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淵道：“所以，當下我們要做的，不是在這裡內鬥，說些沒用的，而是商量如何應對北原出兵之事！”
“哦？莫非攝政王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謝若雪問道。
楚玉淵道：“打仗，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但是，我們也不怕打仗！”
“聽攝政王這意思，莫非是要掛帥出征不成？”謝端硯一臉不屑。
楚玉淵道：“若是北原當真出兵，本王掛帥出征又如何？當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馬革裹屍，未嘗不是最好的歸屬！”
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此間上過戰場的，心頭不由一熱。
陸衝則是打量了楚玉淵一眼，他心中的那個決定已然下了。
“隻是在北原未出兵之前，我們要做兩件事。”
“這第一件，就是要立刻傳旨邊關將領，讓其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第二件，則是要立刻查清楚耶律遲被殺的真相，若是可以阻止這場戰爭，這自然是最好的！”
楚玉淵目光落在王伯禮身上，“丞相認為呢？”
王伯禮到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被楚玉淵點名，這才說道：“攝政王的建議可行！”
聞言，謝若雪秀眉微微一蹙。
這個楚玉淵，時而像個傻子，時而又精明能乾，她有些拿捏不準。
“如果北原早就有了出兵想法，王爺覺得，查清楚案子，他們便會不出兵嗎？”謝若雪道。
楚玉淵道：“這是後事，北原如何做決定，我們暫且沒法子估計，我們隻是去做應該做的！”
謝若雪本是要給楚玉淵挖坑的，但顯然沒有成功。
“這件案子關係著北原和大雍，我看就交給大理寺來查吧！”謝端硯道。
楚玉淵反對，“京兆府熟悉情況，大理寺案子太多，暫時就不要讓他們幾頭忙碌了！”
“我同意攝政王的看法！”王伯禮再次說道。
“好，諸位卿家可還有意見？”楚淩問道。
王伯禮都站出來說話了，就算是有意見，誰還敢說？
更何況楚玉淵說的，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對了，案子還牽扯到南湖書院那邊，得給他們打聲招呼！”楚玉淵提醒道。
王伯禮淡然一笑，“攝政王考慮得周全，書院那邊已經有人過去通報了，山主會處理好的！”
他說的山主，正是楚玉淵的三哥寧王楚梁。
楚玉淵點了點頭，出來宣政殿後，陸衝快步跟了上來，“王爺請留步！”
“陸大人有事嗎？”楚玉淵問道。
他其實早就看上陸衝這個人才了，隻是要收服陸衝這樣的人，不能用收服秦軒的手段，隻能讓其主動開口。
彆看陸衝平時裡麵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那不過是他為人處世的方法而已。
他骨子裡麵的驕傲，以及對世家門閥的不屑於憤怒，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耶律遲這件案子，還得請王爺幫忙！”陸衝沒有開門見山，他雖然已經決定投奔楚玉淵。
楚玉淵知道他的心思，淡然一笑，道：“查案子陸大人才是行家，不過本王的確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聞言，露出會心笑意，“那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楚玉淵點了點頭，“去楓林酒館吧！”
“楓林酒館？”陸衝愣了一下，這帝都有名的酒館，他基本上都知道的。
這楓林酒館，聽都沒有聽過。
可見，這不是什麼大地方。
楚玉淵要去楓林酒館，是因為眼下手中缺可用之人，得去看看秦軒說的那些人是否堪重用。
雖然相信秦軒的眼光，但人有所長，要如何用這些人，他必須看看其本事之後，再因人製宜。
好鋼用在刀刃上，才能全方麵發揮去功用啊。
“好，就聽王爺的安排！”陸衝不知道楚玉淵的打算，但既然楚玉淵這般說了，聽從就是。
出來之後，陸衝和楚玉淵同坐馬車，而秦軒則是趕車。
“下官看得出來，王爺是真正的心係大雍之人！”陸衝在馬車上憋了許久，卻是沒能開口說投效的話。
楚玉淵淡然一笑，“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本王保你無後顧之憂！”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但不知道為何，陸衝竟然真的相信了。
這也許就是楚玉淵的魅力。
有的人就是有這種能力，他的一言一行，能令人信服。
當然，楚玉淵不會停在畫大餅之上。
為他做事的人，他楚玉淵都會保護。
這些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這是他楚玉淵的承諾。
“先帝看來早就知道王爺並非外麵傳言那般，這才讓您做了攝政王，大雍有攝政王，是百姓之福，帝國之福啊！”
陸衝對楚蕭忠心耿耿，這一點從他的話語便能看出來。
“好了，你我之間，這種沒必要的寒暄，以後就彆說了，眼下最關鍵的，是要查清楚案子，找到凶手！”楚玉淵道。
陸衝點了點頭，收攝心神，“關於這件案子，下官暫且還沒有太多的進展，一切都還隻是推測！”
楚玉淵道：“本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耶律遲根本沒死！”
陸衝聞言，卻是沒有任何驚詫之色，他輕笑一聲，“下官與王爺有一樣的推測，不過我的推測，是建立在仵作驗屍的基礎之上。”
“莫非耶律遲的屍體有問題？”楚玉淵問。
“是的，這人身上有很多傷疤，顯然是上過戰場的百戰將士，但據下官所知，耶律遲暫且還未去過北原軍中！”
陸衝看了楚玉淵一眼，“不知道王爺是以何作為憑據推測的？”
楚玉淵道：“我查了一些關於耶律遲的東西，這人從小就得耶律光喜愛，可謂是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北原南院做事！”
“不論是從父親的角度，還是其他的方麵，耶律光都不會用耶律遲的性命來作為出兵的借口！”
“另外，我們沒人見過耶律遲，而韓英來指認死去的就是耶律遲，似乎也是剛剛好，仿佛一切早就是安排好了的。”
“如果耶律遲沒死，眼下最關鍵的，是找到耶律遲，如此一來，耶律光自然就沒有了出兵的借口，便可避免一場戰爭！”陸衝說道。
楚玉淵道：“你隻說對了一半！”
陸衝眼中滿是疑惑之色，“王爺的話，下官沒有聽明白！”
“就算是找到了耶律遲，耶律光還是會出兵。”楚玉淵道。
“難道這場戰爭當真沒法子避免嗎？”陸衝也覺得楚玉淵的話在理。
楚蕭病死，楚淩才十歲，四大輔臣和楚玉淵這攝政王不和。
這個時候出兵，簡直就是上天給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