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父親決定把科教片變成恐怖片之前,亞倫思索問道;
“我們就不能製作一個監測機製,放在門前。如果機製被觸發,那就是有東西流動出來。”
“就好比深陷洞穴之中的人們通過風向流動來尋找出口一樣。”
安達已經找來許多刀具,摸索著合適的尺寸,一邊說道:
“很多時候你應該注意,那些所謂的生存知識最多對你的生還幾率隻有很小的提升,能夠陷入險境,本身就意味著你自身認知和能力的差勁。如果你一開始就不會陷入險境,要這些知識又有什麼用呢?”
亞倫隻是暗戳戳地挪開那些一看就能夠導致大出血的器具,搖頭道:
“父親,你這麼一本正經講述這些歪門邪道的樣子,我真是為未來的人類擔憂啊,他們居然要接受你的領導。”
安達恬不知恥,準備好下刀子,示意哈迪斯忍著點:
“那可能是他們眼瞎了,選了我。”
刀片很快剖開了哈迪斯皮膚上的漩渦形狀,隔離於皮膚和血肉之間,在物理上和門的現實投影重合。
但隻是到了這一步,還沒有找到門顯露的位置究竟在何處。
就像是不知道自家水管從哪裡爆了一樣。
當務之急應該是關了總供水!
於是安達眼神冷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既然我們現在不讓殺所有人類,客觀上也毀滅不了整個靈族帝國,停止他們對亞空間的汙染。”
“那我們乾掉哈迪斯吧,把他的肉身分散到世界各處,儘量拖延每次複活之間的時間,這樣被封印在他身上的地獄之門就算有風險,也得等到人複活了再說。惡魔降臨是需要有個載體的。”
哈迪斯聞言,睜開眼睛來。
他是有點遲鈍,但不是傻,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隨後如同詐屍一般,從桌子上蹦躂起來,兩人就要打一番水陸道場,鑼鼓喧天。
亞倫索性帶著安格隆往後麵站了站。
父親和永生者見麵總得打一架,好各自之間泄泄火氣,方便後麵辦正事。
就這樣,哈迪斯心口還插著把刀,兩個砂鍋大的拳頭出現在安達的臉上。
兩人滾作一團,在戈壁灘上儘情馳騁,把旁邊安靜路過的野生動物群體都逼迫地繞路。
看來父親是真的乾涉過自然生物遷徙的路線,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等等,如果隻是遵從自然規律遷徙的動物,會被影響。
那麼人類身為動物的一種,是不是也很容易被這些永生者的行為玩弄於股掌之中?
永生者的大手,真可怕。
亞倫胡思亂想著,順手拿過了安格隆手裡剩下的刀具,開始幫他收拾起來頭發。
小屁孩留個寸頭就行,順便幫他掏掏耳朵。
原體的身體就是不一樣,耳朵裡連耳屎都沒有。
不知道原體算不算是完全優化過的永生者,畢竟永生者各自卑劣的一麵展現在亞倫麵前的時候,他覺得這幫人被稱為神,真的是人類眼瞎了。
等父親和伯伯打完了,兩人心裡都出了一口氣。
哈迪斯也是少有的在肉搏對抗中,和父親不相上下,也不像雅典娜那樣取巧的永生者。
他們兩人在打鬥中也確認了調查惡魔之門的方法,那就是把這個概念所代表的惡魔通過正常的方式召喚出來,當麵問問。
眼下這個時代亞空間還算是平坦,惡魔們出來之後隻要嚴加鞭策,它們什麼都會做的。
畢竟喊它們出來的又不是凡人。
放在未來,那是人類帝皇爺親自召喚惡魔,甚至可能還對四神祈禱,把你們的勇氣、智慧啥的借給我吧!
對方借不借那是另外一回事,畢竟祂們不會被騙第二次。
“馬魯姆,過來,召喚惡魔一般要怎麼做?”
安達認真問道,甚至做好了準備,就地開始收集材料。
馬魯姆卻被這問題問得腦門發顫,差點原地去世,連貝利撒留爐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陛下,您、您剛才說什麼?”
安達不滿道:“怎麼反應這麼慢?我問你,惡魔要怎麼召喚?”
