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做法惹怒了那三個殺人不眨眼的通緝犯。
幾聲肉體與牆碰撞的悶響之後。
秦綴玉哭喊的聲音終於消失,轉而變成了嗚嗚嗚的稀碎聲響。
而也就是剛剛,飛濺出了一道紅色血液。
巧合的灑在了張恒的身前。
聯想到今天下午的一切,竟然直接嚇得這個男人直接哭了出來。
張恒滿臉恐懼的哭喊著,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轉身就跑。
而本來殺意正濃的三個壯漢。
看見這無比滑稽的一幕直接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小醜的身上。
畢竟眼前這種級彆的小白兔可不多見。
他們就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反抗。
隨後就是衣服撕扯的聲音,以及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原本就處在陰影之中的巷道這一刻顯得更加黑暗。
慌張的張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距離越拉越遠,但是自己的耳朵好像卻越來越靈敏。
不管他的心臟跳動多快,嘴中哭喊的多麼大聲。
但那個巷道,那片黑暗中的聲音,總是在他耳邊響起。
而且異常清晰,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他甚至可以根據那些聲音能幻想出他們每個人的位置,動作,表情,甚至甚至是下一步的動作。
而這種情況,也脆弱的張恒更加快速奔跑。
因為他現在隻想遠離那個對他來講是地獄的地方。
因為他實在是太害怕,太恐懼了。
渾身在顫抖中跑步上樓。
這時候的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整個人如同急症發作了一般。
“嘭!”
關上了門。
可是…
可是………
就算這樣。
張恒的耳朵卻依舊聽的見。
那猶如地獄摩擦的聲音。
絕望的嚎叫!
“不,不要!”
“張恒,我恨你,你為什麼要跑?”
“為什麼要跑?”
“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懦夫。”
“張恒,張恒…………”
耳邊聲音越來越大。
張恒蜷縮在自己房間的角落之中。
他的臉色又青又白,他嘴巴不停的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到最後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心中隻剩下那濃重到極致的苦澀與心痛。
不是對自己的心痛,而是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心痛。
身體用儘全力縮成了一團,那是因為他膽小害怕。
但就算這樣,張恒的眼睛依舊明亮如燈。
顫抖著的下巴,然後結結巴巴的說出來了一個自己都陌生的名字。
“對。”
“對不起,薇!”
也就是念出這個聲音的一刻。
點點黑色沙粒憑空出現。
然後瞬間凝聚成一個黑色的手表出現在了張恒的右手手腕之上。
也就是這時候,他全部想了起來。
想起來那個自己曾經擁有的女人。
曾經,有個女人依偎在他的身邊,像孩子一樣,大哭大笑。
曾經,幻想著兩人一起去婚後旅行。
一起商量著看哪一部電影。
一起,構想著未來的家庭成員。
但,就是這樣的美夢被他自己親手撕碎。
雖然他及時的返回來救下了自己的愛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最一開始他的選擇,懦弱且醜惡。
下一刻,腦海中的記憶翻滾而至。
被捕,內力,修煉,重力室,計劃?
