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黑暗的虛空之中，體長儼然已經超過八百米的暗黑龍揚起了頭，一臉不屑地說道：“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憑你這竊取神之權柄的凡人，也配被稱作維度之主？”
“你說什麼？！”
此言一出，多瑪姆暴怒如雷，一雙星辰般的巨眼瞬間綻放光芒，爆射出兩道直徑堪比月球的暗紫色焰柱。
說實話，林宇如今的體型已經算得上龐大。
但在多瑪姆幻化出的那張巨臉麵前，仍然如螞蟻一般渺小。
隻一瞬間，暗紫色的焰柱便洞穿虛空，吞沒了那條漆黑的巨龍。
狂暴的能量猶如火焰般升騰肆虐，輕易攪碎了空間，在暗黑龍原本懸浮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直徑超過五千裡的暗紫色能量旋渦。
漩渦之中，一切物質都被能量所湮滅。
就連那些處在範圍中的黑暗生物，也沒能在這一擊之下幸免。
但即便如此，古一依舊沒有絲毫擔憂，反而露出一絲笑容，輕笑著說道：“看來，你已經發現了自己與多瑪姆之間的區彆……”
“不錯！”
絲毫不受影響的聲音從旋渦中傳來。
下一秒，狂暴的暗紫色能量為之一滯，旋即在另一種意誌的操控下逆向旋轉，好似時間倒流般向著中央疾速收縮。
什麼？！
星辰般的紫焰眼眸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望著旋渦的中心。
這些能量明明還是祂最熟悉的模樣，但卻不知為何擺脫了祂的掌控，無論祂如何驅使，都沒有絲毫回應。
“這種怎麼可能？！”
多瑪姆咬牙切齒，又驚又怒。
而在驚怒之餘，一抹如跗骨之蛆般的恐懼悄悄攀上了心頭。
沒有絲毫猶豫，多瑪姆怒喝一聲，調動權柄粉碎了旋渦附近的空間。
方圓萬裡的空間在祂的意誌下瞬間塌陷，道道漆黑的裂痕如閃電般瘋狂蔓延，令原本黑暗的虛空變成了布滿裂痕的黑色鏡麵。
但即便如此，旋渦最中央的空間依舊不受絲毫影響。
那些漆黑的空間在靠近旋渦的一瞬間，也會像是收到了命令般突然停滯，竟是再也無法朝著中央寸進分毫！
同一時間，龐大的暗紫色能量旋渦終於收縮到極致。
一條體長超過千裡的暗黑巨龍從中顯露而出，漆黑雙翼遮天蔽日，哪怕與多瑪姆幻化出來的麵孔相比，至少也有一張嘴巴的大小！
“吼！”
龍吼之聲震耳欲聾，暗黑巨龍仰天咆哮，肆無忌憚地散發著恐怖的黑暗氣息。
察覺到這股氣息，所有範圍外幸存的黑暗生物都不由得蜷縮起來，瑟瑟發抖，心中湧現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與崇敬。
就連瓦爾納都瞪圓了眼睛，目光驚愕而又茫然地在多瑪姆與林宇之間徘徊，似是有些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黑暗維度之主。
“不！這不可能！”
多瑪姆發出歇斯底裡的怒吼，震耳欲聾的聲音以違反物理規則的速度蔓延開來，竟是撼動了周邊虛空中懸浮的腐朽星體，牽引著它們撞向那條長達千裡的暗黑巨龍。
“有什麼不可能的？”
林宇冷笑一聲：“井底之蛙，也配言海？”
話音未落，漆黑的龍爪頓時一揮，竟是有樣學樣，隔著以天文單位計數的距離，拽動了那些激射而來的腐朽星辰。
“轟！”
兩顆體型仿佛的行星相互碰撞、擠壓、湮滅。
隻一瞬間，撞擊的能量便超越了物質的承受極限。
星體的地表仿佛脆弱的蛋殼般被震碎剝離，巨大的板塊拋向太空，撞擊核心點的物質更是在恐怖的高溫高壓下被徹底分解湮滅。
下一個刹那，一抹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璀璨光芒猛然爆發。
恐怖的能量衝擊波裹挾著兩顆星體噴發的物質，扭曲成一道狂暴的毀滅洪流，呈環狀射向周圍深邃而又黑暗的宇宙。
如此恐怖的對撞場景，卻還隻是二人對轟的冰山一角。
若是將視野拉到更加宏觀的角度，便能看到整個黑暗維度之中，無數顆腐朽星辰以同樣的方式相互碰撞在一起，引發了一連串難以想象的恐怖爆炸。
原本黑暗而又死寂的虛空，此刻卻像是投下了無數石塊的鏡麵湖泊，蕩起一圈又一圈狂暴的能量漣漪。
同時，道道漣漪又在擴散過程中相互碰撞，又引發了更加狂暴的能量風暴。
空間在能量的碰撞中被撕裂，物質在能量的碾壓下被湮滅……
就連強大的至尊法師，麵對這足以毀滅眾多星係的能量餘波，也隻能選擇避其鋒芒，遁入了不受現實影響的鏡像空間。