“這和埃及還有雅典的不同,那裡是最惡心的四個玩意在搗鬼。但是地獄之門,隻是個普通的誕生在我們正常時代的惡魔。”
“我對付它還是手拿把掐的,你就放心說。我知道你們極限戰士和懷言者差不多,都有記錄文獻的習慣。”
馬魯姆冷汗直冒,跪倒在地,大熱天的,渾身卻如墜冰窟。
“陛下慎言!”他不得不用尊稱。
以前的那些混賬話可以全當不計,畢竟他知道了陛下不會這麼去乾。
但是這次不同,眼前的老爺是真的心裡鉚足了勁,要把那個惡魔弄出來當麵問問,地獄之門到底是哪裡漏了。
這就好比是鬼在你家敲門,你非得把鬼拉進來問問,你剛才敲得哪一個,我去貼個符啥的。
“慎言?”安達輕蔑一笑,“馬魯姆,你好好算算,最近違背了我多少命令,我很懷疑你們極限戰士的忠誠啊。”
馬魯姆咽了咽喉嚨,忙道:
“陛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召喚惡魔,我通常隻是看見那些法陣,就衝過去,把它們劈成兩半。”
安達不解道:“你都能見到召喚法陣了,混沌巫師也一定見了不少吧,為什麼就不去問問呢?我記得你們應該有審訊功能的。”
馬魯姆真摯解釋起來:
“所謂的混沌巫師,要麼是在咒罵您,要麼就是在哀嚎。他們沒來得及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死了。我也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價值。”
亞倫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打發馬魯姆去洗鍋刷碗,順便鄙視著麵前這個思維極度跳脫的老東西,但還是要遵守約定,喊他父親:
“父親,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專業的人問,你要不問問未來的自己?”
安達的臉變成了一張褶皺起來的麵皮,擠作一團:
“那種事情,開不了口。”
哈迪斯則拔出心口的刀,胡亂拍了幾下,傷口開始愈合,一邊大笑道:
“你之前不是要搞什麼通天塔,去門背後看看嘛。雖然沒成功,但是技術原理你應該都記得。”
安達亞洲蹲在地上(小亞細亞也是亞),摳著鼻子,彈出來一塊鼻屎:
“忘得差不多了,當時和爾達問過,然後土法煉鋼,爐子炸了。彆說去亞空間,倒是真把我炸到天上去。”
看來他不願意太回憶過去的風雲,隻道是重頭再來吧。
安達搖搖頭,一臉喪氣道:
“看來我真的問問知道的人了。”
他抬起頭,憤怒大吼:
“辛烈治,給我滾出來!”
沒有任何回應。
“沙——算了,這個算了。咳咳、那隻大狗狗,出來汪幾聲,我知道你還是最早的祭祀行為的代表,你對古老學識的認知不亞於那隻藍毛鳥。”
沒有回應,反倒是安格隆汪汪叫喚了幾聲,他以為父親在玩什麼很古怪的東西。
“亞倫,把你弟弟嘴捂著。”
安達頭也不回,開始呼喚第四位,也是最古老的那個。
“趕緊過來弄死我,我想死了。”
納垢翻了個身,或許可能還放了屁。
總而言之,帝皇向四神祈禱,三個都不搭理。剩下一個隻想和他同床共枕。
“看來不行,我再想想辦法。”
安達麵色憂慮,隨後席地而坐,開始冥想搖人。
四萬兩千年後,泰拉。
一隻魚兒上鉤,隨著魚線主動回收,魚尾在水麵拍打出清澈的水花來。
安達大喜過望:“喲,我釣上魚來了!”
黑王隻是再度驅散了魚鉤,讓魚兒回歸水體。
“唉唉、彆放回去啊,讓我也感受感受魚上鉤之後,拉扯釣繩的感覺啊,我還沒試過呢。”
安達言辭激烈,甚至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
但是黑王依舊無動於衷,如果魚釣上來了,一切就失去了意義。
看著自己不說話,隻是在裝酷,安達罵罵咧咧道:
“老東西,問你個事,地獄之門這個玩意要怎麼召喚。不是撕開一道門,而是代表整個概念本身的惡魔。”
“我以前還覺得,對我們來說,地獄之門是個惡魔,但是對於亞空間而言,地獄之門也是阻止他們進入現實世界的阻隔。”
黑王依舊不說話,隻是晃蕩著魚鉤。
安達恨不得現在就抬手抽自己倆巴掌,看看還裝不裝了。
但是這具軀體已然失去了大部分行動能力,而且,現在強行舉手,邊上的禁軍們會嚇壞的。
安達開始語言攻勢,折磨著自己的耳道,乃至於狂言黑王要是再不說話,他就拚儘全力尿在麵前的水池子裡!
終於,黑王回應了。
冰冷的太陽為安達揭開了那層隔閡人和神的帷幕,展示著其他四個古老的存在。黑王緩緩開口:
“你自己問,用你們的話來說,他們已經不回我消息了。”
安達這才嘿嘿一笑,這個時候不裝逼,更待何時,往前一走,大罵一聲:
“狗東西們,出來見你們黃爺爺!”
隻有色孽回應:“大爺,您終於想通了,快來玩啊!”
安達猛然打了個趔趄,退回了冰冷恒星之中,傲然道:
“問你們個事,地獄之門在哪。我知道阿巴頓要開一個黑十字,撕開更多的亞空間裂縫。如果能把持到對應概念的門,那無疑意義重大。”
甚至可以說,門本身乃是混沌無分,卻有著極大的戰略地位。
還是隻有色孽一副我見猶憐的語氣,嬌滴滴道:
“尼歐斯,你的軍團是怎麼一路燃燒著火焰,進入現實世界的呢?你問問自己不就好了?”
讓黑王過多使用神力,也是讓祂起身的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