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僖直言道:【她是太蒼山的人,你們做不成朋友。】
說完,也不再管李歲珒了,周僖揭開酒封,給沉霜拂倒了半盞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舉杯道,“北仙洲的鬱金仙釀,你嘗嘗如何?”
沉霜拂訝異抬眸,“北仙洲的酒?”
她還以為是青靈洲的呢。
兩人將李歲珒無視了個徹底,他不滿道,“周僖姐,你這喜新厭舊的速度太快了點吧?”
“少貧。”周僖瞪眼道,“酒品如此差,若不是看在這鬱金仙釀的份上,早趕你下桌了。”
“要喝酒不會自己倒麼?難不成還要我喂你?”
一想到這個畫麵,李歲珒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李歲珒給自己倒了酒,正兒八經道:“在下清風派李歲珒,還未請教道友名諱?”
“叮”的一聲,沉霜拂與他碰了一下玉樽,杯中鬱金仙釀漣漪蕩開,她一飲而儘,彎唇說道,“太蒼山,沉霜拂。”
李歲珒呆愣地想,她還真是太蒼道宗的弟子啊,周僖沒騙他。
“東蓬岫洲我去過幾次。”李歲珒忽地道。
沉霜拂點頭,她知道,清風派的下宗清風劍宗就在蓬岫洲,李歲珒去過幾次實在正常。
他就是住在清風劍宗,沉霜拂也不覺得奇怪。
李歲珒酒量淺,所以沒喝幾口就放下了酒樽,麵上有些不好意思,“沉道友,我聽說你們宗門內的謝首席天生劍胚,劍術卓絕,你可否替我向她傳張字條?”
沉霜拂挑眉,“不會是下戰書吧?”
李歲珒眼睛登時就亮了,豎起大拇指,“沉道友與我還真是心有靈犀,默契無比,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
周僖沒好氣道:“不會用詞就彆用。”
以她對沉霜拂的了解……嗯,好吧,她對這位好友也沒什麼了解,隻是性格十分相合罷了。
但周僖覺得,她應該不是什麼嚴格意義上的好脾性之人。
李歲珒撓撓頭,歉意道:“抱歉啊道友,一時間腦子裡就隻有這個詞能表達我的意思,我不是故意冒犯道友的,你看下戰書這事……”
沉霜拂搖頭,“不行。”
謝陵真還在關禁閉呢,哪有功夫和人問劍。
再說了,李歲珒早早就到了築基境,謝陵真卻是十年不曾修煉,修為沒有再漲過,和李歲珒的問劍怎麼看都比較吃虧。
她是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
李歲珒麵上顯得很失望,猛地灌了一口酒,歎氣道,“那我就不為難沉道友了。”
“反正遲早有一天,我會和她遇上,問劍也隻是早晚的事情。”李歲珒十分自信地說道,半點不見頹唐。
整個東仙洲內的年輕劍修,除了師兄鄭秋白,李歲珒也隻瞧得上太蒼山的謝陵真了。
周僖聞言,喃喃道,“這時機還會久嗎?”
畢竟馬上就是青靈盛會了,屆時東洲境內的少年英才都會參加,未必沒有遇到謝陵真的機會。
周僖隻盼自己不要早點遇到謝陵真就好了。
雖然很久沒有再聽到關於謝陵真的消息,但不會有人覺得她還沒有築基。
九山八海對於單靈根的共識是,他們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年破一境,甚至時間還能更短,十年築基。
周僖迄今為止,隻在李歲珒身上見到過。
那位太蒼山的謝首席,孤傲高潔,基本上不在人前露麵,即使周僖現在是蓬岫洲的人士,還是對她沒有多少了解。
這一百年內,也隻有李歲珒和謝陵真兩人,是四海矚目的存在了。
周僖忍不住輕歎,拍了拍沉霜拂的手臂,成功收獲一個白眼。
“酒喝醉了?”
周僖嗬嗬,“你太小看我了,要不要比一比酒量?”
說著將腰上一塊玉符扯了下來,拍在桌子上,“彩頭我都放這兒,怎麼說?比不比?”
沉霜拂無語道,“哪來的這麼多酒?”
周僖笑道:“姬家舉辦的大典,你還擔心沒有酒?要不這樣,李歲珒,你去找兩個姬家子弟過來,就在這兒給我和沉霜拂言靈造酒,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多好!”
李歲珒:“……”
他無奈道:“周僖姐,做個人吧。”
周僖不以為然,“等我和沉霜拂乾完這些百花釀,姬家的人還不是要用言靈造酒補上,所以有什麼區彆?”
李歲珒抱著手臂,“反正這種有違人和的事情我不做。”
虧她想得出來,一直給她言靈造酒,他怕到時候言靈造酒的兩個姬家子弟昏死過去,傷了識海,自己就算負荊請罪都不好交代。
她自己修的就是言靈之道,不知道言靈造物十分消耗精神力嗎?
李歲珒想了想,道:“我師兄那裡有很多珍藏的佳釀,我可以去拿。”
“大善!”周僖頓時來勁了,不過臉上很快浮起一抹狐疑,“寧秋白會把酒給你嗎?”
說實話,她惦記寧秋白的酒很久了。
隻可惜她和寧秋白不熟。
而且周僖有時候有點怕寧秋白,雖然寧秋白的性情也挺溫和的,但這種事情,它就是不講道理,周僖也很無奈啊。
李歲珒道:“大師兄從來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哦。”周僖擺手,“那你快去吧。”
她抽回自己的玉符,“我們換一個賭注如何?”
沉霜拂十分隨意,“你說。”
周僖便道:“寧秋白的酒肯定也不是白喝的,我們誰輸了,誰給錢,怎麼樣?”
“行。”沉霜拂爽朗應下,絲毫不管三彩一直拽她袖子。
“咕嘰咕嘰!”
沉霜拂垂目道,“瞎操心什麼,再不濟就把你抵押給人家了,等我慢慢賺靈石贖你吧。”
三彩哼聲,它才不要。
李歲珒很快回來,“大師兄身上的酒我都要來了,從哪壇開始?我要做裁判!”
寧秋白珍藏的靈酒數量雖然沒有超過五十壇,但都是佳釀,後勁十足,李歲珒不覺得兩人能喝完。
周僖看著沉霜拂,“你選吧。”
紫衣少女目光一掃,手指點在一壇白玉酒的邊緣,酒壇子就在桌上轉了幾圈,“就它吧,仙人醉。”
李歲珒咂舌,“沉道友還真會選,這酒一壇下去,你們彆錯過後日的觀禮了啊。”
“你太小瞧她了。”周僖語氣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