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卡莉婭被車輪碾過鋼軌的隆隆聲吵醒的時候，那副有些手足無措的懵逼表情，被負責看守她的切利尼娜儘收眼底。
好吧，本來她是不願意擔任這個角色的。
但誰讓羅蘭那家夥也昏過去了呢？
芙拉姆正在忙著判斷對方的身體狀況，而隻是單純睡得比較沉的卡莉婭則交到了自己手裡。
“妮、妮娜，怎麼是你？不對，我們現在在哪？”
卡莉婭從床上爬起，然後朝著窗外看去，不斷劃過眼前的風景讓卡莉婭有些淩亂。
“如你所見，我們在返回王都的列車上。”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嗎？”
“或者說，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有什麼不適儘快講出來吧。”
切利尼娜說著拿出了一盒零食，這是她走前在黑棘領的車站發現的。
是一種被做成細長棍狀的巧克力餅乾。
可惜她沒法吃巧克力，隻能選了奶油夾心的基礎款。
在拿出一根餅乾叼在嘴裡後，切利尼娜將盒子遞給了卡莉婭。
羅蘭教過她安撫卡莉婭的方法——隻要喂吃的就好了。
還真是簡單的方法，那家夥昏過去之前也算交代了一些有用的事情。
卡莉婭默默拿出一根餅乾，雖然她現在沒什麼食欲，而且嘴裡乾的要死，但她還是三兩口消滅了這根奶油夾心的餅乾。
吃完東西似乎來了點精神的卡莉婭捂著頭問道：“我不會從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現在吧？”
“難道沒有哪怕一次醒過來的跡象？”
“沒有。”切利尼娜叼著餅乾搖了搖頭：“我扛著你從樹屋走到魔導列車站你都沒醒過來過。”
卡莉婭有些尷尬。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
話說自己睡著前在做什麼來著？
啊，在圍觀羅蘭研究新術式。
果然有點無聊啊……
不過要不是聽到那陣奇怪的低語聲，自己也不至於會睡著。
而且……
抬頭看了眼叼著餅乾低頭保養長劍的切利尼娜，卡莉婭有些慶幸。
還好現在在這個房間裡的不是羅蘭。
雖然自己睡得有些久，但她也覺得昨晚做的那個夢有些短了。
夢裡……夢裡……
咦，真奇怪，明明剛剛還記得的來著。
怎麼現在回想隻能看到一陣綠光呢？
“妮娜，羅蘭這家夥在哪呢？”
“他啊……咳咳，在陪芙拉姆女士研究呢。”
“老太婆這麼多事？！”
卡莉婭有些不滿地從切利尼娜放在桌子上的餅乾盒裡又抽出了一根餅乾，然後三兩下將其嚼碎吞咽下去：“我這就過去找她！”
說著卡莉婭便跳下床準備去找芙拉姆和羅蘭。
“誒誒誒！你不能走！”
切利尼娜連忙拉住了卡莉婭。
見識過這家夥昨晚失控景象的切利尼娜，可不敢讓對方知道羅蘭此刻的狀況。
雖然芙拉姆說了羅蘭沒多大事，隻是單純的大腦過載，需要時間緩一緩，但切利尼娜可不敢保證這種答案卡莉婭會買賬。
畢竟直到上車後的半小時，羅蘭都是一切正常的。
昏倒幾乎發生在瞬間，沒有任何的征兆。
隻是切利尼娜的這番舉動讓卡莉婭很是困惑。
“怎麼了妮娜？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就是想說……你還想吃一些這些長條餅乾嗎？”
“誒？雖然味道不錯，但我待會回來吃不是一樣嗎？”
看著卡莉婭理所應當的表情，切利尼娜愣了一下。
該死羅蘭，你這家夥給的方案怎麼不管用了？！
“哎！”
切利尼娜伸出手，但已經遲了一步。
卡莉婭已經推門出去了。
切利尼娜隻好放下劍跟了上去試圖繼續阻止。
而下一刻，隔壁包廂的門被推了開來。
羅蘭捂著頭從裡麵走了出來。
而芙拉姆則是站在羅蘭身後，耐心又無奈地解釋著：“這種情況是正常的，不出意外你的大腦脹痛情況應該還會持續幾天。”
“直到你能夠消化、理解你腦海裡的知識為止。”
“……我知道了芙拉姆女士。”
“哎，年輕人就是太貪心。”芙拉姆有些嫉妒嘟囔了一句，然後把羅蘭推出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她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卡莉婭和切利尼娜。
“哦，莉婭你也醒了啊，你們兩個還真是合拍。”芙拉姆吐槽了一句，然後砰的一聲將門甩著關上了。
卡莉婭笑著看了眼羅蘭：“鬨脾氣了呢。”
“是啊，鬨脾氣了呢。”
羅蘭回應了一句，然後衝著卡莉婭招了招手：“抱歉卡莉婭，我覺得我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見。”