望著鏡像空間外那天災般的毀滅景象，吸血鬼領主瓦爾納神色複雜，緩緩道：
“能在黑暗維度開啟鏡像空間……”
“古一，你在維度魔法上的造詣又變強了！”
古一搖頭道：“不是我變強了，是林閣下在與多瑪姆搶奪維度之主的權柄，導致祂們對空間權柄的掌控有所鬆動罷了！”
瓦爾納死死盯著古一道：“鷸蚌相爭，你想漁翁得利？”
古一聞言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隻是一個黑暗維度而已，若是因此得罪了我請來的那位，豈不是得不償失？”
“……隻是？”
瓦爾納咧開嘴角，露出尖牙，怪笑道：“看來我被放逐的這些年，你確實長進不少，竟連黑暗維度都不放在眼裡了！”
“還行吧，也就比你這個固步自封的家夥好上那麼一點。”
古一習慣性地回懟一句，旋即轉過頭來，望著鏡像空間外的場景淡淡道：“而且，將這場戰鬥評價為鷸蚌相爭，多少有些侮辱那位了……”
“……”
瓦爾納笑容收斂，轉而神色凝重地問道：“那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
古一瞥著他道：“多瑪姆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維度之主？”
“沒錯！”
“不可能！”
瓦爾納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在黑暗維度渡過了遠超此前的漫長歲月，期間沒少見到多瑪姆與其他維度之主爭鬥。”
“但無論是多麼強大的維度之主，隻要來到黑暗維度，必定會在多瑪姆麵前吃癟。”
“可這家夥呢，居然能潛入黑暗維度，甚至還能與多瑪姆爭奪維度之主的權柄，這絕不是尋常的維度之主所能做到的事情！”
古一淡淡道：“那隻能說明，你對維度之主的理解太過淺薄。”
“誠然，通過掌握黑暗維度，多瑪姆可以獲取近乎無限的黑暗能量，做到控製元素、心靈感應、次元傳送、複活死者、永生不滅、篡改規則等種種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祂依舊不是真正的維度之主。”
“用林閣下的話來說，多瑪姆隻是一個竊取了維度之主權柄的凡人，哪怕祂將靈魂完全融入黑暗維度，本質上，仍是當年那個黑暗法師。”
“這一點，從祂可以被掠奪權柄上便能看出。”
“而林宇不同，祂是源自維度本身的天生神聖，沒有任何存在能撼動他的權柄，即便將來祂主動放棄權柄，也隻會導致整個維度隨祂一同毀滅……”
說到這裡，古一頓了頓，望著神色怔然的瓦爾納淡淡道：“現在，你應該明白林閣下與多瑪姆之間的區彆了吧？”
當然，以上這些隻是林宇能搶奪權柄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古一並未說出——那就是林宇所掌控的維度，明顯比多瑪姆的黑暗維度高出至少一個層次！
二者相比，就好像多元宇宙與單體宇宙的區彆。
黑暗維度就算再怎麼強大，也隻是歸屬漫威多元宇宙的口袋宇宙。
即便多瑪姆能做到篡改規則，也必須遵從於一片更大也更加寬泛的規則之下！
但林宇不同，從位格上來說，他的體內宇宙是能與整個漫威多元宇宙相提並論的。
這就導致他在麵對多瑪姆時，展現出了近乎碾壓的姿態，甚至無需本體意識出馬，便能做到以小博大，搶奪黑暗維度的權柄。
對於這件事，古一之前隻是猜測，並不能證實。
直到林宇進入黑暗維度，他才終於確定，這家夥確實是多瑪姆的上位捕食者！
聽到這裡，瓦爾納神色複雜，心知多瑪姆絕對不是林宇的對手。
古一深深地望了瓦爾納一眼，輕歎一聲道：“瓦爾納，看在你我過去的交情上，我實在不願與你為敵，你……也莫要一錯再錯了！”
“交情？”
瓦爾納回過神來，冷笑道：“你也配跟我談交情？”
“不錯，我確實曾視你為友，甚至與你共享黑暗神書，可你呢？”
“為了區區凡人，竟然背叛於我，將我放逐到了這黑暗維度之中，若非我還有些底牌，隻怕早就被多瑪姆給吞噬了！”
“……區區凡人嗎？”古一不置可否，瞥著他淡淡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外麵那個正在與多瑪姆大戰的偉大存在，好像、也覺得自己是凡人呢！”
“那又如何？”
瓦爾納冷笑道：“事到如今，你不會還打算用這套說辭說服我吧？”
“如果你真能做到這一點，你我之間，又怎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