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暴殄天物……
聽到藥老憤懣的話語，蕭炎頓時有些無語。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剩下的靈液吸引，滿臉期待地說道：“照這麼說的話，等我將來晉入大鬥師的境界，便能用稀釋的洗髓靈液修煉了吧？”
“用不了那麼久，隻要老夫略施手段，搭配一些效力溫和的輔料，保證你在鬥師境界便能利用稀釋過的靈液修行！”
“那未經稀釋的靈液呢？”
“嘿，你這小子，這就開始好高騖遠了？”
藥老毫不客氣地說道：“這種程度的狂暴靈液，至少在鬥王之前，你想都彆想！”
蕭炎訕笑道：“老師，您彆生氣，我就是問一問，問一問……”
言談之間，蕭炎已經回到了蕭家，並在蕭家後山，一處隱蔽的峭壁之下，尋到了一個隻有一人高的狹窄山洞。
這裡是他精心挑選的修煉之地，位置極其隱秘。
若是沒有人在前麵帶路的話，任誰也找不到這個地方。
即便如此，蕭炎依舊不放心，又用樹枝藤蔓遮掩了洞口，這才回到山洞之中，取出了方才從拍賣行拿到的各種藥材。
四株五十年份的墨葉蓮，兩粒成熟的蛇涎果，一顆二十年份左右的聚靈草，還有一枚水屬性的二級魔核……
這便是四品丹藥【聚氣散】的所有原材料了！
迎著蕭炎期待的目光，藥老微微皺眉，並未像之前那樣直接開始煉製丹藥。
稍加沉吟，他轉過頭來，望著蕭炎道：“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你那裡應該有不少千年四色蓮與高階的水屬性魔晶吧？”
“……”
蕭炎聞言一怔，旋即臉色古怪地說道：“老師，您……”
藥老哼了一聲，不滿道：“怎麼，你用老夫的丹方換來這麼多珍貴藥材，難道就不能讓老夫也奢侈一回嗎？”
作為八品巔峰的煉藥宗師，藥老生前也接觸過無數奇珍異草，但那些珍貴的原材料基本都是用來煉製高品丹藥的。
像林宇那樣用高階材料煉製低階丹藥，對他來說也是無比奢侈的行為。
如果沒有見識過林宇的豪橫，那也就算了，可如今，藥老親眼看著蕭炎用自己的丹方換來了海量珍貴的藥材。
其中有不少品階極高的異界藥材，連藥老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在這種情況下，彆說是天生熱愛煉藥的藥老了，換成鬥氣大陸上任何一位煉藥師，都不可能經得起這般誘惑！
望著藥老臉上略帶心虛的不滿，蕭炎不由得臉色古怪。
方才不是還說林大哥暴殄天物嗎，怎麼一轉眼就像自己試一試了？
果然，就算是藥老，也逃不過真香定律啊！
蕭炎心中感慨，旋即大手一揮，取出大量閃爍靈光的靈物，豪氣道：“用！隨便用！這些藥材本來就是給您準備的！”
“……”
藥老咳嗽兩聲，板著臉道：“什麼叫給我準備，老夫這都是為了你好，鬥者階段乃修行路上的重中之重，隻有打好了根基，將來才能走得更遠！”
“對對對！”
蕭炎連忙點頭附和，催促道：“您趕緊煉藥吧，這些東西用多少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跟林大哥達成了長期交易，用完了大不了再找我大哥換個幾百斤！”
幾百斤嗎……
藥老眼皮一跳，什麼時候千年以上的靈物能用這種單位計數了？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藥老一邊在心中長歎，一邊將目光掃過麵前的藥材堆，開始挑挑揀揀起來。
既然蕭炎不心疼，那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千年四色蓮還是低了些，換成八千年的吧，顏色不對的也不要，隻要與墨葉蓮性質相符的黑色。
蛇涎果作為成丹的第二主料，在八千年的墨蓮麵前就有些不夠看了，還是換成這顆龍涎草吧！
這麼一來，魔核也不能用二階，得換一顆高階的水係魔晶。
有了，就這顆吧，聽說是什麼毒極龍的龍晶，既符合水係魔核的需求，又能填補換成龍涎草後缺少的些許毒性……
一番挑挑揀揀後，藥老望著麵前靈光耀眼的珍貴藥材，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除了用於中和能量的聚靈草外，所有的材料都被他給換了一個遍，哪裡還有之前聚氣散的一點影子！
蕭炎無語地望著藥老，很擔心他到底能不能煉出自己需要的聚氣散。
但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藥老的煉藥水平遠非如今的林宇可比。
即便是從未見過的異界藥材，到了他的手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辨認出藥性，並在煉藥的途中迅速掌握藥材的各種變化。
時間在藥老全神貫注的煉製中不斷流逝。
蕭炎全程旁觀，仔細盯著藥老的一舉一動，心中對藥老展現出的火候掌控力，以及麵對各種藥性變化時經驗豐富的老辣反應，感到無比敬佩。
就這樣，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到了半夜的時候，所有藥材都已經被藥老煉成了丹液。
望著那些在異火中不斷變化的丹液，藥老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而後忽然大手一揮，竟是將絕大多數丹液存入白玉瓶中，隻取極少一部分繼續煉製。