說著羅蘭便扶著車廂過道上的扶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車廂的過道上又隻剩下了切利尼娜和卡莉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
躺在床上的羅蘭有些後悔了。
昨夜芙拉姆走後，他確實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傳說中構建了天地萬物的世界樹的意識的一縷，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其實聽不懂那株翠綠的樹影裡傳出的聲音到底蘊含著什麼意味。
比起一段話語，一段文字，或者一段音節。
它更像是一段無意義的囈語一般，訴說著自身的存在。
但模糊間，羅蘭的靈魂深處卻又產生了一絲的悸動。
知識，世界樹在詢問自己是否渴求知識。
這模糊的猜想，讓羅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隨後，整株樹影便潰散成了漫天的符文、文字……其中有羅蘭認識的，但這隻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羅蘭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知識與文字。
它們之間的唯一共通點便是，這些知識全部是與魔法、符文乃至於詛咒、封印、結界術有關的。
當然，這也是羅蘭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直覺告訴他的。
之後這些文字與知識彙聚成了一個看上去實心的綠色光球，安靜地漂浮在羅蘭的掌心之上。
羅蘭甚至可以把這個球收進儲物空間。
本著早點休息的想法，羅蘭沒有在昨晚使用這個光球，而是打算在上車之後再看看裡麵藏著什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堪稱恐怖的知識量在瞬間超出了他大腦所能處理的極限。
就像是某位牢師的領域展開一樣，羅蘭被定住了。
很快大腦的保護機製讓羅蘭直接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芙拉姆的車廂包間裡了。
而他的身側，是那個幾乎沒有縮小過的綠色光球。
是的，這個球還在。
在芙拉姆的介紹下，羅蘭才知道自己的用法錯了。
這種光球是隻有精靈們會使用的一種高級術式，名為思維牽引之術，一般用來進行類似傳功灌頂的行為。
換言之，這種術式可以抽出自己腦海裡的知識、術式或者記憶，然後將之複製投射成這種綠色的光球。
然後彆人就可以通過觸碰這個光球獲得施術者的知識、術式或者記憶。
而羅蘭的這個，則是世界樹出品的，很可能蘊含了整個世界上從古至今已知的全部術式以及魔法理論的光球。
一般而言，直接用觸碰光球的行為確實沒問題。
但……這也要看其中蘊含的知識含量。
像這種蘊含著龐雜知識的光球，一般都得小心使用，比如用手指觸碰光球，一點點汲取其中蘊含的知識。
在被教育了一番，羅蘭經曆了芙拉姆那充滿酸味的吐槽。
比如，被世界樹選中了不起啊？憑什麼這思維牽引的光球你用得，我芙拉姆就用不得？之類的雲雲。
總之這個小心眼精靈不是很開心。
但羅蘭還是挺開心的。
雖然自己潛行閃現砍人玩的不亦樂乎，沒什麼不好的。
但能多些技能傍身對他而言也更加海闊天空嘛！
什麼事情都要近身解決也是很麻煩的不是嗎？
來來來，讓我看看這擠得我大腦發脹的新術式是什麼。
咒術反製？
什麼叫咒術反製？
我身上的反傷技能難道還不夠多嗎？
得，不是羅蘭期待的大威力術式。
“哎！”
羅蘭頗為失望地長歎出聲，然後興衝衝地構建施術模型。
這東西畢竟不是係統直接灌頂的技能，還是得羅蘭自己研究。
不過……
“原來如此，和術式乾涉是類似的原理嗎，但從主動施法變成了被動觸發。”
“優點是可以對他人釋放，觸發後雖然不能造成類似世界樹的庇護那樣的沉默效果，但卻能直接將法術彈反回去。”
“而且……居然還能擋詛咒類的法術嗎？這還真是意料之外。”
雖然原理有些不同之處，但由於有著術式乾涉的珠玉在前，羅蘭還是沒花多少功夫就大致掌握了這個名為咒術反製的法術。
比起符石技能給的那個反傷技能，咒術反製或許威力小了些，但勝在能夠提前準備，而且耗藍不高。
如果大腦之中的知識沒錯的話，咒術反製釋放後，再不被觸發的情況下，能存在三天時間。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法術都能反製了……”
“不過……”
羅蘭突然靈光一閃，心裡有了一個陰暗的點子。
“能不能把術式改改，微調一下……”
“最好能達成對他人釋放咒術反製後，被釋放了咒術反製的目標一旦施法，就會導致類似短路、炸膛一樣的效果呢？”
“這不比反傷強？”