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曉。”
蕭辰點了點頭。
“弟子今日前來，除了獻上此丹，還有一事相求。”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丹藥是敲門磚，更是投名狀。
“說吧。”
青玄長老的語氣，相比先前，已然緩和了不止一個層次。
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蕭辰便將自己與皇甫雲之間的恩怨，以及近日來，屢次受到針對騷擾之事，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賣慘，隻是陳述事實。
最後，他懇切道：“弟子自知修為淺薄，人微言輕，不敢奢求長老為弟子強出頭，與陸淩風長老撕破臉。隻求長老庇護一二，不要讓陸長老親自出手，弟子感激不儘。”
青玄長老撚了撚頜下稀疏的胡須，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這小子，倒是知進退，懂分寸。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陸淩風身為內門長老，本就不該以大欺小，傳出去，也有損他顏麵。此事，老夫記下了。”
“老夫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在羽化仙宗之內，陸淩風絕不敢明麵上親自對你動手。”
“至於你們弟子之間的摩擦，乃至爭鬥，宗門向來是不禁止的，甚至，一定程度上還是鼓勵的。”
“真正的強者，都是優勝劣汰，從爭鬥中走出來的。”
聽到這話，蕭辰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從來不怕那些跳梁小醜的挑釁，怕的隻是陸淩風這個級彆的強者不顧身份，親自下場。
隻要陸淩風不出手，內門那些小蝦米，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多謝長老，弟子銘記在心！”
蕭辰再次長揖，真心實意。
青玄長老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好說。”
“這枚玄仙破境丹，品相絕佳，老夫便卻之不恭了。”
“作為回報，也算是一點小小的添頭，老夫正好有一個消息告知你。”
“再過幾日，便是宗門內部仙靈秘境開啟之日。此秘境，乃羽化仙宗重要傳承之地，每隔百年方才開放一次。秘境之內，生長著不少年份久遠的仙靈樹，如今，恰逢仙靈果成熟之際。”
“仙靈果蘊含極為精純的仙靈之氣，無論是用來直接提升修為，還是煉製高階丹藥，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老夫手中，尚有一個進入秘境的名額，你可想要？”
仙靈秘境？
仙靈果？
這兩個名字，一聽就不是凡品。
不枉自己費儘千辛萬苦，煉製玄仙破境丹。
這回報率，簡直高到離譜！
他按捺住幾乎要咧開的嘴角，深深一躬。
“弟子何德何能，敢不從命？多謝長老厚賜！”
青玄長老撫須微笑，似是對他這般識趣頗為滿意。
隨後，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考較。
“你入內門也有一些日子了，可曾聽聞太虛幻境？”
“太虛幻境？”
蕭辰眼皮一跳，腦海中飛速檢索，確認這名字是頭一回入耳，不由得露出一絲迷惘。
看來，自己對這內門的了解，還真是冰山一角。
青玄長老見他這副模樣，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太虛幻境乃宗門前輩以通天徹地之能，摹刻星辰運轉，勾連九天仙氣所設的一處奇地。”
“入幻境者，非肉身凡胎，而是神識化形。”
“可與同門師兄弟放手一搏，磨礪仙術，印證道法。”
“勝負生死，皆在虛幻，於現實中秋毫無損。”
“神識化身，虛擬對戰？”
蕭辰眸光驟亮。
這地方，簡直就是完美陪練場。
不用擔心死亡，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死了還能重來。
“正是。”
青玄長老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繼續拋出重磅炸彈。
“幻境內，設有潛龍榜，如龍潛淵，隻待風雲際會。”
“凡入幻境曆練之內門弟子，戰績皆錄於其上，每月一結。”
“榜上百名者，可以獲得不同程度的仙氣灌頂。”
“與外門仙雨大會相似，卻又非仙雨大會可比，效果強出數倍不止！”
“仙氣灌體！”
蕭辰隻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仙雨大會那點甜頭，讓他受益匪淺。
這潛龍榜的獎勵，豈不是要上天？
青玄長老目光深邃，凝視著蕭辰，仿佛要看透他未來的成就。
“這潛龍榜結算，恰在秘境開啟之前。”
“你如果能在此之前，躋身百強，得仙氣灌體，修為更上一層樓，入秘境時，可多一分底氣，多一分把握，去爭那真正的機緣。”
“弟子謹記長老教誨！”
蕭辰心頭火熱，鄭重一揖。
“太虛幻境，弟子這就去闖上一闖！”
“善。”
青玄長老滿意地揮了揮手，聲音沉靜卻帶著力量。
“去吧。”
“記住，仙路漫漫，機緣垂青有準備之人，實力方為立身之本。老夫這點投資，可彆打了水漂。”
最後一句，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調侃。
蕭辰嘴角微揚，再次行禮。
隨後，轉過身，帶著濃烈的戰意，離開了青玄峰。
不多時，一座通體由墨玉雕砌，頂覆琉璃青瓦的巍峨大殿，映入蕭辰眼簾。
殿門上，懸一巨匾。
烏木為底，刻著四個鎏金大字。
太虛幻境。
龍飛鳳舞，筆鋒間隱隱有星輝流轉，透著一股深邃蒼茫，又帶著幾分令人心悸的玄奧。
殿門內外，人影憧憧，皆是內門弟子服飾。
有的昂首闊步，神采飛揚。
顯然，估計是在幻境中大展了身手。
有的則垂頭耷腦，唉聲歎氣，估計是被人修理得不輕。
人生百態，儘顯於此。
蕭辰站在原地，打量著這副熱鬨景象。
冷不防，一道尖細的女聲，帶著十足的火藥味，在耳畔炸開。
“杵在這裡乾什麼？當門神啊？好狗不擋道，不知道嗎？”
蕭辰眉梢一挑，循聲看去。
一名身著鵝黃宮裝的女子，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此女雲鬢高挽，斜插一支孔雀開屏紋樣的金步搖，容顏確有幾分明豔，身段也算婀娜。
隻是，那高抬的下巴，以及眉宇間幾乎要溢出來的傲慢，將幾分姿色衝淡了不少，顯得有些刻薄。
蕭辰微微皺眉。
剛才，他不過是在殿外駐足片刻，觀察一下情況，離大門少說也有步遠，怎麼就成了擋路的壞狗？
這姑娘，眼神怕是不太好。
或者，就是單純的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