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城,守夜人辦事處。
當看到餘不餓跳樓的新聞時,白青青有些難以置信。
緊接著,就感覺手腳冰涼。
雖然少府大人沒有明說過,但是她看得出來,少府大人非常重視這個叫餘不餓的學生。
可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
過去的三個小時,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一旁的年輕助理端來一杯茶。
“白姐,按理說,這件事情沒有出現妖魔邪祟,和咱守夜人也沒有關係……”
“沒關係?”白青青冷著一張臉,“守夜人前腳才給餘不餓開過表彰大會,後腳就發生這種事,你覺得沒關係?”
年輕助理縮了一下脖子。
“哼……你覺得,之前那些消息隻是抹黑餘不餓嗎?那也是在抹黑我們!”
白青青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有些無奈。
“說起來也怪我,先前給他打電話,還說會給他一個交代,結果……”
“白姐,這也不能怪你啊!實在是咱們最近太忙了。”
“這不是理由。”白青青搖頭,“現在看來,少府大人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
忽然,她坐正了身子,眼神銳利,再次拿起電話。
“無論背後是誰,我都要……把他揪出來!”
她不停打電話,其實,也是擔心少府大人的電話打進來。
“對了,你去查一下,看餘不餓現在狀況怎麼樣。”她又吩咐旁邊的助理。
“是!”
……
事實上,白青青還真想錯了。
這麼大的事情,沈蟄作為魚城守夜人的少府,怎麼可能不知道。
光線幽暗的公園裡,沈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化形妖屍體,擦了擦刀上的血,隨手丟給旁邊的寧修。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歎了口氣。
這個點,買不到冰美式了。
寧修將刀收起來,打了個哈欠,有些煩躁。
“這種事,我又幫不上忙,非得把我叫出來做什麼?”
沈蟄看了他一眼:“我在忙。”
“所以呢?”
“見不得你安穩。”
“……”寧修瞪大眼,很難相信這是一句人話。
“對了。”寧修晃了晃手機,“餘不餓跳樓了,這麼大的事,你不問問嗎?”
“跳個樓而已,屁大點事。”
“啊?”
沈蟄點了根煙,虛眯著眼睛,狀態鬆弛。
“你信嗎?”
“什麼?”
“他因為網暴,選擇跳樓。”
“狗都不信。”寧修搖頭。
他和餘不餓的接觸不算多,卻也看得出來,對方絕對不是這麼脆弱的人。
在網上被人質疑幾句,不痛不癢的,犯得著嗎?
“他要真因為這點事,就要死要活,也活不到現在。”寧修繼續說。
沈蟄一攤手:“那不就得了。”
“我隻是好奇,這孩子鬨這麼一出,圖什麼啊?”
“不知道,你可以打聽打聽,等你了解清楚了,記得告訴我。”
寧修冷笑一聲。
沈蟄忽然沉下臉:“你是不是忘記,答應我的事了?之前說好,三天!”
“沒辦法,從魂魄中抽絲剝繭,本就是技術活兒。之前信息不全,後來你又送來兩個妖魂,才算有了線索。”
“隻是這樣?”
“還有……又接了個私活,幫人弄命氣什麼的,也挺麻煩。”
寧修聳了聳肩膀,“說起來,我那還是幫你們守夜人擦屁股,你應該給我磕一個。”
這件事情,沈蟄也是知道的。
“那你現在,有什麼線索?半仙,妖族,還有玫瑰社什麼的——為什麼來魚城?”
寧修望著他,吐出兩個字。
“靈境。”
沈蟄眉頭一皺,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魚城會出現靈境?”
“半仙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消息共享了,目的應該是想要將魚城的水攪渾,吸引你們的注意力。”
沈蟄陷入思索。
寧修瞥了他一眼:“目前來看,他們是成功了,影翎閣,諸事順遂,玫瑰社……甚至還有妖族。
現在,你們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對半仙的搜捕鬆懈許多。”
“靈境什麼時候開啟?”
“應該就這段時間,具體時間,半仙也不知道,否則,他們也不會提前來了。”
沈蟄搓了搓脖子:“看來,我也得尋求場外援助了。”
“能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還真是不適應。”
“沒辦法,麻煩太多,魚城人手不夠。而且,我也不想被扣上知情不報的帽子。”
寧修明白沈蟄的擔憂。
隻要是涉及靈境的信息,都至關重要。
京城的清風山,格外重視。
隻是現在,人族手中有關靈境的信息極少。
“沈少府,靈境裡,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沈蟄沒好氣道。
寧修咧著嘴笑起來:“你可是從靈境裡走出來的。
六年前,你與幾位守夜人一同進入靈境,卻隻有你一人出來,之後實力突飛猛進。”
沈蟄表情苦澀。
“其實,我比你更想知道,靈境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修疑惑道:“所以傳聞是真的,從靈境裡出來後,就會失去在靈境中的所有記憶?”
“不然呢?當初,清風山對我用了各種手段,還用了不少問心的法器,就差搜魂了。”
“說的也是。”
“而且,從靈境中走出來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國內國外那麼多呢,你看有多少關於靈境的真實信息?
大多都是胡編亂造,亦或者是推測。”
寧修有些心馳神往。
“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剖析靈境裡的秘密。
沈蟄,告訴我,怎麼進入靈境?”
“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我不信。”寧修搖頭,“據我所知,六年前,是你第一次進入靈境。
三年前,你又進去一次,隻是知道的人不多,這都是運氣?”
沈蟄歎氣:“你要非得這麼說的話,那可能是……看臉。”
寧修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走了幾步,他又頓住,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轉過身,瞪大眼睛。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見過餘不餓,就是在三年前?!”
“你不會覺得,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吧?不會吧不會吧?”
“……”
寧修沉默片刻,輕聲道,“沈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急?”
……
“瑾初!你快來!餘不餓好像在發燒!”
“……”
“瑾初,你再來一下!餘不餓剛才好像睜眼了!”
“……”
“瑾初,餘不餓剛才打擺子了!救命啊!”
“……”
“瑾初……”
躺在床上的關瑾初,先是如羊癲瘋般在床上蹬來蹬去,然後猛地坐起,將頭發揉得亂糟糟。
“萱萱姐,你還是讓他嘎掉吧,求你了!”
說是這麼說,還是下床穿著拖鞋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