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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彌補。”
毋庸置疑,這是一份出乎意料也遠超預期的禮物,越明珠回首一笑,煥發新的神采:“用不著彌補,我已經從表哥那裡得到很多了。”
“再說……”她彎了彎眼睛,眼珠黑白分明:“我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
張啟山順著她:“那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九門是長沙地頭蛇,應該算黑惡勢力。”
張啟山不予置否,“的確算是。”
湖南地理位置特殊,長沙自古以來就是重要城池,陵墓眾多。
他一開始通過倒鬥大肆斂財,又通過財力廣交地方豪強拉攏政府,可以說,他這個外來戶的出現徹底改寫長沙原本的勢力分布,憑一己之力就與那些祖輩起就紮根於此的大家族分庭抗禮。
而他領頭建立的九門勢力範圍如今也擴張到了一個十分可觀的規模。
就是不清楚明珠了解多少。
他平淡詢問:“既然知道九門算民間幫派,那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
越明珠蹲的腿有點酸,扶著桌子重新坐回沙發,她悄悄瞅他一眼,如實回答:“我以為你們綁票,敲詐勒索。”
綁票勒索?
張啟山眼神複雜地看著明珠,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是無恥小人。
“你誤以為我恃強淩弱?”
“誰讓那次說粽子的時候你們一個個模棱兩可,我以為粽子指肉票,你們在談綁架勒索的事。”
他頗為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你都沒想過問問清楚?”
她大聲抗議:“你說晚點會告訴我,你說了嗎?我隻是隨口一提你們就神神秘秘閉口不談,你們不想說我當然不好主動問,萬一對我說謊怎麼辦。”
“我隻能偷偷祈禱你們綁架的都是一些為富不仁的奸商。”
想起腦洞大開的那些日子,越明珠悵然若失:“你知道我們學校來上學的都是富家女,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我還考慮過萬一哪天她們親人被綁了怎麼辦,我又做不到大義滅親。”
最後四個字被她記仇的咬字很重,還故意瞥了某個‘親’一眼。
不過——
很快她垂頭喪氣,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羞愧,“所以我就想真到了那天,也沒臉再跟她們朝夕相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學。”
張啟山一直都很清楚明珠的立場,隻是沒想到她私下考慮了這麼多。
他沉默地看向她,同樣是少時失怙失恃,要麼內心強大,要麼多愁善感。他當然希望明珠是前者,最開始想讓她能獨當一麵,就算不能成為助力也要有自保能力。
後來,他從什麼時候改變了想法?
是她在茶樓代他受過;
還是朝夕相處下一而再、再而三對她心軟,不斷降低底線。
因為不許敵人羞辱他,明明已經自身難保,卻還是不顧安危去跟敵人對峙。
這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不,不是。
貪生畏死之人多如牛毛,張啟山很清楚,像明珠那樣隻為了他虛無縹緲的名聲就敢舍生忘死的人,再也沒有了。
不管過去多久,她待他始終如一。
想起這些過往,張啟山眸光深處,流露出幾分動容:“你放心,我絕不會做讓你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來的事。”
“表哥。”
越明珠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光是盜墓我就已經很抬不起頭了。”
張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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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幾經周折九門倒鬥一事總算翻篇。
夜幕降臨,她穿著睡裙坐在床邊,垂著腳給金珠踩背,它生長速度很快,背肩部的羽毛開始變色,觸感又涼又滑,它乖乖縮著爪子趴在地毯上打瞌睡,被一下下踩著也不挪窩。
係統百思不得其解:【他居然不生氣?】
【他有什麼可氣的。】越明珠:【你彆忘了,他除了是九門之首,還早就棄盜從戎了。】
一旦加官進祿,盜墓也就算不上下九流,反而會水漲船高。
看曹操就知道了,隻要位高權重,在軍中為盜墓特設一個“摸金校尉”的官職都行。
【籌措軍餉,說出去又不寒磣。】
那倒也是。
不過,係統怕宿主上當受騙提醒道:【那幅畫有修補過的痕跡,黴斑,蟲蛀,殘缺,褪色,光修複就得大半年,問題是他為什麼今天事發了才拿出來?】
【當然是跟我一樣想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你是說從他找回這幅畫起,就在等一個時機?】
【不止。】越明珠算算時間,【應該是從我第一天去小香堂說了那番話後,他就在步步為營,為東窗事發做準備了。】
不管是把她的私人仇怨巧妙的推到外國人倒賣文物上,還是從軍前委婉提醒她跟陳皮遲早會越走越遠,也許都是在為今天做鋪墊。
係統錯愕:【這麼早?】
【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從來不明麵上反對我跟陳皮來往。】越明珠大概能猜到張啟山是怎麼想的,他的確看不上他,也希望她不要跟陳皮有太多牽扯,但是他需要陳皮擋在前頭,代替他做那個試探她底線的人。
