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衝思慮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楚玉淵是崔浩的人。
可惜楚玉淵這樣的能人，終究還是隻有屈服在世家門閥之下。
寒門子弟，根本就沒有出路啊！
想到這裡，陸衝神色黯然。
才華卓絕又如何？他陸衝還好一些，得到楚蕭賞識，被破格提拔為京兆府府尹。
可是如今，楚蕭已經仙逝，今後，做得越好恐怕也是危險。
陸衝清楚，他這個位置，四大家族的人，一直都盯著呢。
隻是有楚蕭的庇護，他才能展開手腳做事。
以後，得收斂一些了。
若是真走到不得已為之的地步，便也隻能思考如何全身而退了。
“除卻韓英這條線索，我們也得查一查這另外的兩個人！”楚玉淵道。
“他們我知道，都是南湖書院的學生，一人名杜毅，一人名任宏！”陸衝神色略顯複雜。
南湖書院，那是為大雍帝國培養人才的學府。
杜毅、任宏，皆是書院裡麵赫赫有名的才子。
如今，他們卻是同北原的七皇子被殺死在這八珍樓。
這場風波之大，波及範圍之廣，陸衝實在不敢去多想。
“他們與耶律遲在這裡喝酒······”崔浩頓了一下，“莫非他們通敵叛國了？”
去南湖書院授課的，可不隻是書院裡麵的先生，如王伯禮這等儒家名人，也經常在書院活動。
南湖書院的學生，的確很容易打聽到很多關於大雍帝國的消息。
“複雜了！”楚玉淵暗暗歎息一聲，當下他決定先回去，這事牽扯到大雍和北原，如今又將南湖書院給卷進來，今晚上恐怕得進宮一趟。
長夜漫漫，人來人往如織。
楚玉淵和秦軒走得很快，不多時就回到了攝政王府。
恰巧崔虹帶著二十幾個崔家的人正好過來。
“這些人都是我親自選出來的一等一的好手，修為皆在四品，今後他們就負責王爺的安全了！”
崔虹頓了一下，“至於婢女家丁，王爺慢慢去挑選了。”
楚玉淵點頭，“如此，那便多謝了！”
“咱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客氣什麼！”崔虹笑了笑，目光落在秦軒的身上，問道：“他是誰？”
“我的人！”楚玉淵簡單說了一句，聞言，崔虹先是一愣，而後眉美目中泛起難以形容的淩厲光芒。
但見她身子一頓，如離弦箭矢陡然衝向秦軒。
秦軒則是不疾不徐地一抬手，架住了崔虹的轟擊，接著手猛地一抖，崔虹便不由自主向後滑退出去。
崔虹眼中頓然泛起難以形容的震驚之色，她可是三品高手，卻是被這麵具人給輕而易舉地震退回來。
彼此之間的差距，一目了然。
“你是二品！”崔目光不住變換。
秦軒沒有回答，他帶著麵具，楚玉淵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神色變化。
楚玉淵淡然一笑，“我的人還可以吧！”
“你從哪裡弄來的二品高手？”崔虹不知道，秦軒不是二品，而是一品，而且已經開始探索宗師境界的門檻。
“有錢能使鬼推磨，多給點錢不就可以了？”楚玉淵自然不會告訴崔虹真相。
崔虹不由一呆，“王爺，你應該明白，如果花錢就能夠買來的，彆人給他更高的價錢，他就會離開你，甚至還會背叛你！”
楚玉淵笑道：“那就給更多的錢就是了！”
“若是論到錢財這一塊，王爺，不是我要給你潑冷水，皇室也不見得比得過四大世家門閥！”崔虹說道。
這一點，楚玉淵自然相信。
世家門閥，如今已然尾大不掉。
不論是軍隊，還是朝堂，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這個本王知道，對了，家丁和婢女，也請崔姑娘幫忙張羅一下，本王暫時有些事要處理，沒有時間！”
“隻要王爺信得過，這自然是沒問題的！”崔虹很聰明，她已經提醒過楚玉淵，但楚玉淵卻是岔開了話題，如此，他自然也就不方便繼續多說什麼了。
楚玉淵隻是笑了笑，他不信任崔虹，崔虹就並塞人過來了？
這二十幾人，當真隻是為了他楚玉淵的安危？
送走崔虹之後，楚玉淵帶著秦軒連夜進宮。
他清楚明白，不論多大的事，謝若雪也不見得會派人過來打聲招呼的。
隻能自己主動一些了。
更何況，他就在現場，整個案件的經過，自然是清楚的。
馬車停在朱雀門外，秦軒跟著楚玉淵，往乾坤殿側麵的宣政殿來。
乾坤殿是早朝的地方，而平時裡麵商議其他大事，基本上都是在宣政殿這裡。
楚玉淵到宣政殿時，四大輔臣和太後謝若雪，以及皇帝楚淩，還有其他十幾位朝中重臣都到了。
龍椅的側後麵，多加了一張椅子，掛著簾子。
這是謝若雪第一次垂簾聽政，她看上去神色淡然，但是心裡麵卻是十分激動興奮的。
隻是看到楚玉淵，心情莫名的被影響。
“見過皇上，見過太後！”楚玉淵雖然是攝政王，但君臣之禮，還是不可避免要做做樣子的。
“攝政王不必多禮！”楚淩手微微伸開，他在學楚蕭。
隻是終究年紀小了，而楚蕭一代明君，威嚴與仁慈並濟，又有幾人能學得來？
“謝皇上！”楚玉淵目光掃過王伯禮等人，淡然一笑，“諸位，本王沒有來晚吧！”
“攝政王來得正是時候，朕正與諸位卿家商議北原七皇子八珍樓喪命一案，正好要派人去請攝政王呢！”
楚淩聲音稚嫩，但不得不承認，虎父無犬子。
楚玉淵看了這十歲孩童一眼，心中有詫異之色。
頓了一下，楚淩的聲音再次響起，“關於這件案子，諸位卿家有何看法？”
“皇上，這件案子牽扯極大，若是可以的話，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高護站出來說道。
楚玉淵聞言，卻是相當鄙視。
這說得輕巧，可是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不知道慶國公有何高見？”楚淩問道。
高護淡然一笑，“北原是死了一位皇子不假，但是他們來到大雍帝都，也不曾通報一聲，他們已經理虧在先，微臣覺得，給北原賠些財物，自然可解決問題！”
“恐怕沒有慶國公想的這般簡單了，我們在北原的探子傳回消息，北原的兵馬早在半個月之前，就有南下的跡象！”
聞言，楚玉淵目光頓然無比淩厲。
他之前已經有了猜測，耶律遲被殺，絕對是一場陰謀。
北原半個月前，兵馬就已經有南下跡象。
莫非，耶律光早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會在大雍帝國帝都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