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頂尖層次的巫師到底有多強大?
洛哈特這下算是見識到了。
要知道,現在這場臨時爆發的對戰,並不是洛哈特單挑格林德沃,而是圍毆。
洛哈特帶著一群黑魔法生物、一頭曾經把格林德沃送進牢房的蜷翼魔、以及一位聊勝於無的學徒一起圍毆這個老巫師。
他一直覺得黑魔法生物隻要不知道克製手段的話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但顯然不是這樣。
原來……
黑魔法生物的威脅是有極限的,機製怪之上有著更可怕的數值怪。
鄧布利多不將格林德沃關到以黑魔法生物攝魂怪為主要看守手段的阿茲卡班是有道理的,那個地方根本不可能關得住這位強大巫師。
這是一場拉開了層次的戰鬥。
而洛哈特很明顯依然還未踏足頂尖巫師的層次,哪怕使用他最擅長且多變的遺忘咒都難以對格林德沃造成太大的影響。
差一些,還差一些,他能感受到!
哪怕是遺忘咒,特定場景還好,使用到魔法決鬥場景就稍顯不足。就像99分和101分的差距,看似差了兩分,卻代表了兩個不同的層次。
現在可不僅僅是圍毆那麼簡單,格林德沃還有一個極大的劣勢——沒有魔杖!
魔杖對巫師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好像伏地魔在失去魔杖時會直接去搶手下的魔杖,更不用說格林德沃、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都會執著於使用老魔杖。
老師傅赤手空拳麵對圍毆,並沒有被亂拳打死,而是牢牢占據上風。
洛哈特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一道道充滿快樂美好的銀色光芒從他心靈深處生拉硬拽了出來,這些如有活性的黏液一般的詭異物質充斥著整個牢房,可怕的魔法力量迸射,攪得格林德沃和洛哈特都有些受到影響,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詭異的美好幸福笑容。
“年輕人!”格林德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是第一個建議,關於魔法,它叫魔法的美妙,你抗拒不了它的,我知道你非常合適它!”
他能感受到洛哈特魔力的拉扯,不讓他徹底將這團類似默默然力量的正向力量徹底從洛哈特身上拿走,這顯然有些超乎他的意外。
但不要緊,這已經足夠他操作了。
隻見他原本抬起手臂做的抓取動作陡然放鬆,舒展手掌,改為推。
這一拉一推之間,湯姆的守護神大半從洛哈特的心靈中剝離,徑直往洛哈特的身體上擠壓進去。
變形術!
這是變形術!
而且是和鄧布利多完全不同的變形術!
洛哈特心中警鈴響徹,他深入研究過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人的魔法筆記《操控雷電》,知道這兩人的魔法道路區彆。
鄧布利多的變形術是對外的,向世界表達自我意誌。
格林德沃的變形術是對內的,追求的是極致的掌控。
這種變形術的掌控能力甚至遠超天生天賦的易容馬格斯和魔藥學使用複方湯劑的效果,格林德沃可以長期變形成另外一個人偽裝到任何人都察覺不出來。
洛哈特一直好奇格林德沃是如何指導小侄子克雷登斯怎樣使用默默然的力量,沒想到竟然是變形術的路子。
他此刻難受極了,隻覺得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身體,偏偏他一直以來琢磨的魔法道路都是以心靈為主,對這方麵的抵抗能力稍顯不足。
很快,他感受到了自己部分身體的崩壞。
他的左手、左肩、甚至開始滲透到五臟六腑,湯姆裡德爾的守護神正以一種瓦解、結構再重組的狀態去與自己的身體共鳴,最終一步步結合起來。
那部分身體好似黏液一般漂浮在半空中,不斷激蕩扭曲著,迸發出大量的思維電光,整個人飄飄然的好似有種掙脫了形體束縛的歡愉。
麻蛋!
洛哈特怒了。
他冷冷地直視格林德沃,“請你停止對我的施法,這是極為無禮的冒犯!”
“這樣的狀態,你竟然還能說話?”格林德沃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隨即麵容詭異地笑著,“年輕人,不要再抗拒了,你會發現我對你的安排是最好的,你……”
好好好。
說不聽是吧?
