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哪裡不一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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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晦的喜悅像螃蟹泡泡咕嚕咕嚕從心底冒出來。

明珠的關係確實讓他心情愉悅,不過,陳皮還是毫不留念地把香囊放回她手中,“用不著,這種好東西你自己留著,下鬥有熏蟲藥草,是我一時忘帶了。”

他在習武上天資卓絕,不是自誇,而是事實。

否則也不能讓二月紅連紅家不外傳的鐵彈子都傾囊相授,而普通驅蟲藥方更犯不著藏私。隻是不同墓穴養出來的毒蟲也存在細微差彆,有的藥草一燒蟲子就散,有的是越熏越凶,這方麵需要經驗老道的土夫子自行判斷。

越明珠輕哼一聲:“讓你拿著就拿著,實話告訴你吧,這個香囊我留著也是白費,之前生病吃了好些藥。”

“像什麼補血補氣。”她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強筋健骨,清肝明目,後來連什麼上百年的麒麟竭也吃了。自那以後彆說是蟲,我去花園畫個畫連隻蝴蝶都見不著。”

不說像香妃那樣蝴蝶環繞,可也不能她一靠近,蜜蜂跑了蝴蝶也跑了吧?

“你吃了麒麟竭?”他詫異問。

“是啊,小樓說對身體好我就吃了。”

知道她還吃了麒麟竭這種隻在傳聞裡聽過的神奇藥材,陳皮陷入沉默,任由她把香囊係在自己衣服上。張家出來的必然是外頭見不著的好東西,隻是張啟山這個人......哼,好一會兒他才冷笑著憋出一句:“算他有良心。”

忽略對金大腿不敬的話,越明珠好奇:“你知道麒麟竭是什麼?”

“聽過,師父說這種藥材年份越久功效越好。”

比起世代倒鬥的大家族,他知道的確實不比他們多。想到什麼,陳皮表情一變,從頭到腳重新打量她一遍,“明珠,你最近身體怎麼樣,有生病嗎?”

“沒有啊。”說來也怪,上半年她還小病不斷,到了夏天突然就健康起來,越來越有精神,不然也不會決定一次參加好幾個比賽項目,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越明珠疑惑:“不會是麒麟竭的功效吧?”

陳皮眯起眼睛,模棱兩可:“也許。”

江麵上的訊息傳得比陸地快,想起不久前打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他按捺下猜測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天,在陳皮離開前,越明珠把係統出品的試毒筷也給了他,反正留著也是雞肋。

比春天那會兒,眼下他可消瘦多了。

儘管遠不到形銷骨立,但臉上的肉一消減下去,輪廓就給人一種刻薄寡恩的陰鷙感,以前還能靠五官撐著,可這兩年隨著年歲漸長,臉再好看都壓不住戾氣。

對陳皮來說臉上沒傷疤就行。山裡倒鬥,短的四五天、十天半月能得手就不錯了,長則多達幾個月。

乾糧帶多了不好儲藏,尤其是夏天,帶少了就隻能山裡有什麼吃什麼,林子大了還能吃點果子解渴,碰上旱地那就隻能自給自足。

萬一運氣不好,吃錯東西腹瀉脫水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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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遇上這種情況,有良心的把他們扔下自生自滅,沒良心的就——

陳皮垂眸,低聲問:“真給我?”

“當然是真的。”越明珠白他一眼,“靠山吃山,我就不信你在林子還能把自己餓死,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見毒就黑,你可要好好珍惜。”

珍惜,陳皮當然珍惜。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雙筷子陪了明珠多久,當初逃難她吃飯喝水都要用這筷子戳一戳攪一攪,他不過是懶得問。

這筷子兩年前用著還行如今早已不趁手了,沒想到她還留著,不管能不能驗毒,他都會好好珍藏,能驗毒更好,陳皮惜命,也不想明珠為自己吃不上飯而憂心忡忡。

天熱,他沒讓明珠送。

房間靠牆位置放著不少冰塊降溫,一進一出冷熱交替他怕明珠中暑,煩的是,下樓居然撞見了張日山,如果非要他給張家排一個仇恨表,那張日山一定在前三。

隻不過自覺身份不一般,陳皮連個眼神欠奉,下樓時身上香囊流蘇搖晃,銀鈴悅耳。

張日山僵在原地,死死盯住係在他上衣第二排紐襻上的香囊,金絲點翠,珠嵌寶石,再眼熟不過。

極具針對性的放肆目光,陳皮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上手撥弄一下,賤嗖嗖地冷笑:“明珠送的,怎麼,眼紅了?”

張日山當然眼紅。

因為這個香囊正是他隨佛爺參軍前送給小姐的臨彆贈禮,還特意用了麒麟血,耗費數日,今日卻掛在另一個男人的衣襟上。

就算再懶得動腦,陳皮也察覺出不對了,“你送的?”

此話一出,兩人臉色都無比難看起來。

陳皮胃部翻滾起來,沒吐出來已經算他能忍了,不過當他陰惻惻地看向麵目可憎的張日山,卻發現對方罕見的情緒外露,青筋綻出殺氣騰騰。

想通為什麼,陳皮強壓下不適。算了,任憑他再怎麼討好明珠也沒用,否則也不會把他送的東西隨意送人。

同樣眼神瘮人,他譏諷道:“要不是明珠親手係上,你以為我想要你們張家的東西?”

拋下這麼一句,積攢不少怒氣的陳皮阿四揚長而去。

大廳空寂無聲。

在花園陪金珠試飛試的口渴,張小樓進門先是看見臉臭的要命的陳皮往外走,隨後又見到日山在大廳一動不動。

這幾日,他們沒少私下打趣日山小心點,彆哪天真被小姐偷偷做掉。

他心覺有異,剛想上去問問,張日山卻飛快上了樓,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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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樓:“......”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越明珠,房間門突然被人撞開,真正意義上的撞開,差點反彈回去又被人死死按住。

嘭——

好大一聲。

“......”越明珠深呼吸,“你是不是真的想被我做掉?”

張日山卻理都不理,眼神銳利:“你為什麼把我送你的香囊送給陳皮?”

她恍然,陳皮剛下去,兩人肯定撞上了。

至於為什麼送他?當然是他比自己需要,那張日山生氣的點是......

說實話,除了剛認識的那段日子,她已經很久沒看見整個人像離弦之箭一樣蓄勢待發的張日山了,氣勢非比尋常。

她微微蹙眉,困惑:“你不高興我把你的禮物轉送給彆人?可上次問你要的那些香囊,我說可不可以送給曲冰她們,你不也沒反對嗎?”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在她眼裡,這個禮物送的時機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既不是生辰禮又不是過年過節,不具備特殊意義。

氣血湧上頭,從未有過的急躁和煩悶差點讓張日山失去理智脫口而出‘哪裡都不一樣’,這個香囊如果是送給彆人,送八爺送小樓誰都行,唯獨不能是陳皮。

最終——

他沉默地看了小姐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越明珠一懵,好半天才緩過勁。

她不可思議:【他……他哭了?】

係統糾正:

【準確來說,是氣紅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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