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最後還是將這條寶石項鏈收了起來。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還是慢慢研究一下吧。
等研究明白了,自己也好弄清楚係統的異常出現在哪裡。
羅蘭用世界樹枝條將項鏈包裹起來,然後將其收入了儲物戒指裡。
研究的事,還是等返航之後再說吧。
就在羅蘭將寶石項鏈收起來後,魔王的聲音在羅蘭的耳邊響起。
隨著這家夥和羅蘭一夥人越混越熟,他說話也越來越隨意了。
“你小子剛剛那些話是認真的?”
羅蘭一邊離開宴會廳,一邊朝著甲板走去:“哪些話?”
“關於壽命那塊,你小子認真的?”
羅蘭笑了起來:“當然,你也知道那首詩,難不成忘了裡邊對人類的描述嗎?”
“‘必死凡人’,這個形容的難倒不過準確嗎?”
魔王殘魂聞言嗬嗬笑了起來:“你小子……看來還是沒意識到自己的特殊之處啊。”
“特殊之處?”
“一個能同時被世界樹,甚至是大源意誌看上的家夥,你居然覺得自己和普通人類一樣?”魔王的笑聲裡帶上了些許無奈:“雖然以我現在的視角來看,你小子確實是個壽命有限的人類。”
“但你小子是個壽命有限的普通人這件事不太可能。”
“要知道,你幾乎算是每天浸泡在世界樹力量的影響下。”
“彆告訴我現在人類連精靈的來曆都不教授了?”
“那群真正意義上永生的精靈,可是從世界樹的枝丫上誕生的。”
“你小子以後就算沒法永生,也絕對比正常人類活的久。”
羅蘭聽完笑了起來:“是嗎?還有這種因素?但我怎麼沒感覺到?”
“嗬,壽命增長又不是你能感受到的東西。”魔王殘魂接著說起了另一件事:“對了,你小子那起的那塊寶石……”
“很危險?”羅蘭問道。
原本他就打算讓魔王悄摸著看一眼來著。
雖然隻剩下一部分的靈魂,但這位多少是魔王,又是十分了解邪神存在的專家,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麼來。
到時候要是有危險的話,就交給教廷,讓這群專業人士拿去超度一下。
魔王操控手甲落在羅蘭的肩膀上說到:“危險嗎……倒也談不上。”
“我能感受到一股極為純粹的神性力量被包裹在這枚寶石裡。”
“不……不對,應該說是這股純粹的神性力量被凝固成了這枚寶石。”
“說危險,是因為這股神性力量不摻有任何的雜質,說起來複雜,但概括一下的話就是……其中的力量可以被任何人吸收,且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我當年殺邪神的時候,就經常乾這種事情,祛除‘雜質’,也就是原本那些邪神的力量特征,然後將最純粹的神力與神性吞噬。”
“這枚寶石,就和我之前手工搓出來的差不多。”
“從它帶給我的感覺上來說也像。”
“總的來說,你小子算是找到不錯的東西了。”
羅蘭顯然沒在意後邊魔王憶往昔的吹噓部分:“你說,任何人都可以吸收?我也可以嗎?”
“你打算用?”魔王的語氣在短暫的驚詫後轉為嚴肅:“你小子還是彆打這個主意為妙。”
“任何人都可以吸收沒錯,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也是客觀事實。”
“但……這亦是一份‘代價’。”
“妄想不勞而獲竊取神力者,均會付出代價。”
“想象不到的代價。”
魔王的語氣愈發鄭重:“彆以為我是在嚇你。你以為我當年為什麼要以弑神的方式去竊取邪神的神力與神性?”
“為此魔族耗費了多少資源,犧牲了多少士卒……這些原本都能花在進攻人族上!”