洛哈特眼睛眯了起來,輕輕揮舞著魔杖,不再言語,讓自我的心靈快速進入狀態。
果然,就不能對原著這些人物有潛意識的好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特彆是強大到走向頂尖的巫師而言,各個都是如此的自我和霸道,又怎麼會真的去在乎彆人的善意呢。
那就……
他揮舞著魔杖的速度不快,但強大的魔力開始翻湧起來,周圍仿佛刮起了大風,呼嘯著讓房屋裡的石頭都在震蕩著。
他在嘗試著一道極為危險的魔法,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掌控的魔法。
複合魔法,解構重組自身掌握的魔法能力,這是他研究氣象咒以來愈發清晰的魔法道路。
轟!
轟轟轟!
一道道閃電劈打在監獄城堡的每一個縫隙和窗戶,仿佛瘋了似地要鑽進這間牢房,細微的電流開始彌漫在周遭空氣中,刺激得人心中發毛。
這種發毛帶著一種極為詭異的恐懼感,仿佛超脫了正常人的理解範疇,以不可名狀的狀態企圖瓦解人的心防,讓人驚懼得想要僵硬不動,甚至驚懼得要身體四分五裂化作不同的零件滾落在地。
石頭牆壁、天花板和地麵,到處都在噴湧而出可怕的血漿,空氣中滿是燥熱和淒厲的哀嚎聲,哀嚎得人仿佛恨不得身上裂開更多的嘴巴去慘叫一樣。
洛哈特的眼眶裡變得隻剩下漆黑的濃煙滾滾,仿佛他整個身體隻剩一個軀殼,薄薄的軀殼裡隻剩下無法確定真實形狀的煙霧。
但很快,洛哈特的身影就從格林德沃麵前消失了,更多的變化再也看不到。
隻剩下靈性傳遞而來的直覺,瘋狂地用大量紊亂的信息告訴格林德沃,洛哈特就在麵前,就在這裡,就在施展著可怕的魔法。
“心靈溝通術!”
格林德沃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裡滿是不敢置信,“這道玩一樣的魔法小技巧,還可以這樣用?”
真的,就年少的時候,鄧布利多順手琢磨出了這道魔法,他們兩個人研究了沒多久就放棄對這道魔法的深入探索,因為它並沒有什麼好研究的。
可……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將這道魔法用到這樣的程度?
不,不僅僅是心靈溝通術。
他感受著周圍可怕的氣息翻湧,隱隱從中感受到了無數頂尖的魔法力量——血親魔法、守護神咒、氣象咒、奪魂咒、索命咒、遺忘咒、黑暗力量、魂器力量、生命力量、靈魂力量……
握草,這年輕人!
阿不思,你要不要過來看看,你誇讚的這個年輕人,他根本就是黑巫師的路數啊!
噢,用現代魔法體係來說,還好聽一點,叫黑魔法防禦術。
但防禦術就不是黑魔法了嗎?
扯,那玩意本來就是黑魔法!
轟!
又是一道劇烈的震蕩,格林德沃隻覺得整個世界開始飛快的扭曲起來。
他知道,這並非現實意義上的扭曲,是魔法力量已經侵蝕到他的心靈,給他帶來的大腦錯覺。
不,好像現實也被扭曲了,太多的雷電和火焰夾帶著可怕的意誌,仿佛要將一切都要撕裂開來。
這是……
哈,有鄧布利多的變形術,也有他的變形術理念!
格林德沃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很獨特的快樂,仿佛在慶賀著這個世界又有一個強大的巫師出現,孤寂的魔法道路上又多了一道身影的快樂。
“好啊……”
來試試!
看看你這個年輕人到底走到了何等的程度!
