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還是回去吃吧？
我看這情況，國營飯店的飯菜還不如我帶來的好啊；
況且，我怎麼也得拜訪一下師母和師兄師姐們啊…”
見申梓榮要帶自己二人去國營飯店吃午飯，舒天賜立刻拒絕道，
他把麻袋一提，然後把袋口拉開對準申梓榮…
申梓榮抬眉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感動，嘴上卻罵道：“你這臭小子！”
“大老遠跑過來，還帶著這麼多東西，也不嫌累。”
舒天賜嗬嗬一笑，表示他也隻能在老家那邊弄到這些了。
來到河東這邊人生地不熟，想弄這些物資可不容易。
“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咱們就回去吃。”申梓榮無法拒絕，就點頭答應下來。
之前是家裡沒啥吃的，帶舒天賜二人回去也不能好好招待。
所以想著在國營飯店將就一下，下午再回去。
如今舒天賜既然帶著物資，那就回去慢慢做；大不了晚點吃就是。
於是申梓榮借來一輛二八大杠，遞給舒天賜道：“騎車帶著你媳婦，跟在我後麵。”
“好嘞。”
舒天賜點點頭，然後騎著自行車跟上申梓榮…
然而就在騎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身後的唐佳怡有些好奇，詢問道：“怎麼了？”
舒天賜左右看了看，輕聲回複道：“這底下，有金條和銀條！”
唐佳怡瞳孔一縮，驚訝道：“真的？”
“不過，也有好多人。”舒天賜點點頭，放棄了偷盜的想法。
底下雖然很多金銀，但同樣也有很多人：拿一兩根沒意思，多了就會被當場發現。
搖了搖頭，舒天賜繼續擺動踏板……
隨著他們漸漸騎出眼前這座古城，舒天賜意識到師父並未住在城裡。
經過詢問才得知，申梓榮居住在縣城北邊的長壽村。
這個村莊的名字取的確實好，隻願村裡人人長壽…
可路上的情景卻讓舒天賜大為震驚，那是一路的荒野，寸草不生。
田間的一道道裂痕就能看出，這些田地乾枯已久…
過往行人的臉上沒有絲毫朝氣，反而死氣沉沉像是命不久矣。
而看著他們消瘦或臃腫的身形就知道，他們結局確實如此。
“師父…”舒天賜騎快了一些，衝申梓榮喊道。
“彆喊，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申梓榮搖搖頭，說道。
“我們河東的自然災害也不少，59年開始要麼爆長旱，要麼暴雨；
年邊更是經曆了雹災，不僅毀了莊稼，還砸死不少人；
年後依舊是滴雨未下，田地間早就乾枯的不行；
這兩年，就因為饑荒餓死，病死的人數不儘數…
我們長壽村並不是因為人人長壽得名，而是因為有條長壽湖畔；
你瞧瞧我，跟你說這些作甚？”
申梓榮搖了搖頭，一臉懊惱的繼續前行…
舒天賜沉默了片刻，好奇道：“師父，農村已經這麼難了。”
“那你作為中醫院院長，為什麼不把家人帶進城裡生活？”
“到了！”
申梓榮沒有回答，而是衝前麵的農家小院昂首示意。
舒天賜隻能暫時收起心思，跟其一起進了小院。
“老婆子，老婆子，來客人了！”
申梓榮喊了幾聲，然後把自行車停在一旁房簷下。
舒天賜跟著把自行車往旁邊一放，就見一個農婦走了出來。
“當家的，這兩位小同誌是？”
聽他們這對話，舒天賜就知道了婦女的身份。
於是申梓榮還沒說話，舒天賜就迎了上去。
“師母您好，我是天賜；我帶媳婦來看師父和您了。”
說著說著，他還拿出一個紅包朝對方遞了過去：“過年沒有來給您二老拜年，這是補給您的。”
“另外我還帶了一些營養品，吃了能年輕好幾歲呢。”
“胡說八道！！”
申梓榮突然嗬斥一聲，把拿出營養品的唐佳怡都嚇一跳。
這師父的脾氣怎麼這麼火爆，動不動大吼大叫？
還是說習武之人都這樣？
“什麼補品吃了能年輕好幾歲，我從醫多年都沒聽說過。”
申梓榮先是提出質疑，然後看了婦女一眼道：“孩他娘，這小子是咱徒弟，去年在江城收的。”
“天賜，我回來跟你說過的。”
聽到申梓榮的解釋，農婦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熱情的看向舒天賜二人，把紅包推了回去並說道：“好孩子，這錢師母不能要。”
“你們能千裡迢迢跑過來看望你師父，就已經有心了；
所以這錢，你們還是收回去吧。”
“師母，這不是錢，這是當徒弟的心意；
師父當初收我為徒，傾囊相授的時候；我連拜師禮都沒準備；
我心中本就有愧，難道您二老連徒弟的心意都不願收下嗎？
難道，您想讓徒弟一直愧疚下去嗎？”
這……
這一套道德連環套下來，直接把師母給整不會了。
他把目光看向申梓榮，就聽對方喊道：“天賜！把錢收回去。”
“你拿的那些物資就已經價值不菲了，不用再搞這一套！”
“師父，這心意你們必須收下；
我們端午中秋可能來不了，就意味著我們欠的更多；
所以，你們不收下我心裡就越愧疚……”
一番犀利的言辭下來，申梓榮二人這才不得不收下。
師母越發欣賞這個年輕徒弟，眼神中滿是慈祥。
“天賜，佳怡；你們吃飯沒有？”
“對，老婆子。”
申梓榮回過神，喊道：“快給我們做頓飯，到現在還餓著呢。”
“好，我這就去做飯；
天賜，你陪你師父聊會天…”
唐佳怡連忙說道：“師母，我來幫您…”
“不用不用，你們都留下來陪你們師父聊天。”
“沒關係的，這裡有天賜就行…”
說著說著，唐佳怡就提著物資和師母進了廚房。
舒天賜留了下來，拿出煙給申梓榮遞去一根…
“大師父，家裡就您跟師母在嗎？”
申梓榮點燃香煙，點頭說道：“我跟你師母沒孩子，所以就我們倆。”
“到是你有幾十個師兄師姐，逢年過節的會來看看我們。”
什麼！大師父他竟然沒有子女？
舒天賜一驚，對這個消息感到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