫隙裡卡在裡麵出不來。

寶珠害怕跑了,跑回家又怕大姑責怪,對你的處境一問三不知。

是我帶著大姑從旁人嘴裡問出你這一天都去了哪裡,最後在夾縫救起你時,小臉都是紫的,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可你到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呢?

哭著指控是我把你推到下麵,喊著叫大姑打我。

可是親愛的表姐,我那天根本沒有出門,又怎麼推你呢?

最後,我差一點被大姑打死了。

而你呢?抱著零食和阮寶珠坐在病床上你一口我一口,看我狼狽逃竄的樣子咯咯直笑。

拍著巴掌說打得好。

表姐,人沒良心,怎麼能到你這種地步?”

田甜視線恍惚,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已經記不清了,記憶中有這麼一段。

那夜表妹被打的很慘,好像是因為被打也不認錯又被關進小黑屋。

直到幾天後她認錯了,承認是她推的她,並且鄭重道歉,才被放出。

對上表妹明明在笑,卻寒徹入骨似要活剮了她的目光,田甜瑟縮一下。

“對,對不起,我當時還小。”

“是啊!”阮現現歎息,“小孩子的惡,才是世上最純粹的惡。”

“類似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吧,你發現我無人相護,自此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潑。

現在你設身處地的體會到,與屎為伴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想說什麼,阮現現擺擺手,“先洗澡吧,水該涼了。”

看到她偏過的側臉,紅色一路蔓延到耳後根,知道被自己霸淩多年的表妹依然關心她,

而從小好到大的阮寶珠卻把她當成擋箭擋槍的利用工具,心裡酸脹得難受極了。

泡在熱水裡,阮現現的聲音似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去了西北,哪怕生活苦一點累一點,至少脫離了她的掌控。

表姐,你一點沒有遺傳到姑父的智商,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說說吧,這次阮寶珠又想操控你,對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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