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考場。
拿到試卷後，許輕語開始做題。
數學考試對於許輕語來說，就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很多題目她隻要看一眼，答案就自動出現在腦海裡。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以前很多次考試，許輕語總是太過自信，直接給出了答案，結果卻忽略了關鍵的步驟被扣分。
而這一次，許輕語決定謹遵楚天的教誨，每一道題都要認真對待，哪怕是最簡單的題目也要在腦海中驗算一遍。
反正對於許輕語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時間不夠的情況。
選擇題倒數第二題，許輕語突然停下了筆。
這道題並不是太難，但是設置了隱藏條件，隻要稍稍不注意，就會被帶偏，選錯答案。
許輕語驗算了兩遍，確定答案選d。
她正打算做最後一道選擇題時，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的少年。
此時前排的少年同樣在遲疑，他在演草紙上不斷驗算。
以許輕語對少年的了解，前麵的選擇題他基本上不會錯，但唯獨這倒數第二題，他或許會忽略隱藏條件，選擇錯誤的那一個。
她想用指尖點一下男孩的後背，自己輕點十一下，男孩自然會明白是選擇題的第十一題，接下來隻要再點四下，他自然就能明白答案是d。
隻是…女孩的指尖已經伸到一半後，她又停頓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那天早晨，楚天喊自己起床時，曾經和自己談論的話語。
楚天說了，少年知道自己的付出，但是他想靠自己，堂堂正正地考試…
即便這道選擇題他錯了，扣掉五分，也屬於正常範疇。
楚星的數學成績大概就是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分之間。
隻要在這個區域，就是正常。
自己實在沒有必要一定讓他全對。
於是女孩收斂了表情，重新集中注意力開始做題。
與此同時，教室後排，一名監考老師同樣將目光從少女身上收回。
……
考試還剩下二十分鐘後，楚星終於做完了最後一道大題。
總體而言，這張試卷的難度適中，楚星對自己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他又重點檢查了一道有點拿不準的題目。
十分鐘後，楚星又把目光放在倒數第二道選擇題上。
至今為止，這道選擇題是他最拿不準的，一開始選了a，但回頭看又覺得不對，仔細思索良久，他又改成了d。
監考老師開始提醒即將收卷。
楚星思索片刻，最後決定還是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於是又用橡皮把答案塗掉，改回了a。
監考老師收完試卷的時候，許輕語立刻碰了碰他的肩膀，問道：“楚星，倒數第二道選擇題你選的什麼？”
楚星脫口而出的瞬間，立刻閉上了嘴巴，他吊兒郎當道：“你選的什麼？”
“d”女孩說出這個答案時，眼底儘是期待。
楚星大笑：“咦，這麼說我蒙對了？”
聞言，少女立刻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她剛想問楚星最後一道壓軸題的答案，楚星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淡淡道：
“許輕語，你忘了咱們之前的約定了嗎？考完一科忘一科，不許對答案，要把精力用在下一門科目上。”
許輕語立刻捂住自己的小嘴，滿臉嚴肅道：“對，不許對答案。”
少年少女又是最後一個走出考場。
楚星抬頭看著頭頂的火燒雲，一時間想要掐死自己。
倒數第二道選擇題，自己明明已經選擇了d，可最後為什麼要改回來？
要不是怕許輕語擔心，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楚星？”
女孩到底還是發現了男生的異樣，她用肩膀撞了一下少年的肩膀，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楚星輕輕勾起嘴角，笑容滿麵道：“想到一個好玩的，我講給你聽啊，說：許仙給老婆買了一頂帽子，白娘子戴上之後就死了，你猜為啥？”
少女歪著腦袋，眼底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她小聲道：“許仙買的帽子，是法海的金缽變的對嗎？”
楚星立刻哈哈大笑：“錯！”
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中，楚星鄭重道：“因為那是頂鴨（壓）舌（蛇）帽。”
少女愣了兩秒，最後反應過來，這才噗嗤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
學校大門口。
楚天看著笑容滿麵的少年少女，一拍大腿道：“穩了，兩個小家夥又是笑著出來的。”
……
晚飯。
兩位老師已經離開。
一家五口在飯店簡單吃了些。
飯桌上，張英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問道：“小星，小語，今天第一天考試，你倆考得怎麼樣？”
許輕語毫不猶豫道：“阿姨，我考得很好。”
聞言，張英笑著點頭，然後又把目光轉向楚星身上。
正在扒飯的楚星見一家人都把目光轉向自己，他淡淡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個臭小子，當然是說真話。”張英緊張地都把碗筷放下了。
楚星這才不鹹不淡道：“真話就是…彆問…問就穩了。”
張英剛想發火，楚天立刻攔住她道：“孩子吃飯呢，彆影響兩個孩子的心情，明天還有考試，中午兩位老師都說了，考一科忘一科，不許對答案，老師的話你都不聽？”
張英這才歎息閉嘴。
楚星見老媽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要是不給老媽吃一個定心丸，估計老媽今晚彆想睡覺了，於是放下碗筷，他認真道：
“考得還行吧，這次的試卷不難，出來的時候我和許輕語對過答案，多了不敢說，一百三十分還是有的。”
其實出考場的時候楚星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倒數第二道選擇題錯了，扣五分，還有一道題拿不準，估計也要扣分，其他的題目他基本上都有信心，所以多了不敢說，但一百三十分他還是有信心的。
聽到楚星的話語，張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張英趕忙給楚星夾了一塊肉，笑著：“兒子，多吃點。”
楚星：“媽，不是你說的這兩天要吃清淡點，少吃肉嘛。”
聞言，張英真的把楚星碗裡的肉夾了回去，嘴裡嘟囔道：“對對對，看我這腦子，什麼都記不住。”
楚星看到老媽這副樣子，他就知道，現在的老媽已經魔怔了。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除非等到高考結束，她才能找回平常心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