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狩獵女神的哥哥,阿波羅的技藝遠超凡人獵戶漁夫。
他熟練地剝取樹枝木棍,抽出絲線來搓成釣繩。
隨後用一曲歌喉展示,和附近的釣魚者手中換來了全新未使用的魚鉤。
多才多藝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那個都不會把自己餓死,除了有點懶之外,阿波羅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缺點。
周圍的釣魚佬們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帥哥印象很是不錯,懂禮貌,動手能力強,那一副好嗓子也著實讓人羨慕。
令人忍不住想想,自己或者親戚家裡,有沒有適齡女子能夠作配。
雅典那些所謂的奇怪愛情,好像在這男人身上不太適用,人們都覺得,就該是異性與其結合。
當然,這也並不妨礙男人們對其顯露出愛慕,那是單純對於美好人類典範的向往。
暴脾氣的釣魚佬們今天也全都換了個模樣,一個個悠然自得,修身養性,為這位陌生人營造出來一個安靜的釣魚環境。
很多人的眼睛都不放在魚鉤上,而是時不時掃視過來,看著那一張帥臉,卻不敢打擾。
有人鼓起勇氣,貼心道:
“陌生人啊,你就算是說,你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靈下凡,我們也願意相信。”
“這片河流之前出現過意外,我們的魚鉤被很大的力氣扯住,但是當我們用儘全力釣上來之後,卻隻是手指大小的小魚苗,你可要小心。”
“要是有魚上鉤了,我們幾個拚著被河神忌恨的風險,也要跳入河水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亂!”
這家夥實在是太完美了,上一次見到如此完美的臉,還是那個嘴巴不會說人話的可惡家夥。
阿波羅禮貌點頭:“感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對自己的釣術有自信。願宙斯保佑你們,今天收獲頗豐。”
此時的宙斯,已經跳入了河中,抓來一些水草偽裝成頭發胡子。
他現在就是雅典河神!
準備看著那條魚不長眼色,去咬人類的魚鉤。喂飽那些可惡釣魚佬們的肚子,不如進自己肚子。
至於為什麼他都跳進水裡了,也不直接抓魚。
自然是小心眼,要讓那些釣魚佬們自以為有了收獲,其實卻是一場空!
反正這一次帶了馬甲,就算是被人發現了,自稱雅典河神就好。
宙斯的荒唐事已經被流傳許久,救不回來了。
安達安靜地沉入河底,盤膝就坐。
然後看著那些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真實,肥美的魚兒們,開始遊動向水麵之上垂落下來的魚鉤。
其中河岸另一側,獨享一片水域的魚鉤,最為吸引魚兒。
安達仔細觀察到了那魚鉤的顫動頻率,會在水體之中更貼近於活物遊動帶來的震動。
看來是個行家啊,嗬嗬嗬,我要玩弄的就是你們這些釣魚高手!
看著你們自我懷疑,對這個世界的真實產生絕望的麵孔,那真是太愉悅了!
安達的臉在陰暗的水底勾勒起來可怕的笑意,身體不用做出任何遊泳的動作,而是直接將身體順應水流的方向,漂流到了那魚鉤之下。
有些釣魚佬能夠意識到水體的變化,察覺出意外,安達必須不暴露任何可疑之處!
上一次費儘心思謀劃,好像還是準備去法老的行宮偷項鏈的時候。
終於,有一尾人類手臂大小的傻魚被安達挑中,來到了魚鉤麵前,一口咬住。
來了!
安達果斷駕馭靈能增加祝福這條魚,使其展現出可怕的力量,來和魚鉤搏鬥。
不到關鍵時候,他不會上手去搶,那未免太沒有參與感了。
與此同時,阿波羅眉目挑動,露出笑意。
他獨有的釣魚震動技術,能夠最大程度地展現活物在水中的運行軌跡,吸引到那些巨大的魚類獵食者。
果然他坐在地上還沒有幾分鐘,就有大魚上鉤。
從魚鉤拉扯的力量判斷,這東西堪比海裡的一些大魚了。
到時候自己吃一些,剩下的分給周圍善良的人們。
阿波羅自認高尚,自認和善妒、小心眼的宙斯完全不一樣。
但他也願意享受周圍人們的歡呼,這是眾人所注視光明的本性。
阿波羅牢牢握住魚竿,並不急著發力,而是特意展示魚兒撕扯魚鉤的動靜,為眾人解釋:
“在發現大魚的早期階段,一定不要過早消耗自己的力氣,而是要讓獵物自己發狠疲憊。”
因為狩獵女神是處女神,因此很多男性獵人也會崇拜阿波羅,請求祂授予他們狩獵的技藝,釣魚也是其中之一。
阿波羅樂於為這些不能永生的人類傳授技藝,這是他區彆於其他永生者們的地方之一。
宙斯是個十足的蠢貨,要不是靠著他那奇怪的魅力,他自己遲早淪落到要飯吃。
就是可憐自己那隻見過一麵的侄子,要是跟著爾達長大,或許會好些。
希望不要在雅典遇見他那好侄子,否則,拚著老命不要,他也要把亞倫帶走,自己養活。
至於為什麼之前十幾年不這麼乾,一是不願意和這兩公婆牽扯太深。
二就是,他太懶了,給忘了,最近感受到愛琴海口岸的異變之後,才想起來這件事。
周圍的人們頻頻點頭,學習著阿波羅的技巧。
而阿波羅則從走神的狀態之中恢複過來,接著說道:
“你們看,獵物震動的水流開始平緩,它的力氣正在消散。現在該我們出手了。”
他自信握緊魚竿的兩處位置,兩個手掌之間間隔了一定的距離,避免不正當的發力導致魚竿折斷。
要是能夠做出來個滑輪組和搖杆,發力姿勢和能夠拉扯獵物的重量極限,還能夠進一步提升!