自己殺了三個通緝犯之後,就被某個稱職的“公職人員”當場逮捕。
最後連未婚妻銘煙薇的麵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麵,就鋃鐺入獄。
再後來,就被那個逮捕自己人帶領著參加了一個什麼實驗。
說是被迫倒也是自願,因為那個人答應他。
隻要自己手中的箭射中了他,或者是實驗成功。
自己就會被無罪釋放。
但是不管他怎麼詢問,都沒人告訴他實驗到底是什麼,又怎麼評判成功與否。
但有人告訴他,一旦成功,你自然就會明白。
再後來的話。
張恒的大腦隨著最後一片記憶展露。
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雙目赤紅。
是那個視頻。
視頻中被一把白到發光的巨型菜刀一分二為,眼神灰白的銘煙薇。
還有那個最後署名的男人。
想到這一切的張恒,取下了牆壁上的長弓,還有那兩根用來裝飾的長箭。
因為磅數太大在他“記憶中”從未拉滿過的弓。
這一次被他輕而易舉的拉成了一個滿月。
甚至弓弦緊繃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張恒緩緩閉上了眼睛。
身體中的力量在這一刻越來越強,四根手指夾住了長箭尾端,瞄都不瞄。
下一刻弓弦的破空聲回蕩在了這個小小的出租屋內。
黑光劃過。
百米之外的“地獄”。
隨著兩支不請自來的長箭,這一刻更加增添了幾分血色。
當這貫耳的魔音消失,張恒才從神情激蕩中回歸。
冷靜下來之後,這才“第一次”打量著四周房間。
然後又審視了一下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
最後才是看向了手腕處的黑色手表。
當他看完手表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之後,整個人安靜了片刻。
隨後打開房門,向著剛剛他逃離的地獄走去。
巷道之中。
兩支箭並排釘在牆壁之上。
強大的力量讓它們的尾端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隻不過箭身掛滿了猩紅的鮮血。
被抖動的尾羽濺了一地。
三具屍體,滿是傷痕的黑暗之地。
在幾分鐘之前對於他來講還是恐之不及的地獄深淵。
但現在卻能瀟灑的去收回剛剛射出的箭矢。
不是他變強了,而是有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張恒就閉上了眼睛。
當他剛剛抽回箭矢。
整個人渾身緊張,屏蔽了視覺的他,快速轉身搭弓拉箭。
瞬息之間就完成了所有的準備,瞄準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
因為就在剛剛一道身影從不可見之高樓跳了下來。
落地無聲,身影飄逸。
但是那胸腔中有力的跳動瞞不過張恒的耳朵。
隻不過隨著來人的開口,張恒頓時放鬆了下來。
畢竟,這麼難聽的聲音,就算穿越了也肯定是獨一份吧。
“嘿嘿!”
“有道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視線死角,相距百米,兩支箭殺三個人,這樣不存在於常理的箭術。”
“不愧是佛門六通之一的天耳通,還有祖傳的折彎箭跟爆裂矢啊。”
說著陳子龍在這個虛擬世界中忍不住鼓起掌來。
畢竟也隻有親眼見證張恒成長的他,知道這位究竟是怎麼樣的天賦異稟。
說他心靈缺陷膽小怕事,但卻能一眼明悟佛門秘術。
要知道就連他這位武道奇才對於那傳說中的佛門六通那也是霧裡看花,瞧不真切。
當初張恒內力剛剛入門,不過想著饒幸一試。
竟然還真讓這位劍走偏鋒的奇才走對了一步棋。
也許是心智殘缺的過,竟然短短七天就修成了六通之術中的天耳通。
而這種能力,堪稱天賦異稟。
閉上眼睛之後如若全知全能,近乎天眼。
而這也是陳子龍想出來的歪招。
實驗證明,張恒的恐懼,來源於視覺衝擊所調動的情緒。
而陳子龍沒有去解決問題,而是解決了產生問題的這個途徑。
“既然看見了會害怕,那不看不就得了!”
這就是他的原話。
“嘿嘿,我沒猜錯的話,張恒,你恢複記憶了吧?”
“不對,按照主神的說法,你應該覺醒了吧?”
張恒看著巷口一臉微笑的陳子龍,下意識的喊道:
“龍哥?”
然後這才反應過來,張恒看著四周的一切,以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後知後覺的說道:
“這就是你口中的實驗嗎?”
“不過,我記著伱不是實驗對象啊,你怎麼也跟我一塊來了?”
說完,張恒就看見對麵原本大大的笑臉一僵。
隨後罵道:
“他奶奶個腿,那兩個老東西,你一句我一句,給老子說抑鬱了直接。
等我回去非揍他們一頓。”
“對你唯唯諾諾,對我就重拳出擊?”
說完看著眼神晦暗的張恒,這才反問道:
“你小子呢?”
“實驗這麼長時間你都沒反應,怎麼突然就成功了?”
張恒道:
“還記著我提到過的未婚妻嗎?”
“她死了。”
陳子龍臉色變化極快:
“嗨,我還以為什麼呢,如果是實驗失敗我還不能說,但是現在嗎,嘿嘿嘿!”
“死了,複活她不就完了嗎?”
“這麼給你說吧,我七叔給我說了。”
“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都能被複活,然後帶著回到現實世界看望父母。”
“你還怕什麼?”
聽到這個話的張恒瞬間來了精神。
“而且手表上的字你看了沒?”
