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被推進電梯的刹那間,葉星回頭去看人群中的王桂紅。
他拚命給王桂紅使眼色,快幫我去找茅局長,讓他來營救我!
可是,他見王桂紅呆呆地站在那裡,隻是眼睛發紅地要哭,好像沒有看懂他的意思,他急得心都要碎了。
中醫院會議室,晚上八點鐘。
高鵬坐在會議桌的主要位置上,看著一會議室的老部下,臉上現出“胡漢三又回來了”的得意神色。
葉星被抓進去,他就是中醫院當然的老大,他要第一時間複辟舊製,把中醫院的運作機製恢複到他當院長時的樣子,免得夜長夢多。
前天晚上,他把三十萬元現金拎到朱伯興家裡,心裡也有些緊張。
他好怕靠山朱伯興還是不肯抓葉星,那樣他截留的二十萬元錢就要退給施宏鐘,還要丟臉,前途無望,甚至被葉星整死。
“朱市長,再不把葉星抓進去,中醫院就要變成他的天下,錢被他撈走,所有美女醫生也要被他搞走。”
“已經有兩三個美女醫生,跟他打得火熱了,一個叫王桂紅,一個叫沙小曼,都被他提拔到醫改小組裡,這是搞權色交易。”
他把錢放到朱伯興的小房間裡後,走出來看著朱伯興,迫切道:“現在中醫院怨聲載道,醫生們個個對這個張狂好色的年輕領導十分不滿。”
“朱市長,不信,你可以去中醫院問。”
他要讓靠山抓葉星,除了送錢外,必須還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葉星不是還兼著人民醫院副院長嗎?現在人民醫院也對他意見很大,真的。”
“金院長被撞成傳植物人後,施院長當家,葉星竟然跟去要奪他的權,弄得施院長十分惱火。”
金陽明被謀害,他是真的不知道,以為真是出了車禍。
朱伯興畢竟是市長,頭腦比較冷靜:“你怎麼知道?”
高鵬一愣:“我跟施院長關係不錯,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
“我上次跟你說,要抓人,必須有證據,你搞到了嗎?”
朱伯興有些不滿問:“你剛才說,葉星已經跟兩個美女醫生打得火熱,證據呢?”
“正在搞,現在還沒有拍到他們親熱,或者上床的照片。”
高鵬一著急,就把帶有威脅性的話說出來:“可再不抓他,我擔心反機而被葉星搞進去,我一旦進去,就要牽涉到彆人。”
他說的彆人,當然包括朱伯興。
朱伯興自然聽得懂,也心虛地愣住。
雖然葉星還隻是一個醫官,撼動不了他的市長寶座,可要是高鵬被他搞進去,他也有可能受到牽連。
他想了想,為了保住高鵬,也是為了自保,決定把葉星這個危險分子清除掉。
高鵬見朱伯興有些動心,小心翼翼說道:“朱市長,你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吧,我來想想辦法。”
朱伯興愣愣地看著高鵬:“我把他抓進去,你可要爭氣點,把中醫院管管好,儘快搞上去。”
“一定,朱市長,我一定把中醫院管好搞旺。”
高鵬信誓旦旦道:“我要吸取以前的教訓,也要采取一些改革措施,儘快把中醫院辦成全省一流的中醫院。”
“但朱市長,這次把葉星抓進去,就不能再讓他出來,至少吃幾年官司,這樣我才能整頓好中醫院。”
“行,我會安排好的。”
朱伯興敢說這個話,是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情人紀欣怡。
紀欣怡原來隻是市政府辦公室一名秘書,長得非常漂亮,朱伯興看上她後,很快就把發展成自己的情人,然後提拔為辦公室副主任。
兩年前,他又將她提拔到市紀委當第三副書記。
把她安排到紀檢係統當領導,朱伯興是有用意的,也是心虛怕查的一種表現。
高鵬走後,朱伯興馬上給紀欣怡打電話,安排這件事。
今天下午,高鵬看到美女紀檢官紀欣怡親自來抓葉星,雖然不知道她與朱伯興的關係,卻也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紀欣怡要是跟朱伯興沒有男女關係,不會提得那麼快,她隻有三十三四歲,就當了紀委副書記。
也不會親自帶人來抓葉星,由紀委一室主任帶人來抓就行了。
她能親自來抓,葉星這次肯定出不來,高鵬心頭暗喜不已,就決定立刻召開複辟會議。
“人員都到齊了,下麵開會。”
高鵬又恢複了正院長的感覺,用以前那種自信和威嚴的口氣說話:“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下午,我們中醫院的新任院長葉星,被市紀委的人抓走了。”
“大家肯定要問,他為什麼被抓?”
高鵬掃視著會議室裡眾人,特彆是受到葉星提拔和恩惠的人,提著嘴角得意道:“我告訴你們,紀檢機關是不會冤枉人的,更不會無緣無故抓人!”
“葉星在中醫館的時候,肯定有嚴重的經濟問題,還有生活作風問題,不然怎麼可能突然來抓他?”
“由此可見,他把中醫館送給政府,隻是一個噱頭,不,應該隻是一個想當醫官的籌碼和工具,說直白點,這是他交換醫官的一個條件。”
眾人皆驚。
這也太大膽了吧?也太性急!
院長剛被抓走,常務副院長就連夜開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搞複辟,還肆無忌憚地說葉星壞話,他就不怕葉星知道嗎?
高鵬繼續不管不顧地大放厥詞:“另外,他來中醫院當院長,不到半個月,就搞什麼醫改,把中醫院搞得烏煙瘴氣,一盤散沙。”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中醫院,像以前的中醫館一樣,變成他的家天下。”
眾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還不安地麵麵相覷。
王興斌,沙家興,王桂紅和沙小曼等醫改小組成員,都嚇得臉色大變,身子顫抖。
王桂紅和沙小曼像犯了罪一樣低下頭,不敢抬起來。
會議室裡的氣氛緊張極了。
誰也不敢出聲,個個都屏住呼吸聽著。
高鵬說得更加起勁,痛心疾首道:“前一陣,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卻又無可奈何啊,他畢竟是院長,這就是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