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麼說,沈燁也一定仇恨宏康,主上與他又曾是至交,咱們可先策反他……”裴明安建議。
“不許打他的主意。”霍長安拒絕。
“這事我會通知他,讓他自己去查,其他的,不會多說。”
桑寧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就算霍長安和沈燁如今立場不同,但兩人還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之間,不摻雜算計得失。
霍長安這樣,桑寧很喜歡。
但是,自古有成就的君王好像都很無情哎,拋去她的主觀意念,一個重情的帝王,好還是不好?
“主母您說呢?”裴明安詢問桑寧。
他覺得這對他們實在是一個很有利的事,順勢而為,讓沈燁棄暗投明,也是為他好,怎麼主上還不同意呢?
霍長安也看向桑寧。
“我覺得……確實不需要多說。不說反而比多說強。”
雖然都知道是為了沈燁好,但受益者若是霍長安,味道就變了。
“是朋友,不需要多說。”
是朋友,霍長安相信他的選擇。
是朋友,沈燁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們。
霍長安就知道桑寧懂他,眼神微微一暗。
就算他告訴沈燁那可能是宏康搞的鬼,也不是在甩開自己的責任。
對他娘子的死,他永遠愧疚。
但是他知道,沈燁從來沒怪過他。
因為他們是兄弟,是朋友。
真的,什麼都不需要多說。
裴明安明白了。
是他想的膚淺,褻瀆了主上和沈燁的交情,真正的至交,何須說那些。
“主上,若不然,咱們冒充燕明宇的人,刺殺宏康。”裴明安又道。
大家正考慮此事的可行性,又有密信傳來。
霍長安看後,麵色大變。
“炎猛失蹤,已經兩日未聯係上!”
炎猛可不是旁人,是霍家軍中流砥柱,第一大將。
他失蹤,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馮大力,霍江初等人全都急著要去南疆。
“不,本主親自去。”霍長安思索一瞬,已經下了決定。
“這邊繼續按兵不動,邵青,裴明安坐鎮,遇事找主母商議。”
這次他是直接命令,大家都知沒有轉圜的可能。
但霍江初還是道:“主上,屬下知猛哥與旁人不同,你功夫最好,確實比我們去合適,但你也是全軍統帥,不可出一點差錯,所以,讓屬下跟著前去。”
“對,主上,必須讓我等其中一人跟著!”邵青附和。
“四郎,讓堂哥跟著。”桑寧也說。
“好,你一塊兒去,人不需要帶多,挑選一百精銳即可。”
於是就這麼定下。
眾人都退下後,霍長安才抱住桑寧,眸中帶著歉意。
“寧兒……”
“不用說,我知道,猛哥確實與旁人不同,他不僅是咱們最得力的下屬,也是咱們的親人。”
雖然平日霍長安對下屬看著一視同仁,但肯定也有親疏。
炎猛一家是霍鎮南所救,也幫助他們建寨經商養著三萬大軍 。
但公爹霍鎮南,剛直坦蕩,從未用什麼下作的手段控製過炎家。
侯府倒塌那日,炎家如果忘恩負義,他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但炎家也是忠義之人,自覺歸為霍家的家臣。
霍鎮南也對炎猛如子侄。
所以雖名為主仆,實則也是家人。
霍長安內心裡,是對炎猛很重視的,如兄長一般。
他不親自去,實在不放心。
“一定要小心。”
“嗯,我保證不會有事,倒是你,更讓我放不下心。”霍長安蹙眉。
去年在西北,大冬天的她也在屋裡待不住,可現在,能不出帳子她就不出,而且還總喜歡在爐子邊上。
靜雅的身體已經養好了,寧兒喝了很多養生藥,寒症怎麼不見好呢?
還好這幾日他感覺自己待在帳子裡也沒那麼熱了,應是同命咒起了作用,分擔了一點寒氣。
“我跟大軍在一塊,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用考慮我,彆分心。”
桑寧轉身給他收拾衣物。
霍長安從後麵摟住她。
“寧兒,等我回來,咱們再去一趟東山。”
“好。”
桑寧想哭了。
晚上沒有大火爐抱著了,怎麼辦啊。
她現在真的有點怕冷。
“寧兒?”
男人將她轉過來,看到她眼裡蒙上了一層水汽,頓時心臟似乎生出了錐刺,麻絲絲的刺疼。
“彆哭,我救了人馬上回來,一路不停……”
桑寧扯著嘴角笑了笑,覺得自己身體虛了,人也軟弱了,怎麼能在這時候哭呢,不能讓他走的不安心。
剛想說什麼,眼裡的淚珠從眶中滾落。
接著,男人炙燙的唇已經覆蓋在那滴淚珠上。
眼睛上,腮頰上,嘴巴上……
好像要印滿他的烙印,讓她記住他的氣息,一寸都沒有放過。
……
霍長安和霍江初,帶著一百精銳,悄然離開了軍營。
桑寧醒來,已過正午時分。
太陽透過帳子射進來,空氣中飛舞的塵粒在閃閃發光。
桑寧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夫人,餓了吧?”
玉翠和玉柏全在身邊守著。
爐子上也溫著骨頭湯,香味縈繞。
"嗯,很餓。"
玉翠盛了湯,還有溫著的金黃雞蛋餅,端到床前來。
笑著說:“公子走的時候又交代了好多,夫人愛吃的,不愛吃的,都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奴婢們早就記下了,公子隻是……嘻嘻,不想走。”
跟桑寧熟悉了,玉翠也活潑起來。
“以前老夫人最擔心四公子不開竅,娶了妻也不安穩,沒想到卻是公子們之中最疼人的。”
“其他幾位公子就算疼妻,也還遮掩,四公子不一樣,不管是在屋裡,還是當著將領們的麵,事必躬親,生怕彆人不知夫人重要。”
說的是。
霍長安確實從來沒因臉麵的事克製自己的行為。
就算在下屬麵前,他也能若無其事的彎腰給她拂去鞋麵的積雪。
還有做飯,洗衣這些小事也不用說。
將士們早就習慣了。
原本他就把她供的高,後麵又聽她講現代的事,更是覺得那都是丈夫應該做的,根本不去管彆人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