張恒誠實的點點頭:
“看了,但是跟沒看沒啥區彆,沒懂。”
陳子龍:……………
他能說他也沒看懂嗎,但是沒事。
好在提前知道的消息不少,動搖不了自己老大的位置。
“不懂沒事,現在能確認的是咱們身處黑客帝國這個電影的世界。”
“也就是說現在咱們在這個名為矩陣的虛擬空間當中。”
“所以第一步,回歸現實。第二部完成任務。”
“嗯,就這麼簡單。”
說著還給自己拍了下掌,似乎是在讚歎自己的驚世智慧。
張恒低頭看著手表那一堆密密麻麻的黑字,其實非常疑問。
這怎麼就總結出來了兩點了?
不成比例啊?
看著張恒懷疑的眼神,陳子龍神色一正。
“走吧,黑客帝國我好歹看過,先想辦法回歸現實世界再說。”
“要不然,自己性命被一個人工智能攥著,我可不安心。”
張恒問道:
“那咱們怎麼回歸現實世界?”
“覺醒隻是找回了本來記憶,可不能讓咱們直接看透代碼。”
“如果要回歸現實,咱們去找尼奧?還是墨菲斯?”
“我記著他們才有回去的那些設備吧?”
陳子龍驚訝掃了一眼:
“沒想到你還看過,不過聽你這話也就看過第一部吧。”
“矩陣世界幾十億人,就算那個主神給咱們安排到一個城市。
那幾百萬人裡麵找他倆也是大海撈針。”
說著陳子龍嘿嘿一笑:
“想回歸現實世界,還有一個簡單辦法,那就是找到火車人,坐上火車。”
“也能直接醒來。”
(火車站建造於在矩陣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由一輛火車連同。)
(而掌管這個特殊後門的程序就叫做火車人,凡是走進車站的“人”,沒有火車人的允許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地方。)
雖然張恒聽不懂,但是不妨礙他發問:
“龍哥那你知道火車人在哪了?”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火車人的老大在哪。”
“梅羅紋奇,噩夢版本中的冥王,這個世界作為被先知頂替的人。”
“其實,手裡還掌握著大把的權限。”
看著張恒一臉迷茫的模樣,陳子龍也失去了科普的興致。
畢竟就他的口舌要是講述一邊黑客123,講完那估計得明年了。
“反正哪裡亂就去哪就行了,他自稱地下世界之王,這個設定肯定沒錯。”
張恒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
“如果要是這樣,那我的去箭舍取點箭矢,這兩根可不夠用。”
陳子龍讚歎道:
“那就走吧。”
兩人談話間從始至終都沒有去提及除了三個通緝犯之外的那個女人。
因為當張恒覺醒的那一刻。
巷道之中就已經少了一道心跳之聲。
“對了,你記憶中知不知道哪裡最亂?”
“好像附近不遠就有個,反正就是窮人區那裡。”
“也是,不管是虛擬世界還是真實世界,越窮的地方越亂。”
張恒疑惑:“對了,龍哥你怎麼覺醒的?”
“我啊?”
“保密。”
“那龍哥,最後這個負二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大概,可能,也許,是咱們欠錢了吧!”
“哦。”
隨著兩人走遠,斷斷續續的聊天聲也慢慢模糊。
二天後。
陳子龍鬆開了手中的一攤爛肉。
拍了拍這位一頭紅毛的小混混:
“分筋錯骨手,你能撐到第三十六式我敬你是條漢子。”
兩人走出來,張恒還不忘親切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出門後,陳子龍感歎道:
“說真的,我媽祖傳的分筋錯骨手,上一次見到能扛到三十六式的還是在上一次。”
張恒驚訝問道:
“是誰?也是你們古武的人?”
陳子龍自信一笑,雙手抱拳:
“不才,正是再下。”
“所以,龍哥,令母為何要對你下此毒手呢?”
陳子龍笑容再次一僵。
看著手中紙條上的地名,兩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畢竟在這種社會的黑暗縫隙中呆了三天,就算是他們也有些手麻了。
無他,殺人殺的。
中央大街。
“地址沒錯?”
“沒錯啊。”
說完,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抬頭仰望。
畢竟麵前這個處於城市中心最繁華街道的大廈實在是太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