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威父母待著的病房是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長住病房,都是一些大腦受到永久性魔咒傷害的巫師。
這裡,就是原身吉德羅·洛哈特的最終歸宿。
洛哈特跟著納威的大伯走入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這間病房。
這裡麵除了隆巴頓夫婦之外,還有一個麵色灰黃躺在床上喃喃癡語的男巫,以及一個臉部呈現出狗頭特征的女巫。
長長的狗毛、說話是犬吠聲。
娜奧米女巫見他好奇,在旁小聲講述著,“據說是因為違規使用阿尼馬格斯,你知道的,這種高端變形術隻能讓巫師變成普通動物,但總是會有些人過於貪婪,想要變成更強大的魔法生物。”
“這樣的巫師最終會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再也沒有辦法變回原來的樣子。”
“娜奧米!”一個胖乎乎的治療師有些生氣地在旁低叫了一聲,“誰允許你在我的病房裡隨便討論我病人的病情了!”
這個負責這間病房的治療師是個女巫,看起來有種獨特的慈祥氣質,哪怕是怒罵,也看起來更像是維護自己病房病人的‘媽媽’。
“斯特勞女士。”娜奧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表情有些尷尬。
“如果使用複方湯劑呢?”一道聲音突然在旁響起,引得她們兩人來看。
是洛哈特,他摩挲著下巴,好奇打量著那個呈現出魔法生物特征的女巫,“用自己以前的毛發熬製複方湯劑,是不是可以暫時變回原來的自己?”
這兩個治療師都驚呆了,互相對視了一眼,“還可以這樣?”
洛哈特聳了聳肩,“哪怕隻是一時的,對吧,複方湯劑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但我想這位病人恐怕非常樂意哪怕隻是短暫變回自己,在某些重要的瞬間。”
治療師斯特勞女士的麵色溫和了下來,有些傷感地看著狗頭女巫,“是的,阿格尼絲的兒子就要從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畢業了,據說談了一個不錯的女朋友,打算在畢業的時候舉辦婚禮,哪怕隻是那時候能出現祝福一下孩子們……”
“複方湯劑不行!”一個低沉且嚴厲的聲音陡然打斷了大家的溫情。
這麼掃興的家夥,不出意外自然就是斯內普。
他有些好奇洛哈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專業上,作為一名優秀的魔藥學家,他不容許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彆人胡亂使用魔藥而出現意外。
“複方湯劑隻能用作於人類變形,非人類是不允許使用的,它隻會造成一些更可怕的問題。”
他目光嚴厲地看著麵前三人,“雖然有時候我們會出於包容和關懷會去認同一些人的‘人類’身份,但在學術領域上,非人類就是非人類,摻了魔法生物血脈的巫師就不是人類,他們在使用隻有人類才能被允許使用的魔藥時,一定要特彆注意這一點。”
“特彆是一些有著神奇動物血脈的混血巫師,他們在這時候也不能被認作人類!”
道理似乎沒有錯。
但洛哈特並不認同,他也有自己的觀點。
“西弗勒斯,至少我有一點非常清楚,魔法生物媚娃混血的巫師,他們是可以使用複方湯劑的。”
在原著中鳳凰社為了安全將哈利波特從女貞路轉移,六個人喝下了複方湯劑偽裝成哈利企圖混淆食死徒們的追殺,其中之一就有媚娃血統的芙蓉·德拉庫爾。
媚娃在魔法生物裡屬於精靈屬,同屬的還有家養小精靈、康沃爾郡小精靈、地精(花園菜園小精靈)、以及各種掛著‘仙女’名頭的魔法生物等等,隻不過媚娃形態上更偏向於正常人類體型且充滿了魅惑。
但這種魅惑可不是好事,說明它出現了黑魔法生物的特征,很多黑魔法生物常常就是以魅惑男性的特征而聞名。
很多男巫都沒有辦法抗拒媚娃,這導致巫師世界到如今有太多媚娃血統的巫師。
斯內普眉頭一皺,陷入了思索,“或許是因為與媚娃混血後多次與巫師再度混血的緣故,魔法生物血脈因此達到了一定的稀釋。”
“無論如何!”他表情是如此嚴肅,“據我所知,巨人混血、妖精混血、馬人混血、貓豹混血……”
他整整列舉了十幾種混血,“哪怕多次混血,在學術領域上都不被認可為人類,所有隻能人類使用的魔藥,都不能在他們身上使用。”
這是很殘酷的一個現實,不管社會意識或者政治訴求上再如何將這些人歸為人類,在學術領域就不能搞混,一不小心因此用錯了藥或者魔咒,都將引發可怕的災難。
“我更傾向於認為,媚娃混血的巫師之所以可以使用複方湯劑,或者說之所以可以直接歸為‘人類’,是因為他們長得跟人類一模一樣,區彆隻在魔法血脈。”
