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著急。”
桑泠慢悠悠地踱步在古堡內，這條有上百年曆史的走廊上。
她任由慕少恒跟著，隨手推開一間房門。
這應該是書房，一排排大部頭的書籍整齊地碼放在頂天立地的巨型書架內，暗紅色的桌椅與沙發，像是血液深深浸入了每一個縫隙裡。
沉悶、陰鬱。
慕少恒雙手揣在兜裡，看著她不僅沒有四處翻找，還慢條斯理地抽出書架裡的一本書翻開了，忽然微微睜大了眸。
“我知道了，其實你根本不想玩遊戲對吧——”
“這麼懂我，不怕被我滅口？”
桑泠驀地轉頭，唇角笑意促狹而妖異。
慕少恒被看的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真是看不懂這人了。
慕少恒嘖了聲，習慣性地用不正經的口吻掩飾，“我這麼帥的人，也要被滅口嗎？”
“也對。”
桑泠的瞳仁如同透徹的琉璃，視線在慕少恒身上移動。
“什麼也對？”
慕少恒好奇。
翻頁的聲音響起，接著才是桑泠帶著笑的聲音，“我在認同你啊，像你這樣的，如果真有吸血鬼的話，應該會被女吸血鬼抓去當男寵吧？”
“喂——”
慕少恒睜大了眸，“我哪裡像男寵——”
話音未落，慕少恒所有的話都卡了殼。
兩人本就離得近，桑泠忽然轉身，手中的書不知何時抵住了下巴，借力向上一抬。
慕少恒整張臉暴露在渾濁朦朧的光線下。
少年長著一張幼態的臉，但並不會有女氣，朝氣蓬勃，線條柔和的眉眼很容易就會讓人放下心防。
慕少恒微微張著唇，耳根已經悄悄紅透。
“你、你做什麼……”
他語氣不再遊刃有餘，說話磕磕巴巴起來。
桑泠豔色逼人的唇輕輕揚起，步伐閒適地逼近他。
“我在觀察。”
“……觀察什麼？”
“帥、男寵，”桑泠語調懶懶地提取關鍵詞，她的嗓音輕軟，似是羽毛劃過。她抬起長睫，帶著笑睨他一眼，“然後得出結論，帥是真帥，也很適合——做男寵。”
慕少恒有片刻的沉默。
然後氣鼓鼓地拍開抵著自己下巴的書，“你這人怎麼……”
“嗯？”
桑泠歪了歪頭，已經非常淡定地退了回去。
兩人拉開距離。
那些促狹跟小惡劣，像是漣漪，轉瞬就消失不見。
慕少恒泄氣地偏過頭去，“算了。”
桑泠合上書，歸還書架。
“沒想到你還挺純情。”
“我……”
慕少恒所有的牙尖嘴利，到桑泠麵前，都好像被套上了沉默是金buff，很難發揮出十分之一的本事。
桑泠雖然在擺爛，但總歸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她隨意在書桌上翻了翻。
帶有曆史痕跡的羽毛筆、泛黃的紙張……垂著水晶的台燈……
然後，一張‘血契符文’，就從台燈下露出了一角。
桑泠：“……”
慕少恒剛轉過頭，沒幾秒視線又忍不住落回桑泠身上。
自然沒錯過她臉上一瞬凝滯的表情，似乎有些糾結、無語？
“噗……”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恭喜啊，這麼快就找到道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