這是為什麼？
蕭炎驚愕地望著藥老，但卻不敢出言打斷。
直到山洞外的天色逐漸明亮之時，異火中的丹液才終於凝型，化作一枚龍眼大小的丹丸，在骨靈冷火上方滴溜溜地旋轉。
“丹藥要成了……”
藥老突然開口，驚醒了昏昏欲睡的蕭炎。
他急忙從地上起身，目光炯炯地望著那枚碧藍色的丹藥。
還沒等他開口，藥老便語速飛快地說道：“我記得你手裡有一張護罩卷軸，速速取出，在這山洞內外布下結界！”
“要快！”
察覺到藥老語氣中的急切，蕭炎也顧不得詢問原因，當即毫不猶豫地取出卷軸，用儘全身力氣將其撕毀。
“嗡——”
伴隨著能量的嗡鳴，道道藍色的能量迸現而出，在蕭炎身外三米左右的地方凝成屏障，化作一道直徑六米的半圓形能量結界。
而在能量結界成型之後，藥老的丹藥也終於煉製完畢。
一股澎湃的能量猛地自丹藥中洶湧而出，化作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掠過蕭炎，不斷衝擊著方才立下的藍色屏障。
看到這一幕，蕭炎頓時大驚失色。
正在煉藥的藥老沉聲道：“莫慌，這是四品以上丹藥成形時才會出現的異象……”
聽到這句話，蕭炎終於知道藥老為什麼要收起絕大多數的丹液了。
在這個世界，高品丹藥出爐之時，會引發各種異象，七品丹藥甚至會引來丹雷，威力相當於普通五星鬥宗強者的全力一擊。
若是藥老沒有壓製丹藥品階的話，恐怕成丹的一瞬間，他便會殞命於丹雷之下！
想到這裡，蕭炎心中有些後怕。
還好他及時布下了結界，若是讓這能量滌蕩出去，後果恐怕就有些難以預料了。
藥老沉聲道：“老夫已經儘力壓製丹藥品階，但最終還是突破了五品，五品以上的丹藥會有濃鬱的丹香彌漫在成丹之處，久久不散。”
“因此待收丹之後，你我必須儘快離去，以免丹香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蕭炎神色一肅，但卻並未直接開口應下，轉而思索片刻，搖頭道：“這山洞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修煉之地，且位置距離蕭家太近，若是放任不管，很可能會給家族帶來麻煩。”
藥老皺眉道：“那你想怎麼辦？”
蕭炎臉上露出笑容，抬起戴著兩枚戒指的右手道：“林大哥送我的儲物戒有收納之力，或許可以試著吸納丹香！”
還能這麼玩？
藥老聞言一怔，稍加思索後，點頭道：“那便試試吧！”
終於，丹藥煉成，一股無比濃鬱的奇香湧現而出，被那藍色的能量結界牢牢鎖住。
蕭炎心念一動，釋放儲物戒指的收納之力，竟然真的將那丹香吸入了戒指之中。
但同樣的，結界中的各種藥材，地上的泥土碎石，乃至周圍的空氣，也被戒指吸收，導致蕭炎不得不屏住呼吸，憋得滿臉通紅。
待所有丹香悉數消散，蕭炎終於撤去屏障，長長地鬆了口氣。
藥老臉上露出笑容，將收入瓶中的丹藥遞給蕭炎，笑著說道：“這異界藥材確實厲害，品階夠高不說，蘊含的能量也並不頑固，煉製起來遠沒有此界藥材那般艱難。”
“老夫練了一輩子藥，還從未煉出過如此極品的聚氣散！”
“事不宜遲，趕緊服用吧，也好讓老夫看看，這前所未有的五品巔峰聚氣散，到底能發揮出怎樣強大的功效！”
五品巔峰的聚氣散嗎？
蕭炎臉上難掩喜色，當即接過玉瓶，吞服丹藥。
“轟！”
刹那間，一股無比精純的能量噴湧而出，瞬間湧入蕭炎體內，充斥在四肢百骸。
蕭炎全身一顫，急忙就地盤坐，運轉體內的鬥之氣，包裹著能量，開始瘋狂煉化。
藥老的魂體懸浮在空中，目光炯炯地望著蕭炎。
如果換成其他人，藥老一定會建議他先打好根基，再行服用。
但蕭炎不同，他本就是從鬥者跌落下來的，經曆過兩次鬥之氣的修煉，根基之牢固，簡直是藥老平生僅見的程度。
如果是他的話，定然能將這枚極品聚氣散的功效發揮到極致！
果然，沒過多久，蕭炎便一鼓作氣凝聚出了鬥之氣旋，全身的鬥之氣為之一變，化作了道道乳白色的真正鬥氣！
但這還沒有結束，聚氣散的能量依舊在不斷地湧出。
蕭炎心神控製著氣旋，不斷煉化著體內那股精純而又龐大的能量。
於是，蕭炎體內的鬥氣旋渦開始瘋狂增長。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身上的氣息便會攀升一截。
直到大約五個小時後，鬥氣增長的速度逐漸停滯，殘餘的能量雖然還有不少，但卻不知為何沉寂了下來，不再湧入氣旋之中。
又過了一會，蕭炎睜開眼睛，感應著體內那股闊彆四年時間的能量，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掩蓋不住的笑意。
就在這笑意逐漸泛開，馬上就要轉化成大笑的時候，藥老仿佛閃現般飄到他麵前，語氣略顯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麼樣，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
蕭炎被他嚇了一跳。
待回過神來，他嘴角泛起笑容，忍不住大笑一聲，意氣風發地說道：
“蕭炎此番竭儘全力，終是不負老師重望，將那極品聚氣散的能量儘數吸收，如今已是七星鬥者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