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徐盈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像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餘光瞥到不遠處的芍藥,向她暗暗點頭。
“母親身體怎麼樣了?”徐盈關心道。
賀雲川苦著臉搖搖頭:“不怎麼好,雖然大夫暫時遏製住了母親體內的毒,但現在不知道中了什麼毒無法配置解藥,母親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賀承宣黑沉著臉一肚子火氣,轉身用力踹了一腳身旁跪著不住哭泣顫抖的丫鬟,“你自己說!”
丫鬟緩緩抬起臉看了徐盈一眼,又急忙低下頭,聲音哽咽:“奴婢也是受人蒙蔽指使,並非有意毒害夫人,求老爺饒命!奴婢要是知道那是毒藥,就是刀架在奴婢脖子上也萬萬不會做這事的。”
徐盈眯了眯眼,她並不認識這個丫鬟,疑惑的開口:“她是?”
她還以為會是柳枝呢。
“她叫春婷,是母親的熬藥丫頭,剛才查出來是她一直在母親平日裡吃的藥裡下毒,才會導致母親現在毒發暈倒。”賀雲川輕聲向她解釋情況。“她承認倒很快,說是半年前開始受人指使才在藥裡下毒,和大夫的診斷也是相一致的。”
徐盈眉頭緊鎖:“母親毒發到現在才不過半刻鐘,這麼快鎖定凶手了?”
速度快的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安排的太明顯了吧!
“不算快,母親的藥一直是她負責,加上她又做賊心虛,很快就承認了。”賀雲川看著徐盈,“她指認是受柳枝指使的。”
半年前她剛回到賀家,柳枝就一直在她身邊做貼身丫鬟。
是柳枝指使的,不就直接挑明是她指使的嘛。
繞了個圈子,最後還是落在她身上了。
“但這終究是丫鬟的一麵之詞,沒有證據支撐她說的就是事實。”賀雲川握了握她的手,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畔說:“若情況不利,把錯全推到柳枝身上。”
徐盈微愣,賀雲川這是在給她支招?!
所以他也認為是她指使柳枝買通丫鬟去給林如意下毒是嗎?
徐盈冷著臉抽回手,掃了眼周圍:“那柳枝呢?”
“徐姐姐,柳枝是你的丫鬟,如今事發你把她藏在哪裡了,我們這些外人怎麼知道。”賀茹適時開口,為林如意鳴不平,“自徐姐姐來府上後,娘便覺得虧欠,對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裡,沒想到徐姐姐居然會做下如此傷天害理的事。”
她怨恨的盯著徐盈,質問:“你對得起娘嗎?!”
既是鳴不平,又是定罪。
“賀茹妹妹這是要靠一個丫鬟的片麵之詞,就要給我定罪了?”徐盈直勾勾對上她挑釁的眼神,“我還說是她有意陷害呢。”
“徐姐姐還真是有恃無恐呐。”賀茹輕嘖,“柳枝是你的丫鬟,沒有你的命令,她又怎會做出這事?!”
“先不論春婷是否真的受柳枝指使,萬一柳枝是借著我的名頭行事,有意陷害我呢?”徐盈挑挑眉,“她確實是我的貼身丫鬟,但不能保證她一定不會背主。”
“徐姐姐還真是牙尖嘴利,不見棺材不落淚。”賀茹輕笑,嘲諷道:“柳枝一個丫鬟,平日裡幾乎和娘連交集都沒有,沒有你這個做主子的命令,她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柳枝一定和母親無冤無仇嗎?柳枝一定是受我指使的嗎?她隻是在我身邊的伺候,但她的賣身契可不在我手上,她可不一定隻聽我一個人的命令。”徐盈瞪著她:“我不明白賀茹妹妹為什麼非要給我做實這罪名,但若按你的邏輯,娘待我那麼好,我與她又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讓丫鬟給她下毒?”
賀茹冷哼,還想繼續與徐盈辯駁,卻被賀雲川打斷,“單憑春婷的一麵之詞,並不能說明下毒之人就是徐盈,而且徐盈剛才說的猜測也並無可能,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柳枝。”
甜杏緊張的低聲向徐盈彙報:“夫人,柳枝借口有事跑了。”
徐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她跑不掉的。”
“徐姐姐該不會做賊心虛了,故意把柳枝給藏起來了吧。”賀茹冷笑。
今天勢必要讓徐盈背上毒害母親的罪名,身敗名裂,臭名昭著。
到時候徐盈就算有再多的借口,賀家人眼裡也絕對容不下她,更有可能日後還會受到賀家人的報複,賀雲川就算再為徐盈求情,也必須將她休棄。
徐盈,從被調換身份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應該與賀家有任何關係。
你為什麼偏偏就是不接受命運的安排呢?非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灰溜溜的被趕出去才滿意嗎?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滿足你了。
賀茹觀察著徐盈的掙紮和痛苦,她卻覺得異常興奮,徐盈這次逃不掉的!
至於現在毒發昏迷不醒的林如意,能不能活著,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誰讓她眼瞎跟著徐盈對付她,這次就當是給她小小的教訓了。
“我若把柳枝給藏起來,豈不是由著妹妹給我定罪了。”徐盈直接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轉身對敏兒說:“去把人帶過來,當著大家的麵把事情說清楚。”
“奴婢這就去。”敏兒領命離開。
賀茹神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剛才的神氣,柳枝是她的人,就算徐盈帶她上來現在的局勢也不會發生改變。
但是以徐盈現在的態度,是早就知道柳枝有問題,還是要打算把所有的罪全部推給柳枝。
不管什麼目的,她都不會讓她得逞的!
她聳聳肩,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我就說吧,隻有徐姐姐知道柳枝的下落。”
這話的意思是說,柳枝剛才是被徐盈給藏起來的,現在柳枝的出現也是為徐盈脫罪的,再一次坐實她的罪名。
“柳枝是我的丫鬟,我當然要知道她的下落了。”徐盈沒好氣的回懟,“隻是現在事情還未查明,賀茹妹妹能彆急著給我定罪嗎?”
她笑笑,露出那雙狡黠的小虎牙:“這反倒讓人覺得,是賀茹妹妹做賊心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