洛哈特並不認同斯內普的血脈稀釋論,再如何稀釋不同就是不同,在麻瓜基因學領域,豬和人類的基因相似度還能高達98呢,差一丟丟就是千差萬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身體,血肉組成的身體,呈現出標標準準的人類特征。區彆的魔法血脈在靈魂,以魔法力量的狀態存在,隻有在魔法力量迸發的時候才會呈現。”
“最明顯的依據就是,狼人在沒有變形的時候,也就是說在狼毒血脈沒有因呈現的時候,狼人的身體以人類身體呈現,他們就可以在這個時候使用複方湯劑。”
還是七個哈利波特的那個事件,眾人歸來的時候,盧平直言海格不算人類不會是複方湯劑偽裝,但他自身卻要接受金斯萊的檢查,確認沒有使用複方湯劑。
這些結論,有部分來自於洛哈特前世的記憶,有部分來源於伏地魔那本《永不熄滅的生命之火》、萊爾·盧平對狼人的研究,以及洛哈特自身對‘心靈、潛意識、身體、思維’的認知。
洛哈特示意了一下病床上的狗頭女巫,“很明顯,她因為魔咒問題出現了一些魔法生物的特征,隻要壓製這股彰顯魔法血脈的魔力,就能讓她恢複人的身體,自身身體材料毛發製造的複方湯劑恰恰能扭轉這種魔力的變化。”
顯然,他並不隻是簡單的以複方湯劑的原本作用去做出治療方案的結論。
“這隻是你的猜測。”斯內普深思之後沒有再否決,但也沒有很認可這樣的做法,“我依然保留她會因此引生更多問題的猜測。”
負責這間病房的治療師斯特勞女士顯得很糾結,不知道該聽哪個的,這兩位無疑都是學術大佬,卻沒能說服對方。
“這裡是長住病房。”洛哈特聳了聳肩,“他們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也許是人生的某個時刻,願意冒險一試呢?魔法本來就是充滿了詭譎和危險,沒有人能保證一切的。”
他隻是給這個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希望的病人一個冒險的可能性,願不願意試試看,試了會不會因此得到救贖或者帶來死亡,都不是他能管的。
那個狗頭女巫很明顯並不隻是外貌出現了問題那麼簡單,明明從病床上坐起來聽他們對話,眼裡卻懵懵懂懂的好似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有種小狗狗的愚蠢清澈目光,這才是她長住在醫院的原因。
身體的思維受到了魔法生物血脈的極大影響。
長住病房……
一個極其殘忍的詞彙,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因此熄滅。
旁聽他們討論的納威祖母奧古斯塔·隆巴頓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哽咽出聲,眼中滿是哀傷和絕望。
納威的伯父阿爾吉歎了口氣,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安慰著。
洛哈特顯然察覺到了這份濃烈的哀傷情緒,瞥了他們一眼,對斯內普示意了一下納威父母的病床,“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斯內普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們的思維能力極其混亂,隻剩下潛意識在驅動著身體,但潛意識並不足以驅使身體做出完整的行為表達,以至於他們出現當前的狀態。”
“所以重塑他們的思維能力是關鍵,我的治療方案是使用一些魔藥讓他們身體陷入最徹底的休止活動,然後使用時間轉化器帶領他們的意識進入過去,重走一遍人生曆程……”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但這無疑會帶來更多的意外,不管是意識脫離身體獨自修複帶來的與身體的不契合,還是時間冒險的危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我不能保證這樣會成功。”
洛哈特愕然,“鑽心咒影響的不是靈魂?”
“學術界普遍認可的理論是這樣,三大不可饒恕咒針對的都是靈魂。”斯內普搖了搖頭,“但其實並沒有,我並不認可這樣的說法,被奪命咒殺死的巫師可以清晰觀測到他們的靈魂依然完整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地走入帷幔之中。鑽心咒顯然也是如此。”
洛哈特了然,回憶著湯姆那邊‘學’來的奪魂咒知識和經驗,確定奪魂咒影響的其實也是思維。
身體的思維,而不是靈魂的潛意識。
這顯然是個極為奇妙且複雜的領域。
洛哈特神色一動,輕輕抽出魔杖,看向納威父母的治療師斯特勞女士、以及家屬祖母奧古斯塔和伯父阿爾吉,“我想做個嘗試,放心,沒有半點危險,但我想需要征得你們的同意。”
治療師斯特勞女士沒有表態,隻是轉頭看向家屬們。
“哪怕隻是一絲希望!”祖母奧古斯塔用力地抓緊了伯父阿爾吉的手臂,抓得人生疼。
阿爾吉點了點頭,“我信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