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軍團的信使下達戰帥命令的事跡,如今正在恐懼之眼內頻繁發生。
即便是名聲在外、最為桀驁不馴的那些戰幫,也不得不屈服於阿巴頓的威名。
信奉血神的不算,他們隻要有人砍就行,甚至為了這場戰鬥,可以暫時克製自己,表現出一定的軍事建製。
這個位於風雨飄搖之中的人類帝國,如今正要麵臨又一次磨難。
那唯一阻止帝國跌落深淵的存在,絲毫不敢放下自己的手,緩和他酸痛的肩膀。
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有人來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你的兄弟回來了。
(老獅子路過,看了一眼,兄弟你先撐著,我在暗麵再待一會。)
公元前六百年,雅典。
安達心心念念的運動員們,在各自的比賽項目中,都奪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
和冠軍差距也不大,可以說再比試一次,說不定就贏了。
這些運動員們自己也很高興,對成績很滿意。
但是安達很不開心,這意味著他在自己腦子裡默默下注,進行的賭局,都輸了。
所謂的保底成績,對他來說隻是最不可接受的賭局裡,還算是有希望留存的結局。
明明是有機會贏哪怕一次的。
這種可怕的預兆讓安達心煩,他還不是不應該對未來——
或者說,對自己心中所誕生的美好願景,產生什麼過高的期待。
他更需要按部就班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要幻想美好的未來會自己發生。
安達悶悶不樂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他開始命令馬魯姆調查那些得到了第一、第二名次的運動員,是不是在比賽之前服用這個時代無法檢查的興奮劑。
他實在不擅長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那就隻能默認這個世界給他的環境配置都是問題。
馬魯姆很快回來了,他的舌頭據說有一定的分析化學成分的功能,但還不至於和那些運動員舌吻。
馬魯姆隻需要聞聞這段時間運動員們的餐具,就能知曉問題所在。
安達關切道:“怎麼樣,那些竟敢跑到我指定的選手前麵的人,是不是嗑藥了!”
亞倫在邊上看著老父親這著魔的模樣,心想他們嗑沒嗑藥我不知道,但是你這個老東西指定得吃點藥才行。
“父親,競技場上的成績應該是他們日常訓練的結果,而不是服用什麼藥物來贏得比賽。天上的眾神都看著呢。”
亞倫苦口婆心,希望老父親不要讓馬魯姆再去乾出什麼奇葩事情。
安達隻是專心看著馬魯姆,等待著回答。
馬魯姆很快得出了他的結論:“就客觀而言,這些運動員的確服用了一種能夠增加耐力的飲品。”
安達聞言,猛然握拳朝著天空刺穿: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這就飛去天上,降下雷霆,把這些人全都轟殺成渣!”
馬魯姆補充道:“但、老爺,您選中的那些人選,也服用了。這個時代的人們沒有對興奮劑的認知,此時也沒有所謂的生物化學製品,飲品都是自然有機物,最多夾雜一些神廟求來的樹葉的汁水。”
安達慶祝的姿態還沒有維持多久,臉色就黑壓壓的一片,沉默著轉過身,回到了房間裡,趴在床上就不起來。
以後還是不要把極限戰士捏出來了,這幫人說話太傷人心。
兜兜轉轉三天後,安達一家總算是要離開雅典。運動會隻剩下最後幾個安達覺得無聊的項目,他前幾日口中所謂對奧林匹克競技的讚美,此時就變成了對垃圾的嘲諷。
認為人類舉辦這麼無意義的儀式,居然還妄圖以此來取悅眾神,果真是愚鈍。
要是為了取悅諸神,起碼你先問問神想看什麼。
萬一神想看下飛行棋呢。
一家人總算是離開了雅典,開始朝著馬其頓進發。
順路去地獄之門,也就是哈迪斯所在的地下隧道看看那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能讓雅典娜專門過來警告。
這幾天晚上安達沒去找雅典娜的原因就是,對方疑似和爾達對噴起來了。
這極大地幫助了安達能夠養精蓄銳,避免被掏空。
加上維納斯暫時也不在雅典,因此特洛伊戰爭重現的幾率不大。畢竟現場找不到像帕裡斯那樣的倒黴蛋。
從雅典北上馬其頓的路程很愜意,此處還算是緯度宜居帶,附近靠海,氣候宜人。
