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餘不餓隻覺得頭皮發麻。
蔡老先前說的那些話，他聽著的確不舒服，也覺得莫名其妙。
可沒辦法，老頭一把年紀了，又是武學泰鬥，還是學校邀請來的。
自己被罵幾句，捏著耳朵聽也就算了。
結果程如新這個虎逼直接指著鼻子罵上了！
要不是了解對方的性子，他都懷疑這哥們是不是故意給自己使絆子。
不管走到哪，都要被尊稱一聲“蔡老”的小老頭，快被程如新的一番話氣到倒沫子了。
習慣了被人恭維，忽然被人指著鼻子罵，換做誰也接受不了。
方校長等人臉上的表情也都很複雜。
“校長……不管管嗎？”旁邊的張哲濤小聲問道。
方校長看著自己麵前的水杯，歎了口氣，站起身，朝著後麵看去，瞪了眼程如新。
“那位同學，不要胡鬨，趕緊回到自己的班級隊伍裡！”
程如新根本不買賬！
“校長，這老頭都騎脖子上拉屎了，這能忍？
我剛手機搜了一下，這老頭的確參與了《開脈拳》的改進工作，可當時的他也就是個小嘍囉，又不是他牽頭的！”
程如新越說越大聲，絲毫不給麵子，“就是當初的老人都不在了，他命長活到現在，哎喲！搖身一變就成老藝術家了？”
“……”方校長嘴角抽搐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混小子，這說得真難聽。
不過……
還挺踏馬有道理！
操場上的學生們，聽著程如新的話，想笑，可想到蔡老的身份，又趕緊憋住，一個個抖得不行，憋得很辛苦。
“夠了！你給我閉嘴！”蔡老根本扛不住程如新的魔法攻擊，竟然不顧形象地大喊起來。
程如新挑了挑眉毛：“喲，破防了？”
“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蔡老眼神陰沉。
程如新剛要說話，卻被餘不餓攔住。
他大喊一聲，隨後，走出隊伍，朝著演講台走去。
蔡老的眼神，也落到他的身上。
餘不餓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
程家雖然挺有錢的，可要是真將蔡老給得罪死了，也會有麻煩。
而且，這個蔡老，看著似乎也是個小肚雞腸的。
本來他是想要忍一忍就算了，畢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這。
結果程如新已經將火給挑起來了，又是為了幫他說話。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什麼都不做，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他站在演講台下，眼神堅定。
“蔡老，在此之前，我還是很尊重您的，事實上，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學校了，不過得知您這位武學泰鬥會來，便想著過來看一看。”
蔡老眉頭皺著，剛要說話，餘不餓繼續開口。
“我是想著，如果能得到您這位武學泰鬥的指點，對我而言也是一場造化。”
蔡老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些。
現在的他，心裡還是挺得意的。
雖然以他的身份，平日裡恭維的話沒少聽。
可他剛剛才怒斥了餘不餓，對方非但不敢生氣，還得說好聽的話哄著他。
這就是身份，是地位！
然而，餘不餓接下來的話，卻將他怒火重新點燃。
“但是今天，我見到了您，聽了您的話，才明白是想多了，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叫見麵不如聞名！”
“放肆！”蔡老怒斥一聲，臉也漲得通紅。
餘不餓神色平靜，繼續說道：“其實您剛才說得沒錯，《開脈拳》改進，化繁為簡，就是為了讓學生們更容易掌握。
這也是為了我大夏國武道的未來，可每個人都有自己修行的方式，隨著《開脈拳》熟練度的提升，我也有了自己的見解。
從而，就有了新的變化，我認為，這更適合我，有什麼不妥呢？您說來說去，就是針對我嗎？”
蔡老大義凜然：“小子，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什麼身份，也配我針對你？”
這句話說出口，在場許多學生都變了臉色。
哪怕是見不得餘不餓裝杯，有些幸災樂禍的人，看向蔡老的眼神都變了。
餘不餓說得有理有據，態度謙卑，反倒是蔡老，一把年紀了，卻咄咄逼人。
人嘛！都會下意識偏向弱勢群體。
餘不餓和蔡老相比，就是絕對的弱勢群體。
更何況，這還是他們的同學，先前又在紅葉山上仗義出手。
當下看不慣蔡老的人就更多了。
聽著台下的議論聲，蔡老有些繃不住了。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來魚城，就是要阻止你傳播那錯誤的《開脈拳》！小子，你可知道，你的行為就是在誤人子弟？”
餘不餓笑了。
他並沒有和對方爭辯，自己是否傳播，而是目光灼灼道：“那麼，敢問蔡老，怎就敢肯定，我的開脈拳花哨無用，彆人學了就是‘誤人子弟’呢？”
蔡老微微一笑，剛要說話，卻被餘不餓搶先。
“難道，蔡老又要倚老賣老，將自己的身份搬出來？老實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能信服。”
蔡老表情僵住了。
壞了，這小子會讀心術……
忽然，他靈光一閃，眯起眼睛：“我說你打的《開脈拳》花哨無用，自然都是從實戰角度出發。
既然你不服氣，那今日，我便與你較量一番，如何？”
餘不餓眉頭微皺，表情古怪。
操場上的同學們，嘩聲一片。
彆看蔡老年紀大了，可對方是武學泰鬥，修為擺在這，絕對不是餘不餓能對付的。
“蔡老說笑了，餘不餓還是個學生，不過剛打通十二道靈脈，哪裡會是您的對手。”方校長趕緊站起身說道。
他是真喜歡餘不餓這個學生，之前沒吭聲，就是同樣憋著火。
可現在，蔡老明顯就是設下陷阱，他怎會讓餘不餓跳進去呢？
蔡老卻大手一揮，道：“自然！不過，我會將修為壓製在煉氣境，不算占你便宜，就是開脈拳上的較量！
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可敢？”
方校長起身，喝住了餘不餓，又瞥了眼蔡老，眼神中沒有絲毫尊敬。
他拉著餘不餓，小聲說道：“莫要答應，就算他將修為壓到煉氣境，也不是你能對付的。
可彆忘了，你小子雖然到了煉氣境，可還沒進入武道學院，壓根沒有煉氣，他是要占你便宜呢！”
餘不餓皺眉思索，方校長又道：“況且，彆看蔡老年紀大了，可這體魄也是經曆過多年淬體的，就算什麼武學招式都不用，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蔡老的聲音又傳來：“方校長，有什麼可以大大方方說，還有，剛才那個學生叫什麼名字？
我認為，這種目無尊長的學生，就應該被開除，更沒資格進入武道學院！”
餘不餓歎了口氣，明白了。
看來，不將這老頭身上的遮羞布扯下來，他的武學泰鬥地位就不會動搖。
而程如新，或許真的會跟著倒黴。
於是，他往前走了兩步，衝著蔡老拱手，神色定定。
“蔡老，晚輩請賜教！”
蔡老眼睛一亮，嘴角上揚，看向餘不餓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戲謔。
到底是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