格林德沃猛地站了起來,抻著手掌用力往前推,仿佛在推動著什麼。
這是先知的力量,推動著事物往它應該去的方向前行。
當然,他知道,這不是必然的發展方向,‘未來’這種事物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必然,它有著無數的‘必然’的可能。
他的魔法力量隻是推動著其中一種‘必然’,讓其變成現實裡的真實而已。
但這就足夠了。
他抓住了洛哈特未來可能行走的某一個路線,意識到這個路線對自己有好處,就去推動。
他能感受到,他從這個年輕人靈魂中抓取出來的這團類似默默然又性質跟默默然相反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溶解到年輕人的身體裡,融入到血脈之中。
魔法血脈是根植於心靈的,這是他自身的體悟。
在他過往再如何強大奇妙的個體變形術施展效果之後,鄧布利多都能準確地發現他,就是因為他再怎麼變,根植於心靈之中的魔法血脈依然存在,而他的先知魔法血脈是如此的特殊。
他並非能隨意地為任何人強行塞入一道魔法血脈,眼下沒有魔杖還能做到這個地步,靠的就是順勢而為,去促成未來某種‘必然’的成果而已。
差一點。
還差一點點。
但就是這一點點,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抗拒著,那是‘現在’對‘未來’的抗拒,一種時間和世間的自我矯正。
這其實也是先知的悲哀,看似推動著發展,卻因為強行推動無形中製造了對立的力量,反向抗拒著他的推動。
就好像阿不思跟他談論過的這個年輕人提及的‘童話冒險’一樣。
‘先知’這樣的角色往往是童話故事裡的配角,唯一的作用就是幫助‘主角’去更好的前行。
但他不甘啊。
他也想當主角,他不想當個配角,童話冒險裡的先知永遠都隻能是個背景板,這怎麼能讓人甘心。
格林德沃敏銳地感受到了洛哈特這時候施法對自己心靈的影響,他的大腦噗噗噗地蹦出了太多太多的思緒,太多太多被堅硬心防包裹的軟弱正在蹦出來。
他開始憤怒,憤怒於自我意誌、自我野心、自我渴望的不能伸張。
那是過往漫長歲月經曆帶來的痛苦。
痛苦得讓人深刻。
他心底的軟弱越是蹦出來,就越憤怒,憤怒讓他的魔力變得更強大,卻也感受到對抗力量的同步強大。
他的推動,他的施法,正在讓這股反對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強大。
他有些哀傷地抬起頭,終於感受到一股徹徹底底的撕裂。
那是心靈的裂口,也是現實的裂口。
他過往所建立起來的權力中心,如今變成關押他的監牢,紐蒙迦德城堡,正在撕裂開來。
他看到了裂開來扭曲的石頭牆壁,他看到了陰霾天空,他看到電光流淌如海洋,他看到一道可怕的巨大狼人身影,揮舞著滿帶可怕流光的爪子朝著裂縫中的自己抓了過來。
就好像在掏螞蟻窩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猛地撲了過來,擋在他的身影,用力地舉起老魔杖,蒼老卻依然滿是霸道的聲音響徹——“恢複如初!”
世界再度扭曲著,翻轉著,企圖讓一切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於是扭曲和扭曲碰撞,整座紐蒙迦德,搖搖欲墜。
上半邊裂開的紐蒙迦德城堡裡,陰霾電光天空中的狼爪,好似在靠近,又好似在遠離,視覺扭曲得讓人難受。
但……
好機會!
格林德沃眼睛一亮,猛地再次推動著那股快樂力量與洛哈特融合。
鄧布利多顯然也意識到了他的小動作,猛地回過頭來,目光淩厲地看著他,“停下來!”
格林德沃沒停,隻是哈哈大笑起來,淩亂花白的頭發被翻湧的魔力席卷得飛舞,因瘦骨嶙峋而顯得愈發寬大的巫師袍翻飛啪啪作響。
他看著鄧布利多,隻是說,“讓他殺了我,或者幫助我!”
“你!”鄧布利多就覺得自己不應該衝上來,真的,為什麼他總是要經曆這樣的兩難抉擇。
幫助格林德沃,隻會讓洛哈特這個年輕人受到傷害,整得好像他和蓋勒特一起在欺負年輕人一樣。
而倘若幫助洛哈特,卻也會讓蓋勒特被傷害,以如今蓋勒特虛弱的樣子,甚至可能真的會被殺死。
兩難……
似乎總是在困擾著他。
“不好!”好在命運總是垂青著鄧布利多,每每兩難之間,總是會有一些突發狀況徹底將這些困境逃避,他麵色一變,大吼著,“你們全部都停下來,紐蒙迦德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