“但我必須這麼做……命運,或者是所謂的因果。我必須和竊取力量的神明產生聯係,才能毫無代價的獲取力量。”
“弑神者,亦是一種關聯。”
說著魔王歎了口氣:“更彆說,這枚寶石裡不出意外的,應該就是那位永寂低語者的力量了。”
“你想和他產生某種因果上的聯係是彆想了。而且你體內的世界樹意識和已經盯上你的大源意誌,也不會允許你吸收這裡麵的力量的。”
“不過……”
“你或許可以把這東西帶回去給你的小女朋友用。那個叫卡莉婭的,她似乎是永寂低語者試圖在人世間塑造的代行者。”
“不過就目前來看,祂試圖控製著小姑娘的手段不是很管用。”
“你要是讓她吸收了這股神力,雖然不會讓她在短時間內實力暴漲。”
“但應該能極大程度穩固她那時不時失控的天賦法術。”
魔王雖然看不見羅蘭,但他肯定想象地出來羅蘭此時的表情。
想必是充滿了糾結和不安。
於是他繼續補充道:“另外……知道為什麼這小姑娘現在還遲遲無法突破三環嗎?”
“你以為是她懶,但事實並非如此。”
“人類之中的魔女,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其本身便是大源意誌對人類這個種族的偏愛。”
“在魔女誕生的瞬間,部分源自大源的權柄便被其繼承。”
“其在魔力親和力上,不是其他人類能夠比擬的。”
“就和那個皇女一樣,她掌握的是死亡與腐朽的權柄。”
“雖然無法成長為同那位死神一般的存在,但如若那天執掌死亡權柄的神明死去,那她便會被選為下一任的死神。”
“當然,前提是那個時候她沒有死。”
“卡莉婭也一樣。”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她身上的天賦法術確實為陰影。”
“但這隻是永寂低語者的表象。”
“剛剛被你們阻止的那場神降儀式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祂的力量終究還是滲透了部分,進入到了這個世界。”
“祂將自己的力量,賜予了原本隻會覺醒陰影相關天賦法術的卡莉婭。”
“那個貧乳精靈應該也看出來了這點。”
“所以她雖然嘴上一直督促那女孩努力修煉,但暗地裡卻在她身上下了諸多的禁製。”
“防止她實力突破過快。”
“她快無法抑製住卡莉婭的實力增長了。”
“她也看得出來,當卡莉婭的實力突破某個界限之後……會迎來某個大麻煩。”
聽到這裡,羅蘭想起了統子哥的時間線——那不就是卡莉婭滅世線嗎?
想到這裡,羅蘭繼續問道:“你確定這東西讓卡莉婭用了沒問題嗎?”
“絕對沒問題,我以魔王的榮譽起誓。”魔王說這舉起了食指:“誒!你說世界樹意識會不會是意識到了這點,所以特地把東西給你做成項鏈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是項鏈的,你不是看不見嗎?”
“傻小子,世界樹枝條做成的鏈子,加上一塊神力寶石,我看魔力的形狀都能猜出來是什麼了啊。”
羅蘭有些無語,魔王的猜測還是過於大膽了:“應該不至於吧?”
“世界樹這種存在,沒必要在意我到這種程度上吧……”
就在羅蘭和魔王在走廊上討論時,一整劇烈的搖晃,讓整艘鳶尾花號差點側翻過去。
若非羅蘭反應快穩住了身形,怕是也要被晃飛到地上。
“敵襲!”
羅蘭聽到德蘭的聲音穿過甲板傳到了船艙之中。
隨後便是各類法術與銃械炸響的聲音。
最先離開船艙到甲板之上的德蘭以及幾位幫忙搬運屍體的審判官已經開始了反擊。
緊接著,芙拉姆那熟悉的魔力反應傳來,下一刻,所有的攻擊聲便停了下來。
“羅蘭!你沒事吧!?”
切利尼娜幾乎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走廊的拐角。
羅蘭搖頭,然後問道:“納什呢?”
“喵,我在這!”
已經變回貓的納什從切利尼娜的外套口袋裡探頭。
蘇倫以及其他的審判官此時也開始朝著走廊上集合。
一行人很快前往了甲板會和。
甲板上,芙拉姆臉色凝重,德蘭和幾位審判官手中的武器上也都還沾著尚未乾涸的血跡。
羅蘭順著幾人的目光朝著海麵之上看去,數頭體型在百米之上的巨型陰影怪物的“屍體”,正漂浮在海上。
尚未完全消散的巨型陰影,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芙拉姆見其他人全部上來之後,也是立刻說道:“立刻撤離!”
“我先回石榴花號!這種程度的襲擊,不是留守人員能夠抵擋的!石榴花號不能出事,不然我們都回不去。”
“其他人,現在上救生艇!”
