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範閒南下歸來嗎……
那也沒多長時間了!
林宇微微一笑,回道:“進度挺快啊!”
【雲燁:嘿嘿!】
唐磚世界,玉山腳下的一片草甸子上。
一襲青衫的俊美少年席地而坐,嗅著身周的野花芳香,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
在他的旁邊,身穿鵝黃襦裙的美貌女子眨了眨眼,俏臉似是有些含羞地小聲道:“世兄,在高興什麼呢?”
“……沒什麼。”
雲燁回過神來,轉頭望向身邊的辛月,微微一笑道:“隻是有些觸景生情,想起了當年在恩師座下與師兄弟們相處的日子。”
“……”
辛月眨巴著好看的杏眼:“隻是師兄弟?”
雲燁聞言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那是當然!”
“恩師向來是個坐不住的,喜歡遊山玩水,逍遙天下,帶在身邊的弟子,自然也都是像為兄一樣皮實的熊孩子。”
“至於女弟子,倒也有幾位,但都是喜靜不喜動的類型。”
“為兄跟隨恩師十餘年,直到恩師仙逝,都未曾親眼見過……”
原來如此!
辛月既恍然又慶幸,但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吃雲燁的醋,不禁微微低頭,心中湧現出些許害羞與愧疚。
尚未過門,便這般問話,換成其他高門子弟,估計早就心生不滿了。
辛月隱隱有些慚愧,但卻並不後悔,蜀中女子一向火辣大膽,對於雲燁這樣一位完美符合她所有預期的如意郎君,她當然要緊緊抓住!
想到這裡,辛月俏臉微紅,但還是忍著羞意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雲燁,柔聲道:
“世兄,能跟小妹講講,當年您與逍遙子高人的故事嗎?”
“好啊!”
雲燁欣然應允,開始為辛月講述那些他早就編好的故事。
但說著說著,雲燁突然有些恍惚,什麼時候,他竟然能如此自然地編造謊言,甚至還對這些編造的故事感同身受了?
想到這裡,雲燁沉默下來。
謊言說得太多,連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位仙風道骨的高人……
不,或許真的有!
雲燁抬起頭來,目光深沉地望著天空。
這些故事,都是源自他前世的那些經曆。
父母、老師、同事、領導,乃至那些萍水相逢,但卻有所交集的路人,所有的一切凝聚出了這樣一位無所不能的高人形象。
而現在,逍遙子的性格與形象已經越發偏向於林宇。
對於擁有著‘穿越者孤獨’的雲燁來說,這位一路扶持他們的大佬,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他真正認可的大哥……
想到這裡,雲燁突然嘴角一翹。
是啊,他現在又不是沒有真的故事,為什麼非要編造謊言呢?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輕微的抽泣聲。
雲燁回過神來,微微一怔,連忙轉頭望去,隻見一襲鵝黃襦裙的辛月側跪在他身邊,纖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眼眶紅潤地望著他。
他一下子慌了神,連忙安撫道:“世妹,你這是怎麼了?”
辛月抽泣道:“都怪小妹不好,讓你記起了傷心事……”
雲燁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拍著她的手掌溫聲道:“不怪你,是我不小心陷入回憶,冷落了佳人……還沒問呢,我剛才愣神了多久?”
辛月一邊哽咽,一邊回道:“約……約莫有一刻鐘了!”
“什麼?”雲燁瞪大了眼睛,驚愕道,“這麼久?!”
辛月連連點頭,望著雲燁的目光流露出些許的擔憂與心疼。
雲燁回過神來,當即心中一動,以靈識內視體內的氣海。
果然,氣海中的法力比起方才增加了不少,周天循環也不知何時自行運轉,正源源不斷地從元素靈根提取法力……
“這就是老蘇之前提到過的頓悟?”
雲燁心中驚喜,同時也明白了頓悟的原因。
當初蘇浩銘頓悟之時,是徹底放棄了前半生的科舉官途,決意逍遙人間,快活修仙,這種觀念極為符合風之本意,故而使得他與風係靈根越發契合。
而雲燁身為穿越者,一直都如浮萍一般,自認為漂泊無根。
哪怕找到了雲氏家人,成為藍田縣侯,這種情況其實依舊沒有好轉。
其中的根本原因,便是他那編造出來的高人弟子身份。
謊言建立的根基,注定無法腳踏實地,哪怕雲燁表麵上感受不到什麼,在內心深處,卻仍然對此懷有一份不安。
直到剛才,他突然後知後覺,勘破不安,故而越發契合土的腳踏實地,與水的隨遇而安。
當然,以上這些都隻是雲燁的感悟與猜測。
真正的原因,還要去一趟道場,讓林大哥看一看……
想到這裡,雲燁心神一定,望著身邊還在紅著眼眶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好了,彆擔心了,為兄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真的嗎?”
“那當然!”
