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太陽將西倫星無儘的冰雪照耀得聖潔無暇。
白九正在用餐,和艾德裡安商議代理銷售的細節問題,突然走過來兩個服務生,附在兩人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尊貴的客人,十五分鐘後預計會有冰火山噴發,是否需要移步觀景台?”
白九和塞德裡克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觀景台上零星已經有了一些人,都是一些一眼就有錢的雄性。
由於軍隊不能過多影響民眾生活,塞德裡克派來的警衛連守在了餐廳之外。
隨著白九踏入觀景台,在場的雄性大多投來驚豔的目光,不過基本上都是有家室來談生意的,隻有個彆幾人上前詢問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不過都讓白九婉言拒絕了。
觀景台位於餐廳延伸出的一個遠離懸浮島的平台上,遠看像個小蛋糕,做了三層觀眾席。
白九落座後,艾德裡安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白九裸露的肩膀上,坐在白九身邊。
雖然配備了足夠的保溫設施,但為了能讓客人近距離地接觸到西倫星冷冽的空氣,觀景台做的是露天的。
對於雌性來說,可能還是有些涼意,不過對恢複修為的白九毫無影響。
但她也懶得跟艾德裡安解釋,隻是安靜地披著溫暖的外套,欣賞眼前的雪景。
她原型是白狐,雖然讓熱帶氣候悶變色了,但本身還是喜歡涼快一點的氣候。
她老家在華國北方,一年12個月,零下占半年,仨月雪皚皚。
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兄弟姐妹們在積雪底下尋寶。
白九眼神中流露出追思。
可惜,造化弄人,如今白氏狐族就剩她一個了。
遠處,隆隆的聲音透過寒風傳了過來。
大地震顫,聲音愈發劇烈。
不多時,遠處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山口猛地噴出一股液柱,在寒冷的溫度下迅速結冰,化作一道道冰刃衝向天空,四周逸散大量白霧。
巨型的冰刃從空中緩緩劈下去,濺起雪絨似的塵土。
五分鐘後,客人最初激動的情緒已經趨於平靜,餐廳派了個服務員過來講解冰火山。
大概就是噴發的不是熔岩而是水、氨這種揮發物,怎麼形成的,這一次按照地質學預測要噴發一周雲雲。
聽了一陣,白九平複了好奇心,惦念著剛才沒吃完的甜品,想再回去吃兩口,於是跟艾德裡安一起先行離開了。
不得不說,能讓艾德裡安少爺說好吃的餐廳確實不一般。
至少那甜品做得一絕。
甜而不膩,奶香四溢,回味無窮。
由於客人都在觀景台看冰火山,回到餐廳之後隻有零星的幾個服務員,莫名有些空寂。
白九微微皺眉。
氣氛不對。
她原先學習演算的時候時常推演天機,雖然因為功德沒圓滿算得不是很準,但第六感訓練得遠超比常人。
自從她來到獸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九跟艾德裡安並排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聊天,一邊暗暗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妖力短刀。
沒一會兒,眼前轉角處走出來一個服務員,單手穩穩托著一個滿載十六杯酒的托盤,穿著統一的工作服,顯得非常專業,路過白九二人的時候還靠邊鞠躬:“您好。”
艾德裡安微微點頭,算是應了,連眼睛都沒多看一眼,反而是小心地嗬護白九不要被酒水濺到。
一切都顯得那麼尋常。
白九眉頭更深,緊緊握住手中妖力凝聚的短刀。
和服務生擦肩而過,白九隻覺得渾身的汗毛像是要炸開,仿佛兔子一轉頭看到了草叢中埋伏的花豹。
還沒等白九細品,一股堪稱實質化的殺意猛地傾瀉而來。
沒等白九的大腦分析完情況,常年練武的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做出反應。
撤步轉身,反手一刀橫在眼前,無形無質的妖力短刀接觸到一股磅礴的力量,瀕臨崩壞。
電光火石之間,白九以刀代劍,一招春秋劍法回風舞柳,將巨大的衝擊力引到傍邊的牆體上。
稀有的變色金屬頓時分解變形,融化成一灘鐵水。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00幾秒之內。
艾德裡安黑色的瞳孔幾乎占據了整個褐色的眼眸,待他反應過來,白九已經進入半獸形態,以戰鬥姿勢立於艾德裡安身前。
再前方,是舉著一柄金屬杖,一臉不解的服務生。
“雌性,與你無關,離開。”
服務生開口,隻說了三個詞,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感情。
他帶著帽子和口罩,露出的眼睛冰冷幽暗,給人一種立於深淵的感覺。
白九沒有說話,豐富的戰鬥經驗讓她不會蠢到去跟對手嘮閒嗑,而是抓緊時間恢複氣息。
對方的那根金屬杖有蹊蹺,剛才那一下即便是衝著艾德裡安去的,她從側邊迎擊,但僅僅一個觸碰就讓她二階的妖力短刀不堪重負,一旦她反應慢一點,現在絕對已經像旁邊的牆一樣融化成一灘血水了。
s+,武器逆天,身手不弱於塞德裡克。
極度危險。
這些想法出現在白九腦海中不過一瞬間的事情,迅速調整好氣息,自掌心又凝聚出兩把看不見的妖力長劍。
妖力頓時被抽掉一半,但白九也顧不了那麼多,先撐過下一擊再說吧。
陰鬱服務生見白九眼神中並沒有畏懼,而是滔天的戰意,常年習武之人自然知道她是不打算離開了,於是平靜道:“我不殺雌性,再見。”
話音未落,男子手中的長杖輕點了一下身旁的牆壁,金屬牆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白九沒有追,隻是持劍站在原地戒備著,看著男人縱身一躍,隱沒在無垠的冰雪世界中。
直到再感受不到一點殺意,白九才稍微舒了口氣,但絲毫不敢放鬆,隻是微微側頭向艾德裡安的方向問道:“報警了嗎?”
“警察馬上到。”
不出兩分鐘,一號懸浮島警署和一軍警衛連的武裝人員都趕到了現場,將白九和艾德裡安護送去星際狂潮的酒店稍作休息,房間外滿是巡邏的警衛。
方才的刺殺發生了不過短短數個呼吸,艾德裡安哪經曆過這種事情,直到被安置在房間裡,慘白的臉才恢複了一些血色。
一路上艾德裡安都頂著那張死人臉問白九有沒有受傷,眼看著都快急哭了。
白九無奈,明明是她挨了一下,這倒好,還得反過來安慰一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