如果當初越明珠去學校讀書真的跟陳皮漸行漸遠,那在張啟山身居高位前,他絕不會讓她知道九門倒鬥的真相,更不會讓齊鐵嘴和解九接觸她。
而事實是,她不僅沒有和陳皮疏遠,反而一再偏袒他,信賴他,重視他。
越明珠感慨萬分:【僅僅是相識於微末的情誼就能讓我百般遷就,那投身軍隊保家衛國的唯一親人又怎麼會得不到理解和包容?】
從張啟山報考軍校那天起,他就已經跟九門其他人拉開差距了,隻要他掌握大權後利國利民,那就等於手握免死金牌。
他當然不急著把畫還給他,就算被計劃之外的人揭穿也依然勝券在握。
係統聽明白了:【所以說張啟山一直在溫水煮青蛙?】
一想到宿主就是那隻青蛙,它有點不安,畢竟一人一統命係一線,【宿主,你就這麼老實讓他煮了?】
越明珠淺淺一笑,似乎毫無危機意識:【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哪裡有趣啦?】
【看他們這些在外麵攪弄風雲、說一不二的大人們在我麵前絞儘腦汁地粉飾太平,這難道還不夠有趣嗎?】
想到他們支支吾吾的樣子,她笑得狡黠又可愛,偏偏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惡劣,純真與世故糅雜在一起,讓係統愛到不行。
宿主都這麼說了,它也就放下警惕,好奇問:【那你為什麼順水推舟讓裘德考揭穿九門倒鬥的事,不覺得看戲有趣了?】
【那是因為——】
想到心煩的事,她嘖了一聲:【比起看戲,目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
【什麼事?】
【不告訴你。】
好吧,不過係統有件事必須提醒宿主:【你和張啟山都太精於算計,兩個精於算計的人遲早有一天要出大問題,宿主,你彆怪我說話難聽。】
【有多難聽?】
係統一字一頓:【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拋。】
同一時間,通泰碼頭。
在外頭忙了一天,陳皮有些疲憊,下午跟狗五去城外看了塊兒地,九門之中他和狗五同屬平三門,九門之中也隻有狗五在他眼裡還不算討厭。
他走進倉庫收起疲憊,冷著臉從燈籠下走過,能投靠在他門下的是些什麼貨色他再清楚不過,在這些人麵前,要狠,更要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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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明顯感覺這群夥計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半會兒他也說不上來。
陳皮冷冷問:“出什麼事了?”
瘦高個從後頭擠了過來,陳皮不耐煩地看著他,他咽了咽口水,說:“舵主,今天明珠小姐來過。”
陳皮稍微愣了一下,他想過是底下又惹了什麼麻煩,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總忍不住放縱,當然,陳皮怕事情鬨大傳到明珠耳朵裡,犯他忌諱他聽見一次殺一次,殺多了,他人不在,照樣能震懾住他們。
明珠來過?等他反應過來,看著周圍一圈什麼惡心事都做得出來的夥計,瞬間起了殺心。
瘦高個打了個寒顫,連忙解釋:“她...她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走了?”
陳皮歪頭盯著他,瘦高個毛骨悚然,一時間有些後悔不該跳出來。
可說都說了,他隻能強撐著笑:“是走了,進來看了看,半盞茶的功夫就走了。”
看了看?陳皮也轉頭看了看,這倉庫板屋頂房梁和柱子上哪塊兒瓦片破了,哪裡有刀砍的痕跡,灶頭有多高,瓦罐都放了些什麼,板條箱和籮筐有多少放哪裡,哪些是新貨哪些是剛出土的鬼貨他心裡一清二楚。
這些習以為常的昏暗景象,從沒有現在這樣讓他陌生。
陳皮想了想,“她有沒有說找我做什麼?”
“沒...沒說。”
“沒說?”
瘦高個急道:“她臨走前讓我帶句話給舵主。”
陳皮眼神一閃:“什麼話?”
“她說她討厭偷雞摸狗的人。”
陳皮知道明珠不會無緣無故說這麼一番話,她肯定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
他臉色難看起來,周圍熟悉他的夥計已經不動聲色地悄悄散開,瘦高個也想跑,可他怕自己跑了反而死的更快。
“不...不過我看......”他結結巴巴道:“不過我看明珠小姐心情不錯,應該是在跟舵主開玩笑。”
正在想事情的陳皮聽到這話,緩緩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她心情不錯?”
夥計被他盯著手腳發涼:“她...她笑著說的,不像是在生氣。”
“她笑了?”
“是啊,挺開心的。”
陳皮站著,低頭垂著手思索。趁他想事情瘦高個鼓起勇氣想要離開,但終究是慢了一步,陳皮突然發難,轉眼就衝到他跟前,麵無表情地扼住他的喉嚨。
哢嚓一聲,不可置信和驚懼的表情瞬間凝固。
陳皮鬆手,夥計已然氣絕。
四周鴉雀無聲。
他冷漠無比,眼中全是厭惡:“你也配跟明珠說話?”
直到陳皮跨過屍體,走上二樓尋了條凳子坐下繼續想事情,才有夥計從角落出來抬屍體,他們陸陸續續離開倉庫,不多時,隻剩下陳皮一人。
偷雞?
他想不明白,殺秦淮都過去多久了怎麼又舊事重提?再說殺秦淮他也沒偷,那死雞是他花錢買的。
至於摸狗?
陳皮歪了歪頭,總不會是...跟狗五倒鬥的事讓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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