雲燁信誓旦旦地保證,隨後一拍腦門,笑著說道:“對了,總是背後說恩師的壞話,對他老人家頗有不敬,不如換個話題,讓為兄跟你講講大師兄的故事吧!”
“大師兄?”
辛月果然被這個新人物勾起了好奇心。
雲燁回想起林大哥的模樣,感慨道:“大師兄是我平生所見最出彩的人物,單以道行而論,哪怕是恩師都遜色幾分……”
辛月驚訝道:“這麼厲害?”
雲燁重重點頭,輕聲道:“第一次見到大師兄,是在師兄俗家的書房……”
他將自己的經曆略作修改,以大唐為背景,講了些自己與林宇等人相處的故事。
而這一次,故事的細節相當詳細,聽得辛月如醉如癡。
約莫半個小時後,辛月滿臉驚歎,忍不住問道:
“大如船隻的飛魚,竟不是傳說中的鯤,而是西方神話中的利……利……”
“利維坦。”
“利維坦……這世上真有如此異獸嗎?”
雲燁笑道:“那是當然,為兄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辛月憧憬道:“這般異獸,大師兄竟能隨手降服,想來也是天人般的人物……”
雲燁望著她臉上的神情,突然笑道:“若是將來,你我二人能喜結同心,我便請大師兄親自為你我證婚,如何?”
“……啊?”
突如其來的直球,正中辛月心房,聽得她暈暈乎乎,滿臉赤紅,雙手像是失去了控製,嬌羞得無處安放。
看到這一幕,雲燁不由得開懷大笑。
“那就這麼說定了!”
範閒直係親屬太多,親父、養父、師父俱在,容不得他自己做主。
但雲燁不同,他是孤身一人的穿越者,整個雲家唯一的男丁,他要請林宇證婚,雲家上下絕對無人反對!
……
……
就在雲燁與辛月甜蜜之時,群裡的消息也並未停歇。
慶餘年世界,範閒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三名護衛,一邊率領南慶使團的車隊前往邊境,一邊在群裡興致勃勃地聊天。
就在這時,前方濃霧彌漫的矮杉林中突然傳來一道極其輕微的聲響。
範閒微微皺眉,神色平靜地瞥了聲響傳來的方向一眼。
下一秒,呼嘯之聲自前方而來,一柄短斧撕裂空氣,打著轉飛向範閒身後的馬車
範閒微微皺眉,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襲來的飛斧。
“嗡!”
一聲嗡鳴,鋒利的斧刃停在了範閒前方一丈之地,在空中不斷震顫。
順著斧刃向後望去,能看到一張帶有刀疤的猙獰麵孔。
赫然是範閒身邊三名護衛中最為高大強壯的那一個!
他竟在短斧臨身之前,以不符合身形的速度出現在範閒麵前,穩穩抓住了短斧。
那雙漆黑的眼眸,此刻正死死盯著短斧襲來的方向,目光中滿是冰冷與憤怒。
“好膽!”
符豪緊緊抓著斧柄,五指竟陷入了金屬之中,怒視著矮杉林道:“藏頭露尾之輩,竟然半路襲擊我家公子……活的不耐煩了嗎?!”
話音未落,他五指用力,將已然扭曲的短斧扔了回去。
刹那間,擲出的短斧化作一道流光,接連撞斷了七八棵樹木,消失在了矮杉林中。
範閒並未在意符豪的舉動,他的目光從一開始便鎖定了林中隱藏的身影——
結合原著中的信息,以及那那柄精致小巧的短斧,範閒稍加思索,若有所思道:
“北齊聖女,海棠朵朵?”
“……”
矮杉林沉默片刻,隨後從中走出一個年輕女人。
她的模樣並不算很美,裝扮也相當尋常,頭上紮著花布巾,手上掛著個竹籃,籃子裡還有些剛剛摘下來的蘑菇,望去就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姑。
但範閒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是村姑。
因為她的那雙眸子異常明亮,似乎能將她所見的草甸、湖泊,乃至整片天空都映照出來。
神瑩內斂,精光乍現,這是真氣有成的征兆。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範閒口中北齊聖女——海棠朵朵了!
現身之後,海棠朵朵望了眼身後消失在林中的斧子,似是有些無奈地歎氣道:“何必呢,我的目標又不是你家公子。”
“就不能讓我殺掉馬車裡的那個人,大家相安無事,各走各路嗎?”
“相安無事?”符豪獰笑一聲,重重向前踏出一步,似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冒犯了公子還想跑,真當我等不存在嗎?!”
“符豪。”
範閒突然開口,喚住了符豪。
符豪微微一怔,旋即停下腳步,恭敬地候在了範閒身邊。
範閒抬起頭來,打量著前方略顯詫異的海棠朵朵,淡淡道:“堂堂北齊聖女,竟隻身一人,闖入慶國境內,截殺使團囚犯。”
“這般行徑,與你傳聞中的性情大相徑庭。”
“想來也隻有你師尊苦荷,才能讓你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