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盈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賀雲川,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她確實害怕賀雲川發現她的歹毒。
畢竟,沒有人願意和一個心腸惡毒的人接觸,更何況是同床共枕的妻子。
敏兒不像是這麼沒眼力見的人,沒看到她身旁還有賀雲川嘛。
“需要我回避嗎?”賀雲川看出徐盈的意思,先主動開口。
徐盈現在是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點頭就顯得欲蓋彌彰,反倒更引起他的好奇和懷疑。
搖頭讓他在身邊,她也沒辦法和敏兒談論這件事。
“不需要,”徐盈笑著解釋,像是這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大事,“柳枝勾結楊氏下毒陷害母親,父親把柳枝交給我處理,這幾天忙著徐家的事倒把她給忘了,沒想到被她跑了。”
與其讓賀雲川好奇自己去查,從彆人的口中發現她惡毒的真麵目,不如在他麵前做好偽裝。
賀雲川被她剛才糾結的模樣給逗笑了,有時候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明明下手的時候又毒又狠,卻又偽裝成無辜純良的模樣,欲蓋彌彰的能力太差了。
“我找幾個人把柳枝抓回來。”賀雲川故意說。
徐盈搖頭拒絕,“她既然跑了就跑了吧,希望楊氏的下場能給她個教訓。”
柳枝就是她故意放跑的,她計劃中一顆重要的棋子。
賀雲川含笑看著她一本正經胡謅的樣子,打趣道:“想不到夫人是這麼善良的人啊!”
善良,一個和徐盈毫不搭邊的詞。
“當然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徐盈大度的說。
“徐盈,你想要找柳枝算賬做什麼都可以,那是她做錯事應得的懲罰,你放過她不會顯得你善良,隻會顯得你窩囊。”賀雲川溫聲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主仆了,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這是明確告訴徐盈,讓她放開膽子做,不必顧忌外人的看法,他會給她兜底。
明明是恨的要死,想要狠狠折磨對方,還要給自己找個借口將自己架在善良的位置,他看著都累。
徐盈點頭,一瞬間覺得剛才像是傻子一樣,她和賀雲川同床共枕,又怎麼可能一無所知呢。
但是她又不能坦然的亮出自己的真麵目,她習慣性的偽裝。
回到房間掛不上門窗,徐盈一直板著臉,質問道:“敏兒,你不是沒腦子的,沒看到賀雲川還在旁邊?!”
這些話完全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一切都是按照她計劃的步驟走著,為什麼偏偏在剛才提起。
敏兒低頭解釋,“柳枝的事情三爺也知道,奴婢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
“賀雲川知道?”徐盈眯眼仔細回味著她的話,以及剛才賀雲川的反應,“知道什麼?”
“知道你要處置柳枝啊,府上所有人都知道。”敏兒說,“三爺又不是傻子,夫人剛才表現的善良太假了。”
徐盈皺緊眉頭,敏兒繼續道:“其實夫人可以對三爺坦然點的,讓他介入到你的事情裡,多一些糾纏也會多一份感情。”
敏兒汗顏,為了他們小夫妻的感情,她夾在中間真的難做。
主子是個不會哄人的,想要獲得徐盈的感情努力了這麼久還沒突破口。
徐盈算計彆人是聰明的,可對待自己的感情上就是個榆木腦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彆人進入。
都成婚大半年了,明明兩個人都想要獲得對方的感情,所以隻要一個勾勾手指頭,另一個就會立馬上鉤的。
結果這麼久了,兩人感情還沒進展。
她今天也是冒死為兩人糾正方向了。
“不行!”徐盈立刻否定,“讓他介入我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把柄親自放在他手裡。”
她現在還對賀雲川沒有把握,尤其最近賀雲川還和賀茹糾纏不清的。
“夫人不是一直想和三爺感情更近一步嘛,隻有兩個人利益糾纏在一起,感情才能糾纏在一起。”敏兒勸說道:“夫人遞的不是把柄,是將你們的利益綁在一起,合力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夫人又怎知你現在對付的敵人不是三爺要對付的人呢?”
“不僅是讓三爺介入到夫人的事情中,夫人也可以介入到三爺的事情中,把柄就會變成合作的籌碼。”
徐盈仔細思考著敏兒的話,一瞬間像是突然明白她和賀雲川的問題出現在哪裡了。
明明賀雲川對她也算好,看起來關係也是近了一步,但兩個人的心卻很遠,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因為他們的心根本沒有真正靠近,任何一點事情都能將他們分開。
而利益卻可以將兩個人綁起來,她不必擔心賀雲川發現她惡毒的真麵目,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不乾淨。
她若想要介入賀雲川的事情,薛家玉佩好像是個不錯的敲門磚。
兩個人被各種事情利益糾纏,感情才能有所糾纏,不會被扯開。
而隻有這樣,才能讓賀雲川落入她的情網中。
徐盈勾勾唇,“所以你是承認剛才是故意的了?”
敏兒點頭認錯,“奴婢自作主張,請夫人責罰。”
她其實是被安排的,包括剛才勸告的話,也是被安排的。
有些話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需要合適的人,剛才那番話要是主子說出來,以徐盈這多疑的性子,絕對會誤解,兩人的關係也會疏遠。
“以後有什麼話可以直說,繞這麼多彎子容易產生誤會。”徐盈輕拍她的肩膀,“你也是為我考慮,就不責罰了,不過下不為例。”
敏兒剛才那番話,確實解了她這麼久以來的困擾。
她可以把他們的利益纏在一起,把她的敵人也變成賀雲川的敵人,讓賀雲川不僅成為她複仇的擋箭牌,也能成為她手裡的一把刀。
比如給他和賀茹增加點不可調和的矛盾,讓兄妹變仇人。
……
“奴婢謝過夫人。”敏兒暗暗長鬆一口氣,主子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了。
徐盈輕咳一聲,重新回到柳枝的話題上,“她是怎麼逃跑的?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