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形容芙拉姆的回答到底有多重量級。
至少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沉默了下來。
“芙拉姆女士，你確定這算不上特彆嚴重的災難？”羅蘭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芙拉姆擺了擺手：“哎呀，你們這麼擔心乾什麼？”
“隻是打算複活魔王而已，魔王又沒複活呢。”
“而且隻要確認了它們的目的，那麼接下來提前防範就好了。”
“複活魔王又不是什麼簡單的工程，彆說複活魔王了，就是複活一個簡單的平民也不是輕易可以做到的事。”
說著芙拉姆收起了兩張地圖，舊的自己收好，新的則是還給了羅蘭。
“總之彆太擔心，當年魔王活著的時候，這些魔王之手也沒翻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現在魔王都死了幾百年了，這些隻能依靠預設程序行動的死物，不用太過擔心。”
一旁的切利尼娜發表了疑問：“可……在魔族的傳說裡，這些鎧甲本身就是具有靈魂的，而且您也說了，它們是有計劃的。”
芙拉姆看了眼切利尼娜：“這個傳說沒錯，但有些偏差。”
“魔王之手的鎧甲內確實存在靈魂，或者說驅使它們行動的就是被拘束在鎧甲內部的靈魂。”
“它們汲取萬物的靈魂，將之轉化為燃料供給自身運轉。”
“當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魔王之手具備靈魂，擁有自主行動的智慧。”
“這個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卡莉婭這個時候也是好奇地問道：“也就是說那些鎧甲本質上還是武器、傀儡一類的道具？”
“不，它們確實具備自主行動的智慧，和尋常智慧生物沒有太大的差彆，但這點隻局限在那十三具原型機身上。”
“像你們在黑棘領遇到的這兩具都隻是尋常的量產貨而已。”
“它們隻具備一定的，不超出預設程序內的變通能力。”
芙拉姆說完也是說道：“具體的內容過於複雜，你們也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總之你們隻需要知道，黑棘領是當年魔王本人第一次投放魔王之手的地點。”
“彼時魔王通過魔王城上搭載的空間傳送裝置，以及自身的威力，將幾乎所有的魔王之手，以及一支先遣部隊從魔王城上傳送到了黑棘領。”
“意圖從帝國的中心進行襲擾，並朝著王都進軍，沿途不斷占領城鎮，並設置空間信標，方便魔王城後續投送兵力。”
“這也是彼時帝國節節敗退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
芙拉姆一想到自己要麵對的問題就感覺一陣頭疼：“先回樹屋再說吧，那個魔族，你也一塊過來好了。”
……
半小時後，樹屋內。
趴在桌子上講述完了前因後果的芙拉姆長歎口氣：“所以，你們明白沒有，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坐在桌邊的羅蘭雙手環抱低著頭：“你是說，當年魔王死後，他的殘魂沒被及時超度，反倒是鑽進了那十三台魔王之手的原型機裡？”
“而那十三具原型機本身極其堅固，幾乎無法被摧毀。”
“它們還有控製量產魔王之手，甚至隻要材料足夠，條件合適，它們甚至能製造新的量產型魔王之手？”
“嗯。”趴在桌子上的芙拉姆應了一聲。
“這還沒完，你是說這十三具原型機與其綁定的魔王城組件一旦合體，約等於一個小號的魔王城？”
“嗯。”
“一旦合體，這個小號的魔王城將足以承載魔王的殘魂，並使其緩慢修補靈魂甚至再度歸來？”
“沒錯。”
“那我問你。”羅蘭伸出手指頭指著芙拉姆：“既然知道這些東西會合體，為什麼要把它們埋一塊？”
“哎呀，雖然埋在一塊，但是內部的空間結構很複雜的。就算封印被破壞，但封印也是有應急保險的。”
“保險？”
芙拉姆有氣無力地說道：“放心好了，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當年的封印的時候就想過萬一哪天封印失效怎麼辦，所以在封印內，我們是內置了空間傳送裝置的。”
“通常而言，那些原型機會在封印被破壞的瞬間，被封印本身傳送到空間亂流之中。”
“它們什麼時候出現，出現在哪裡，以何種方式出現，就不是我們能預測的了。”
“聽上去很安全。”羅蘭聽完之後，看著依舊有氣無力的芙拉姆說道：“所以是不是又出意外了？”
“……嗯。”
芙拉姆坐直了身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總之一台原型機沒有被放逐進空間亂流，而是直接闖出了封印，在殺光了看管封印的駐軍以及那群破壞封印的蠢貨之後就消失了。”