羅蘭搖了搖頭:“這樣太慢了,而且返航途中的風險也太大……讓我來吧。”
羅蘭釋放出始源追蹤,利用自己提前留在石榴花號上的靈魂信標鎖定了石榴花號的位置,然後利用自己那幾乎沒怎麼用過的天賦法術將救生艇直接搬運到了鳶尾花號的甲板上。
“芙拉姆女士,你帶著我一個人飛問題不大吧?”
……
石榴花號上的眾人,尚且沒意識到會發生什麼。
兩名帽匠以及格策,三人作為船上的最高戰力,此刻都在船長室內駐守。
準確的說,船上的所有人,此刻都處在三人的魔力感應範圍內。
“也不知道他們多久才能回來。”格策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一名帽匠把玩著自己的手斧應和道:“這才走了四個小時,哪有這麼快的。畢竟這艘船上要調查的事情可不少。”
另一名帽匠也看向格策:“話說回來,不是說外海上很危險嗎?到現在為止除了偶爾跳上船的小海怪之外,也沒遇到什麼危險的事啊。”
“那種海怪連那個叫艾倫的小夥子都能對付,拿著銃械對它開一槍就結束了。”
格策無奈的笑了起來:“我可不認為這裡安全……說不定隻是危險還沒到……”
很可惜,他話還沒說完,一頭陰影凝聚而成的怪物從海中站起。
粘稠的陰影於此時的夜色差點凝為一體。
若非那影子濃稠到了流動的程度,若非那怪物冒出海麵時弄出的巨大動靜,若非石榴花號上的照明找到了這頭怪物……那它幾乎在人的視線中幾乎就是不存在的。
兩名帽匠見此什麼都沒說,立刻按照提前預定的計劃前往了船上的炮台。
作為學會大探索時期的探索艦,這艘船上搭載的主炮,威力遠大於帝國列裝的城防主炮。
其能發揮的威能,不下於一名九環傳奇魔法使的全力一擊。
兩名帽匠離開之後,格策也立刻通過廣播,讓船上的所有人員全部前往預定的武裝地點。
除了主炮,炮台上也還有很多副炮,同樣需要有人操控。
他們無法分辨眼前的怪物們的實力,但全力以赴肯定沒問題。
下一刻,兩門巨炮同時傳來的轟鳴就差點讓格策耳鳴。
謝天謝地,即便閒置了幾十年,但這艘船上的武裝係統依然沒有任何的損耗。
從主炮中迸射而出的巨大光束在瞬間就將眼前的從海中站起的陰影巨人轟成了兩截,消失在陰影裡。
但這並沒能讓格策鬆一口氣。
因為就在主炮處於炮彈裝填的空擋時,海中泛起了無數的泡沫。
無數的小型海怪從海中湧出,朝著船隻撲來。
不僅如此,又是三頭巨人從遠處的霧氣之中鑽了出來。
更有數之不清的,比巨人更為恐怖的巨型海獸從海麵之上冒出,朝著遠處的霧氣之中走去。
格策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皺起的他立刻通過通訊係統大吼:“全體都有,把學會攢了幾十年的炮彈全部給我打出去!”
“無需顧忌裝備損耗,報廢了就報廢了!現在,發揮出這艘船所有的火力!”
“二位帽匠,請和我一起到甲板集合!保護下方炮手!”
“其餘所有人,不要管甲板之上的事情,我們會擋住那些朝船上跳的雜種!你們就集中注意力打那些大家夥!”
船長室的燈光暗淡下來。
格策長舒口氣,然後摸向了腰間的長刀。
隻是……
在察覺到異物感後,格策翻找起口袋。
那是一份遺書。
自己出發前寫的。
格策看著遺書笑了笑,然後將其丟在了船長室內,穿上一身在前沿基地裡找來的實驗性裝甲便走向甲板。
而甲板上,一樣穿上了出發前在基地裡找到的兩具實驗性裝甲的帽匠,以及將手中的長劍與手斧舞出了殘影,兩人配合無間,將湧上甲板的小型海獸儘數格殺。
格策笑了笑,扣上鎧甲的麵甲,隨著一陣蒸汽噴射而出,船長加入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