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霜拂剛解下儲物袋準備遞給何崢。
阿練的聲音朗朗響起:“這玄白黃青露不定基價,無需靈石,而是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換取。”
沉霜拂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何師兄還借靈石嗎?”
她儲物袋裡除了靈石和幾枚辟穀丹、引氣丹,就沒有什麼了,這以物易物的交易,自然參與不進去。
何崢說了句“不用了”,沉霜拂便將儲物袋係了回去。
第一壇玄白黃青露的交易十分激烈。
“我出一株上品靈藥玄冰蘭!”
“半塊震鱗銀!”
聽到“震鱗銀”三個字,不少修士心裡一驚,尤其是煉器師們目光心頭火熱,甚至蓋過了對玄白黃青露的渴求。
畢竟這玄白黃青露玄乎,大家也沒有真正接觸過,主要還是因為七寶如意宗的名聲而對它產生了興趣。
它的真正價值或許遠沒有那麼重。
可震鱗銀對於煉器師們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寶物。
此物輕如鵝毛,堅硬如龍鱗,可以塑造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深受煉器師們的喜愛。
隻是聽到那人喊的是半塊,場上意有所動的煉器師們才漸漸冷了心思。
一整塊的震鱗銀本就不大,隻有半掌,再切割了一半,就少得可憐了。
眾人拋出了十幾樣寶物,其中還有三轉的丹藥,阿練都不為所動,似乎什麼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沉霜拂恍惚間聽到了翁遠藤競拍的聲音,很快又被譚青術蓋過。
“一塊吞鏽磨劍石!”幾次三番的靈藥都沒有被阿練看上,譚青術就改了方向。
吞鏽磨劍石可以吞噬武器上的鈍鏽,反哺其鋒芒,用來換一壇玄白黃青露有些大材小用了,但譚青術是煉藥師,用不上磨劍石。
與其留在放在儲物袋裡吃灰,不如用來交易玄白黃青露供他研究。
翁遠藤咬著牙哼道:“這賤人,我不開口他不出聲,成心和我搶東西的吧?”
他大聲道:“阿練道友,我出兩株千年靈芝換你的玄白黃青露!”
注意到沉霜拂有些驚訝的目光,何崢低聲道:“他家裡頗有些家底。”
沉霜拂點點頭,明白了。
其他修士也被翁遠藤的話震了一下。
“兩株千年靈芝至於嗎?”
“玄白黃青露雖好,但也不值這麼高的價啊!”
“算了算了,後麵還有五壇呢,還是先不要和這些有錢人爭鋒了。”
“那出兩株千年靈芝的敗家子我不認識,可譚青術我認識啊,抱節山的丹修,有的是靈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競拍。”
翁遠藤眼裡閃過一絲誌在必得,以為不會有人再跟自己搶了,結果聽見阿練說道:“道友的吞鏽磨劍石在下很感興趣,這第一壇玄白黃青露就歸道友了。”
後麵的幾壇玄白黃青露競價沒有第一輪的激烈,何崢幾次張口,都被人捷足先登,最後也是沒有換到一壇。
眾所周知,劍修一慣很窮,何崢的兜裡不比他的臉乾淨多少。
雖然他也確實是有兩塊好一點的磨劍石,但是想了想,還是舍不得。
畢竟列襄劍不是要“吃”靈石,就是要“吃”磨劍石。
越好的劍,越是如此。
比起那玄白黃青露,何崢自然是更偏向於自己的劍,若是能早日孕育出劍靈,他就是自己餓個半死也是高興的。
沉霜拂意外的是,武鐘居然也換了一壇玄白黃青露,這與他的性格倒是有些不合。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替夏花拍的。
武鐘的聲音太過明顯,旁人想不注意到都難,何崢偏過頭問道:“沉師妹,你與宗主峰的另外兩名候選不熟嗎?”
沉霜拂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何崢的腦回路,“何師兄,你說話一向這麼耿直的麼?”
何崢點頭:“這是自然,我們劍修不喜歡各種彎彎繞繞的,猜來猜去的麻煩。”
沉霜拂自認為她是個“彎彎繞繞”的人,不過這沒什麼不好的,她回答道:“都在一起相處一年了,豈會有什麼不熟的?”
“武師兄、夏師姐來龍池山的時候邀請過我,我當時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沒有來,我是後麵到的。”
沉霜拂解釋自己沒有和夏花、武鐘在一塊的原因。
說完,好奇地一問:“何師兄喜歡劍道,為什麼會做了候選弟子?”
整日與各種繁雜瑣事打交道,練劍的時間都沒有了。
何崢笑了一下,說道:“第一峰沒人了,我出來湊個數的。”
他將懷裡的列襄劍給沉霜拂看,“另外就是這報酬太豐厚了,我實在沒法拒絕啊!”
何崢說的第一峰沒人了,並不是指第一峰的弟子人丁稀少,而是指願意做下任宗主候選的弟子沒幾個。
他們天賦不錯,又在第一峰修行,沒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處理雜務上麵。
後麵的拍賣恢複到眾人習以為常的狀態,是用靈石競價,但比起前兩輪的激烈競爭,要顯得清冷一些。
沉霜拂一件物品都沒有拍,何崢倒是還拍了一柄靈木製成的劍鞘。
看著何崢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劍鞘,目光柔情似水,沉霜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搓著手臂,心想,果然劍修的錢隻會用在和劍有關的東西上。
拍賣會進行到尾聲,逐漸有人離場。
何崢起身道:“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沉師妹,我打算返回宗門了,你還要等拍賣會結束嗎?”
第一峰的修煉任務緊,何崢也是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的,反正沒什麼事了,在這兒坐著還不如回去練會劍。
沉霜拂拍了拍衣袖,跟著起身,“不等了。”
淩宗主去了鳳林山與友人論道,沒有什麼任務布置給他們,但沉霜拂自己給自己定的修行任務也是滿滿當當的。
沉霜拂目光旋轉一圈,尋找趙柯和隋行冬的身影,翁遠藤走過來說道:“沉師妹,他們中途先走了,讓我同你說一聲。”
夏花手指勾著一隻劍穗轉動,笑顏明媚:“何師兄、沉師妹,巧啊~”
何崢朝她輕輕頷首,又對著武鐘喊了一句,“武師弟。”
幾人碰巧湊到了一起,就相約著一道返回宗門。
路上,何崢與武鐘走一邊,沉霜拂和夏花亦是有說有笑,“局外人”翁遠藤一臉懵逼,獨自走在最後麵,無人在意。
翁遠藤看著四人的背影,泛起嘀咕:“怎麼他們都認識,而且看起來都還這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