“一旦讓其汲取了足夠的魔力和靈魂，它完全可以製造出信標，將自己的那十二個原型機兄弟從空間亂流裡提前拉出來。”
“到時候才是大麻煩的開始。”
“雖然這台暫時脫離收容的原型機，現在已經在利用自己的控製權限給我們製造麻煩就是了。”
“這兩台被激活的魔王之手，已經開始遵守三百年前的最後一條指令行動了。”
羅蘭歎了口氣：“總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台脫逃的原型機是吧？”
“嗯，不過在此之前……”
芙拉姆跳下椅子走到了羅蘭麵前：“我還需要你小子幫我驗證一些事情。”
“什麼事？”羅蘭心裡有股不妙的預感。
“那個魔族姑娘應該給你科普過了吧？”
“魔王之手本質上也是魔族使魔的一種高級版本。”
“說白了，這東西就算有智慧，有靈魂，但卻改變不了其工具的本質。”
“利用符文與術式驅動的工具罷了。”
羅蘭好像知道芙拉姆找自己打算乾什麼了。
他咽了口口水：“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吧，不會的。”
回答的不是芙拉姆，而是切利尼娜。
“我會和芙拉姆女士一遠一近地保護你的。”
“聽上去有些怪怪的……不過你們打算怎麼試？”
芙拉姆想了想：“你不是那個乾涉術式運轉的術式嗎？”
“先用那個試試。”
“不行的話，你再試試你那個神奇的法術。”
羅蘭點了點頭。
然後他看了眼切利尼娜。這家夥似乎有些過於興奮了。
難不成……她是打算在芙拉姆這裡得到一些關於原初符石的信息？
卡莉婭這時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是準備做什麼實驗嗎？我能圍觀嗎？”
“當然可以莉婭，不過你還是躲遠一些好。”芙拉姆沒有拒絕卡莉婭的請求。
一具量產機而已，自己拿捏起來還是輕輕鬆鬆的。
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
隻是羅蘭這時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他看向卡莉婭：“卡莉婭，貓呢？”
“什麼貓？”
“就，就我準備和切利尼娜對付石像鬼之前，我不是把貓給你了嗎！貓呢！？”
卡莉婭：“！！！”
被羅蘭這麼一點，卡莉婭突然大驚失色起來。
她怎麼把貓忘了！
連忙施展天賦法術將傻貓從影子裡放出來的卡莉婭，連忙蹲下來撿起了好像已經昏過去的納什。
“我靠，不會似了吧！？”羅蘭小跑上前，用手指戳了戳眼前這個有些癟了的毛球。
算算時間，如果卡莉婭從戰鬥一開始就把貓塞進了影子，那這倒黴孩子已經在卡莉婭的影子裡待了快一天了。
“我、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好餓啊……有沒有東西吃……”
被羅蘭戳了一下後，傻貓的貓頭從一團貓毛裡鑽了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就從卡莉婭的手裡跳到了羅蘭肩上。
雌性人類太可怕了……
芙拉姆這時也好奇地湊了上來：“咦，這貓會說話啊？”
“不對！這不是貓啊！”
芙拉姆罕見地炸毛了：“等等，這是一頭巨龍？！”
該說不說，芙拉姆的見識和眼力還是在線的，很快就發現這貓的不同尋常之處。
“這是中了變形術了？該死，羅蘭你小子還有這手段，居然能用變形術把一頭龍變成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羅蘭無奈攤手：“芙拉姆女士，你是了解我的，我是近戰派的。”
“這傻貓是被魔族用陣法從龍島召喚過來，然後變成這樣的。”
“還記得我接的委托嗎？這小家夥就是委托的目標。”
而傻貓在發現有人一眼就認出自己的真身，也是精神了起來：“喵！高人啊！那您看看有辦法把我變回去嗎？”
芙拉姆沉默了。
好吧，她確實沒辦法。
變形術這種類詛咒類的法術，她確實不怎麼擅長。
這塊一直都是魔族的不傳之秘。
即便是當年從魔王城裡繳獲了不少研究資料，但人類至今還是沒研究明白詛咒類法術的奧秘。
雖然偶有兩個天才人物能夠施展，但這並非是他們參透了奧秘，而更像是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施術成功的開關。
沒法總結經驗，難以剖析原理，也就難以教學。
隻是芙拉姆抬頭看向羅蘭：“你有用你的術式嘗試過嗎？”
“試過了，這不沒用嘛，不然有頭龍幫忙打架不好嗎？”
芙拉姆聽完歎了口氣：“好吧小貓咪，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可以送你回龍島，等我找個合適的時間。”
“龍島的那群巨龍肯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