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
聽到媽媽的呼喊，子涵停下了腳步。
剛要回頭，張豔便匆匆衝上前，一把將她拉到旁邊，急切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然而，當她看到子涵滿臉淚痕，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湧出時。
責備的話語戛然而止。
子涵的眼淚讓她心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和了些。
“子涵，你為什麼要跟媽媽賭氣呢？”
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試卷。
“你給媽媽打這麼低的分數，媽媽讓你走回家，那隻是氣話……”
話還沒說完，子涵便揚起臉看向她，抽抽噎噎地說。
“可是媽媽，你一開始……不是說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嗎？”
“那些分數……就是我的感受啊……”
子涵帶著哭腔的話語，讓張豔的心猛地一顫。
她忽然想起。
最近，子涵似乎越來越容易哭了……
望著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張豔心底湧起一陣心疼。
她緩緩垂下眼眸，最初的怒火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子涵給她打了38分，她被自己的女兒否定了，這讓她既傷心又生氣。
她一直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好。
生活的壓力已經快把她壓垮，她不想讓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
寧願女兒吃學習的苦，也不願她將來像自己一樣艱難。
看著此刻子涵的模樣，張豔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從未想過子涵會轉身就走，更沒想到她會哭得如此傷心。
就在這時。
一輛校車緩緩從馬路邊駛過。
車上的學生們有說有笑。
其中一個學生看到張豔和子涵後，好奇地說道。
“你們看，那個女生怎麼哭了？”
其他學生紛紛回應。
“肯定是考試考差了被媽媽罵了唄！”
“她媽媽好可怕呀，跟我媽媽一模一樣。”
“讚同！每次考差我媽都會罵我！”
這些聲音漸漸遠去。
張豔看著手中的試卷。
眼神有些恍惚。
這38分是自己的，可痛哭的卻是自己的女兒……
她目光落在已經哭成淚人的子涵身上，心情變得極為複雜。
輕歎一聲，緩緩蹲下身子，一把將子涵緊緊抱在懷裡。
“對不起，子涵，媽媽不該讓你一個人走回去。”
聽到媽媽的道歉，被緊緊抱著的子涵愣了一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媽媽道歉。
張豔拍了拍子涵的後背，繼續說道。
“你給媽媽打38分，媽媽不是怪你，而是著急。”
“媽媽知道你現在學習很累，對你的要求也高，可這都是為了你以後能出人頭地。”
“先前你也說有些題媽媽不會做，這就是沒文化的後果啊。”
“沒文化，真可怕，沒有文化，就隻能乾又苦又累的活，在社會上寸步難行，有時候連說明書都看不懂，跟人打交道都會鬨笑話。”
“不是媽媽非要對你嚴格，非要逼著你學，而是這個社會逼得媽媽沒辦法呀。”
“生活中的柴米油鹽，處處都要花錢，已經壓得爸爸媽媽快喘不過氣了。”
“媽媽不希望你以後也像我這樣。”
“咱們這種普通家庭，想要改變現狀，過上更好的生活，想要翻身，隻有讀書這一條路。”
說著，她雙手搭在子涵的肩膀上，目光直視著子涵的眼睛。
“隻要你好好讀書，將來能夠出人頭地。”
“爸爸媽媽再苦再累也願意。”
張豔道歉之後，子涵便不再哭泣。
此刻，感受著媽媽懇切的眼神，她的目光微微向一旁偏移。
看著媽媽鬢間的白發，停頓了幾秒後，輕輕點了點頭。
隻是不知是因為媽媽搭在肩頭的手，還是肩上背著的書包。
她覺得身子有些沉重。
這一幕出現在直播間，彈幕滾動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對張豔的指責也少了許多，更多的是感慨。
【這樣就不哭了，子涵還是太懂事了。】
【張豔居然還會給孩子道歉，我還以為她能一直犟下去呢，想來也隻是虛偽地想哄哄子涵。】
【哎，戾氣彆這麼重嘛，張豔至少是想自己孩子能過好的，不像有的媽媽純純就是用孩子來滿足自己。】
【樓上是不是太嚴重了些，哪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的？】
【華國這麼大，什麼樣的人沒有呢？不過說這些就扯遠了。】
【不得不承認，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要翻身，努力讀書就是最好的一條路徑。】
【呃……殘酷的是，努力讀書也不一定能翻身啊，我特麼讀了十多年書，歸來仍是打工人。】
【我隻讚成張豔的一句話，那就是這個社會在逼我們……】
【有什麼逼不逼的，勞資選擇直接躺平，翻個屁的身！】
【就算社會很殘酷，我也不願意逼自己的孩子，就跟艾辰一樣，給孩子快樂最重要。】
另一邊，艾辰和坤坤在校門口吃了兩碗涼麵、兩根澱粉腸後。
才悠哉悠哉地準備騎小電驢回家。
“上車，兒砸！”
艾辰拍了拍小電驢的後座喊道。
坤坤背著書包，瞄了一眼艾辰。
放學都這麼久了，老爹居然對測驗隻字不提。
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老爹，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給你打了多少分嗎？”
艾辰嘴角微微上揚。
“我看你是想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分吧。”
聞言，坤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老爹你給我打了多少分？”
艾辰從兜裡掏出試卷直接遞給坤坤。
“諾，剛才在吃東西，所以沒告訴你，現在你拿去看吧。”
說著，他將坤坤背上的書包取下，掛在了自己肩頭。
下一刻，坤坤興奮得原地跳了起來。
“100分？！”
“我靠！老爹，我愛死你了！”
緊接著，坤坤再次看向試卷，興奮之餘，他注意到其中一道題目，隨後向艾辰問道。
“老爹，這個班務參與你怎麼給我打了10分，我今天也沒有主動打掃教室呀？”
艾辰一本正經地說。
“班務班務，上班也是班。”
“你雖然放學了，但是回家還得上班呀，家裡的衛生還等著你打掃呢。”
“……”
坤坤頓時撅起了嘴，都快能掛個水壺了。
見到他這副模樣，艾辰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摸了摸坤坤的腦袋，柔和地笑道。
“逗你的，之所以打10分，是因為老爹相信，你能夠做好。”
聽到艾辰的話。
坤坤的眼睛亮了亮，認真地點了點頭，又問道。
“老爹，你猜我給你打了多少分。”
“多少？”
坤坤嘿嘿一笑。
“984。”
“為什麼？”
坤坤振臂高呼。
“因為今天老爹你有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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