走正向馬其頓的路程風景會越來越不錯。
不過到了所謂的地獄之門附近,就偏離了一些方向,到了一處隔開的山穀。
裡麵是一片戈壁,氣候條件不允許它完全變成荒漠,但也無力將這樣的死亡之地變為生機勃勃的綠洲。
起碼得在地裡麵埋上幾百隻納垢靈才救得過來。
“亞倫,安格隆,聽我講,這種山穀內部的戈壁通常被稱為死亡之穀,在南北美洲、中亞地區比較常見,裡麵是有固定生存的生物種群的,但是外來的物種進入就容易出現意外,這也是這種地形為什麼被稱為死亡之穀。”
安達坐在驢車最前麵,給自己兩個兒子炫耀著他的知識。
亞倫正在教安格隆素描,說是以後要做菜譜用。
還分出心思回答:“父親,說了多少遍了,南北美洲我們還沒見過。你總是說那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自以為學識淵博。但是我問過馬魯姆,這些應該是未來某個時代人儘皆知的東西。”
安達不以為意,冷笑道:
“信息的價值就在於大部分不知道,而隻有我知道嘛。咳咳,聽重點。死亡之穀實際上是人類見到了戈壁上風化的野生動物的屍骸的緣故,流傳出來的名字。地麵其實很安全,隻要你沒迷路,儲備的資源充足,怎麼也不會迷失在裡麵。”
“但是地下就危險了,那裡有著真正的能被稱為地獄之門的存在。隻要地獄之門打開——”
安達的語氣越發冷冽,甚至頗有一種故意給家裡小孩子講恐怖片的陰森感覺。
隻是安格隆聽不進去,他什麼都不害怕。
亞倫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老爺,我沒有感受到異常的亞空間波動,理論上單個惡魔或者混沌腐化人類,是可以在這個時代發生的。但是像未來一樣,惡魔大軍魚貫而出的情況,是不可能的。”
馬魯姆還是那個認真論證的態度,雖然看起來老爺一家在什麼地方都能遇見惡魔,但那都是頂級惡魔在和老爺博弈。
不可能隨便一個人類地方,就是魔頭作祟,邪惡橫行的局麵。
未來的泰拉就算是有相當一部分漏成篩子了,也不會這麼變態。
安達很不喜歡這種掃興的話,但是他能怎麼辦呢?
換個其他軍團的阿斯塔特過來,還不一定能有馬魯姆這樣貼心。
禁軍就更不行了,他們一見麵就會對著安格隆開乾。
唉,馬魯姆對於自己一家,就如同基裡曼對於未來的帝國一樣,難以力挽狂瀾,但也隻能湊合用了。
對了,未來的威脅是混沌大敵,此刻的威脅是不當人的自己。
“馬魯姆,等會我要讓你脫光了進去被蝙蝠咬,看看裡麵的生物究竟帶不帶混沌腐化。”
安達有仇當天就報,下達了命令。
驢車順利進入了山穀之中,前方狹窄隧道再往深處走一部分,就能看見所謂的死亡之穀。
安格隆此時才開心起來,因為他聽到了不同於外界牲畜的動物的腳步聲,這意味著他的食材更新了!
他開心地跳起來,爬到了安達背上,朝著遠處望去。
隨著隧道結束,前方豁然開朗顯露出來暗黃色的戈壁。
儘管此處光照還算充足,甚至可以看見一些體型較小的綠色植物散亂地分布在石塊之中。
遠處甚至能看見一些野生動物遷徙的種群,點綴著地麵。
但是撲麵而來的荒涼和死寂的感覺卻一點都沒有緩解,乃至於大日之下,平白無故為人的視覺之中營造出來那種暗黃色的氣氛,揮之不去。
到了這裡,老五再怎麼都不想往前走了,儘管為馬車提供動力的人主要還是馬魯姆。
但是老五覺得戈壁的地麵有些硌腳,而且天氣太熱,它寧願趴在山穀進來的隧道裡遮陽。
安達跳下馬車,拍了拍手,自信道:
“安格隆和老五留在這,亞倫、馬魯姆我帶你們進地獄之門。”
亞倫看了看老父親背上的弟弟;“你就這麼放心把一個小屁孩丟在這?”
安達托著安格隆,把他抱下來,放在老五背上:
“你弟弟可比你厲害多了,這個星球上暫時還沒有能夠威脅他的東西。”
“行了,趕緊走,我不確定我還記不記得路。”
安達率先走了出去,得嘞,老東西都這麼說了,那他肯定是把路忘記了。
反正亞倫自己看過去,是看不見有什麼通往地下的隧道。
馬魯姆跟在亞倫背後,低聲道:
“我檢測到了一些地下空腔的存在,是否要告知老爺。”
亞倫擺手道:“算了,先讓他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飛一會,要不然我們現在指明道路,他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此時的安達正氣昂昂走在前方,說著自己的計劃;
“首先,我們來看看哈迪斯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