阿波羅自信一笑,開始發力,雙臂肌肉鼓動,朝上一抬。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水麵依然保持著同等頻率的振動,就好像下麵那隻撕扯魚鉤的魚,是一個被精準控製的機器,還在設定好的程序之中發力。
阿波羅在丟臉的第一時間,就爆發了自己的靈能,一頭比起黃金要更為明亮的金色長發遮蔽四周,爆發出肉眼可見的巨大光團。
暫時弄瞎了周圍人們的視線。
下一刻,阿波羅的靈能注意到了水中的異變,那也是,靈能。
同樣為金色,隻是顏色上暗淡一點,貼近純淨黃金。
媽的,是尼歐斯!
阿波羅幾乎是在看見對方靈能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水底下在搗亂的人到底是誰!
真不愧是你啊,原來早早就猜到了我會因為察覺到愛琴海的異變,一路尋來雅典找你。
因為知道自己會對凡人傳授技藝,這才故意躲在水中製造異變,讓自己丟臉嗎!
阿波羅暴怒,還好他已經能夠瞬發光照,中斷其他凡人窺視到自己丟臉的場景。
這是很久之前和尼歐斯還狼狽為奸的時候,就已經鍛煉出來的手段。
也隻有波塞冬不太在意臉麵,不關心這個。
阿波羅將自己的光芒沉入水中,陰暗無所遁形,正好把臉上貼著水草的尼歐斯顯露出來。
“好你個小匹夫!你故意的是不是!”
安達也是一驚,臥槽,怎麼找倒黴蛋找到了老朋友身上,這也太巧了吧。
他也不慌,衝出了水麵,拎著手裡的魚就丟了過去,精準砸在了阿波羅的臉上。
這主要是歸功於之前和亞倫的丟魚大戰,讓他得心應手。
安達大笑道:“乖兒子!你怎麼來了!”
上次父子局勝利之後,賭約依然有效。
阿波羅把臉上無辜的魚扯下來,劈頭大罵:
“愛琴海邊上的動靜那麼大,我在克裡特島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況,但趕到之後,完全沒有發現波塞冬的痕跡,他看起來像是被完全剝離出去。”
“你個狗玩意,你把波塞冬怎麼了!”
安達已經從水麵上撲了過來,兩人糾纏扭打起來,奈何阿波羅不擅近身搏鬥,被安達壓製。
安達笑嗬嗬道:
“你的動作連個凡人劇作家都比不上,他從愛琴海口岸一路跟著我們到雅典。你可是落後了快一周時間。”
“波塞冬你不用擔心,出了些小意外,他被送到三萬年之後了,我未來的兒子給他養老,還有個亞空間神在追他,日子過的美得很呐。”
阿波羅努力出拳砸著老朋友這張比城牆還厚的臉:
“你怎麼有臉說這些的!亞空間裡麵都是些什麼鬼東西,你不知道嗎!你都見過那些惡魔了,為什麼還覺得裡麵會有好東西!”
安達皺眉,雙手將阿波羅鎖喉:
“我承認以前我是這麼想的,或者說在未來某個時間之前,我都是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唉,和你們這些凡人永生者解釋不清楚。”
目前知曉安達本身秘密的,隻有歐爾佩鬆和被迫知曉秘密的波塞冬。
阿波羅和其他人都沒有辦法超越時間的限製,去知曉未來。
因此,他們對於安達的印象,還是在“尼歐斯”這個形象上。
安達輕而易舉地製服了阿波羅,然後把他扛了起來。
太弱了,當初父子局宙斯能贏,就是其他永生者們根本打不過他。
還是波塞冬見風使舵比較快,爭取到了宙斯哥哥的地位。
此時,一開始的光照巫術也終於消散,人們得以看見一個臉上長著水草胡子和頭發的男人,將那帥哥帶回了水中。
還大喊著“阿波羅”的名號。
懂了,這是河神來找阿波羅報仇了。
所以,他們剛才果真得到了阿波羅親自傳授釣魚技藝的神跡!
宙斯在上啊,看來他們得找個阿波羅的神廟去獻祭一番。
至於阿波羅本人被河神獰笑著抗進了河水之中,會遭遇什麼苦難,既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思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