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兒心上煩悶,衣衫就這樣汙了,王爺身邊怎會有如此笨手笨腳的奴婢,她不去看顏沁蕊,側身向趙羽成說道,“是王爺的人,還是王爺看著辦吧。”
趙羽成見顏沁蕊跪在沈妍兒麵前,不由的握緊拳頭,“還不滾下去!”
顏沁蕊聽聞,忙站起身踱著碎步跑出了門。
沈妍兒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由的心下一沉,竟然隻是讓她出去了,若是以前,這個婢女最少是要受杖責的,沈妍兒片刻遲疑後卻還是彎著雙眸笑眼看他,“到底是王爺身邊的人,竟是舍不得責罰。”
趙羽成好似沒有聽到,隻是舉起酒樽清啜著,沈妍兒不覺臉上一臊,原來是她在自討沒趣。不由的也舉起酒樽吞下一口,可誰知此酒與家中的酒釀甚是不同,如此烈辣隻嗆得她不住的咳。
“女孩子家還是不要逞能的好,這酒烈,還是換菊花醪吧。”
王爺還記得她愛喝菊花醪……那一絲小小的不堪瞬間消散,侍從已為她換了青瓷的酒盅,她端著卻遲遲不舍得喝下,麵頰緋紅,不知是已醉了,還是那一線悸動上了心頭。
“本王記得沈小姐酷愛狩獵,臘八過後本王要為祭祀圍獵,若是不嫌棄,小姐就多停留幾日一起吧。”
沈妍兒一臉的興奮,她最愛的便是騎馬逐日了,“真的可以嗎?那真是太好了。”她脫口而出,才發覺忘記了哥哥的告誡,兩日後他們要啟程,怎麼有機會去圍獵。她不安的瞥看沈元慶,他早已自斟自飲,有了三分醉意。
趙羽成見沈元慶借酒消愁的模樣,也不再談論此事,“小姐快扶將軍回去歇息吧。”
沈妍兒忙站起身,去扶有些站不穩的沈元慶,趙羽成走下台階,來到他們身邊,用幾近耳語對她說道,“放心吧,小姐會如願的。”那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鑽入她的耳中有些癢,她的心怦怦的跳著,羞紅了麵頰出了門。
顏沁蕊端坐在門邊的石階上,和小杜子托腮看著那半彎的皓月,“小杜子,你說我為什麼總是笨手笨腳的?”
彎月上了樹梢,半彎如鐮,小杜子看的出神,“那怎麼能怪你呢?都是她多言多語,往常若是阿絲姐,才不會讓她如此橫行。”
身後忽然重重的咳著,小杜子和顏沁蕊嚇壞了,靠牆而立,低垂著頭不敢言語,趙羽成踱著步走到小杜子麵前,“你跟本王已不是一兩天了,怎麼嘴還是這麼碎,自己去領罰,十杖責!”
小杜子臉色煞白灰溜溜的轉身而去,顏沁蕊心底一涼,都是因為自己連累了他。
“還不快跟來。”
趙羽成已走出去很遠,顏沁蕊回過神,提著衣裙跟了上去。她把手縮在衣裡,卻還是不住的打著哆嗦,那羊皮小襖也失了溫熱。長長的青牆上,浮著趙羽成修長的身影,他抬頭看著房簷上直立的鎏金小獸,獸身散著弦月淺淺的光華。
“她不過一個千金小姐,還輪不到本王的貼身侍女下跪,你若再給本王丟臉,就把你充入軍妓,本王說到做到。”
顏沁蕊抬起頭,隻見銀紫的發帶在微風中糾纏不休,她忽然腳底起了暖意,直至暖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